【第七章 木铎惊雷】 清明时节,临安城忽现怪象:所有寺庙钟鼓皆哑,唯灵隐寺破木铎自鸣。其声如雷,每响必揭一桩隐秘——首日震塌城南赌坊暗室,露出百具欠债者的尸骨;次日震裂知府书房地砖,现出与金国往来的密信。
这日午时,木铎忽作龙吟,声震九霄。但见济公醉卧飞来峰顶,以破鞋击石唱道:“木铎不语代天言,雷音过处现真颜。可笑衣冠禽兽辈,偏把骂名甩鬼神!”话音未落,天空骤现百丈金榜,列出三百官员罪状,墨迹竟是用血写就。
新任钱塘县令拍案大怒:“妖僧诽谤朝臣!”令衙役擒拿。谁知济公擤把鼻涕甩向衙役,鼻涕化作铁链,反将县令锁在公堂。那惊堂木忽开口说话:“狗官!你去年断的冤案苦主来了!”
但见堂外涌入无数虚影:有被屈打成招的书生、有遭霸占田产的寡妇,最奇的是个无头鬼举着账本——原是县令贪墨治河款的证据。县令骇极咬舌,血喷到官袍竟变成“狗彘不食”四字。
此时西方突现祥云,罗汉堂首座率众僧赶来:“济颠休得妄动无明!”十八根禅杖齐指疯僧。济公却将酒葫芦往地上一倒,酒水漫成镜湖,照出首座前世:竟是屠城将军,禅杖都变作滴血钢刀。
首座羞愤圆寂,肉身瞬间化作黑烟。烟中飞出百只乌鸦,口吐人言:“我等皆是战场冤魂!”济公解下破衲衣兜住黑烟,念往生咒超度。衣袍鼓胀如云,忽迸出万朵金莲,每朵莲花都坐着个小沙弥齐诵《金刚经》。
忽闻地底轰鸣,西湖水倒灌入城。原来是被超度的冤魂惊动钱塘龙王,老龙怒掀狂涛:“秃驴多事!这些怨气本是本王修炼的口粮!”济公赤脚踩浪,将狗腿变作分水刺直取龙睛:“泥鳅好不知羞!靠吃冤魂修来的道行,比茅坑还臭!”
龙血洒处,浪涛顿歇。岸边百姓惊见水底现出水晶宫,宫中堆满沉船珍宝,更有无数拴着铁链的溺尸。老龙现出原形逃窜,龙尾扫塌雷峰塔。济公急将破蒲扇抛向塔基,扇面骤展千丈托住塔身,扇骨化作八根盘龙柱镇住湖眼。
最奇的是塔底现出地宫,内藏佛螺髻发舍利。舍利光中映出前因果:原来钱塘龙王本是看塔蛇妖,偷吞舍利才化龙。今被佛光所照,鳞甲片片脱落,惨叫:“还你!都还你!”呕出颗明珠,正是佛宝所化。
济公接珠长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将明珠掷向天际。霎时雨霁虹现,彩虹尽头站着被超度的首座,合十微笑:“谢师弟点化。”原是其借龙王劫难洗尽杀孽,终得解脱。
临安百姓纷纷跪拜虹桥,却见济公在虹霓间翻跟头,歌曰: “木铎响处惊雷动,佛珠散作满天星。 若问西来真意旨,看戏莫忘买票钱!”
自此灵隐寺木铎每遇冤情必自鸣,官绅过此皆掩耳疾走。有小儿夜闻铎声读书,竟无师自通《冤狱录》;更老渔夫撒网捞起刻字金鳞,上书“天网恢恢”四字。
唯有雷峰塔尖常悬一片破衲衣,月夜便唱颠僧歌谣。歌至“因果不空”处,总有细雨洒落,人说那是老龙悔恨的泪。
(第八章待续)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