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后潜伏记
(节录自徐佩珩回忆录《逝水留痕》)
文/徐佩珩 图/龙莆尧 编辑/谦坤
(三十五)
吃完午饭,送走了陈兴,我们把行李搬回在东湾租下的那间屋子,我先把电池藏到柴间,电机零件亦分别掩蔽好。然后听从母亲吩咐,匆匆作一些亲朋的应酬。母亲更开始按当地风俗,张罗“请新女婿”的仪式,她办了一头烧猪,择了一个吉日,把瑞恒(阿龙)打扮起来:穿长衫马卦,戴毡帽,端端正正一个新郎官的模样。父亲请人抬着烧猪,带着必备之物,领着瑞恒到处去拜会长辈亲朋,瑞恒不歇磕头,斟茶,应酬问答……足足费了一天时间。晚上,还办了几桌酒筵宴请亲朋,这样,瑞恒便正正式式成为我家的女婿了。
仪式过后,我们的秘密工作也正式开始了。安顿下来以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收发报机隐藏起来。我们把大厅后面那个房间作睡房,厅的左侧本来也有一个房间,但不知为什么,主人却把门口用砖塞住了,而在里面另开一个门口通向厨房。这房间与大厅的间墙是厚厚的舂泥墙,我们用泥灰在房间里边门口位置的墙壁作了批荡,从这边看,这门口已经完全封闭,在厅那边,我们把门口上半部挖成半空,把收发报机和电池放置在里面,外边盖上一块涂了坭灰的木板,木板上挂上一幅岳飞的画像,画像的两边再挂上一副写着:“精忠昭日月;义勇贯乾坤”的对联,岳飞像上还写了他的《满江红》词。我又在画像前摆上一张很笨重的三抽屉台,台面上放着香炉和烛台,每天都燃香礼拜。
门口的下半截,我们仍用泥灰批荡。工作时,我把厅门关闭,先把香炉烛台搬开,然后拿走画像,搬走坭板,收发报机无须拿出,我把一张小木凳放在枱上,然后坐在小凳上操作收发报机,膝上再放着一块小木板作抄写电文之用。天线起先安置在室内,但效果不好,截了几次普呼都无效,后来,我破开一枝晾衣裳的竹竿,把天线放进里面后重新合拢,将两端紮紧,竹竿随意放在天井的瓦面上,再晾上几件衣服,这样,从别的屋顶望过来,那不过是在晾衣裳而已,经这样一改装,发报的效果果然好了许多。就这样,代号“赤坚”的秘密电台正式建立了,一个星期后,我和总台及友台都联络上了,从此,在广州城郊,每天都有一串串激越的电波穿越千山万水,飞到重庆。(未完待续 欢迎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