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年
林舒兰
高中校园的走廊本该很长才好,可是有时却感觉好短,我没怎么来的及体会高一就混到了下半学期,在高一新奇而又迷惘的季节里,人群中有个女孩走进了我的视线。课间追逐打闹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在我的心里她只是一个可以嬉闹的对象。大笑后我们的一点无意碰触,就像早春的草芽冲破坚冰悄然扎根一样,那时候我们的心里都埋藏着一粒未成形的小小的种子,并没有勇敢去为它浇水,而是让那未完成的种子在心底沉默地、慢慢地去成长。然后高中生活就戛然而止,用划分班级的尺子无情地分开了我们两个人。
然而,既然已经发芽了就绝不会干涸了。哪怕在不同教室,我也要穿过长长的走廊去找她;她也常常会在我上完午自习的时候从我班门前来问我上课不懂的地方;一听到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我又会跑到她的窗口下盯着她安头埋向课本的身影……她这个倩影和她紧咬的双唇都倒映在玻璃上,就像是一盏悬挂在屋子外面方向的昏黄的灯一样,尽管很微弱但却可以照亮一片个少年自己内心的世界。
进入高二后,我的沉默换来了所有人的误会,以为我和她之间只是单纯地毗邻而居而不是要谈情说爱。我冷冷地看着她转向别人,“高三将至,再不说,怕就迟了!”的眼神温暖与心动相伴。岂不知少年的心绪本就是雾里看花,需要等到风止散云来方知真意何在。最后还是朋友及时提醒:再不动心的话,等到高三都没了挽救的机会!于是,我走在她的身旁勇敢地站起来:我要站出来!可是喉咙卡住了,又说不出口。她的眸子里洞悉着我所有的念头。于是,我悄悄的后退,在沉默中拉长缝隙。
暑期刚刚结束,她那个通报来的时候,正是月黑风高的夜晚,唯有一抹冷光在闪现,在字里行间,她仅就提了一件事,就是觉得上次让他们见好就收,实在是太错了,现在还是可以做朋友;就是真的好想见一见他们。看见那些字的时候,心口灼热起来了,慢慢地在脑海里翻开那扇在“死亡”后的轻歌曼舞,毫无疑问的是火海扑面而来,思维被逼上绝路,理智孤军奋战……原来一旦“苏醒”的情意,就像裤骨上的藤蔓,越是拼力挣扎,越是陷入火坑而不得自主了。
从那以后,无形的空间逐渐缩小,望着对方的眼神里有了不尽之情;语声里染上了几分情意,空气里好像也浓了一层甜蜜,这些种种全都似乎变成了薄酒;可是面对着要考大学的高三生活,我还在为那或然的另一面偷偷地紧张,在每个晚上都很暗的读书中伸出手紧紧抓住它不肯放手,生怕再有一波物事让它破得稀烂。
峰回路转,所有的忧心终于被踏成了通途,我们终于握住了彼此的手;那一起被远距度量过的掌声、为一颗颗心跳扣上了沉默、让青春一圈又一圈螺旋曲折经过的忧惧和思量,都是不得不走的路,只有经过这些窄门,才能得到彼此的世界。
眼下是大二的开学季,我们之间的大地之间跨越了山与海的距离。而每回我在漫天的星斗中仰望皎洁的月亮,我都能从原先望着她时的那个摸不到她的青砖与桂树一样高的廊子中去回想起她。那些遥不可及的空间里早以度量好了信念之尺的长短,它测量过烦忧,测量过退却,还测量过一道不可摧毁的相思桥。越是距离无穷远,心意越小。异地相思的距离之遥远就如同临海望日、隔山观海一样的阻挡隔绝与切断,如同想刀切水、抽刀断流一样永远剪不断疏离症结,但那些与她不见的日子反倒让每一次见面时瞬间的感觉一瞬间的珍贵又绽放在今朝的万花筒世界。所以,世间最正确的靠近也不外乎在千山万水之间,难分彼此。
而此前走过的日日夜夜、山脉河流,就是这两颗心最初的刻度,在一次次划过这些刻度后,才懂了此生所爱何为温度和重量。
(指导老师:刘志永)
作者简介:林舒兰,女,就读于广东工程职业技术学院,现代文秘专业。作品散见于《中国文学》《梧桐学派》以及青年文学家微信公众号等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