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有缘 同学情深(二)
文/茅新石
8月5日一早,背着小包到小区门口,老夏已先到。我和老夏就住隔壁,昨天之前还不知道。也许曾在路上数次相遇,擦肩而过,当作路人,却不知是老同学。
我俩等小贾开车来接,享受北京车夫服务的待遇。小贾这几年定居北京,家庭定位是车夫。此车夫非彼车夫,绝不是老舍笔下的祥子。一个外地人,能够在京城安享天伦,实为有福之人。今日我和老夏,有幸享受北京车夫服务的待遇,规格很高,这都是托老同学的福。
北京车夫的技术是过硬的,猛而稳。早上八点多这个时点,还是比较拥堵的。小贾抢在公交车左转之前,一脚油门,窜出直行,让我一阵惊呼。虽然技能出众,但上了年岁,还是求稳为好,北京车夫,也不应例外。
到了宾馆的三楼,看到在大厅一侧,沙发椅子靠墙边围成一圈,墙上挂一条红色横幅,上书"今生有缘 同学情深"八个大字,下有"青海师专80届中文班毕业四十五周年同学聚会"的字样。会场已经布置完毕。
说到开会,有种本能的抗拒,这大概是上班时形成的一种逆反心理。今天这会不一样,名头上开会,实则聊天。昨天到现在,大家已经聊了很多了,但还不够,还要更正式地聊。聚会是有安排有形式的,一切照规矩来。
人员到齐,会议正式开始。
玉宁坐在主位,代表在宁同学致欢迎词。
主持、发言、朗诵是玉宁的长项。上学时没有被挖掘出来,学校是半吊子,不懂发掘人才,不给展露头角的机会,加上玉宁年龄还小,尚未彻底成熟,所以全班同学对他的该项技艺一无所知,上次聚会,一展风采,全场折服。叹本班人才辈出,藏龙卧虎。
玉宁嗓音的特点是浑厚,浑厚中挥洒激情,更加醇厚,让听者在美的享受中还情绪高涨。加之种种技巧,杀伤力就更加强大。
玉宁激情欢迎,大家热烈鼓掌,都是发自内心,不是出于礼貌,不是出于习惯,真实,真情!
欢迎之后,玉宁汇报举办聚会的初心和历程。
45周年在学校所在地举行聚会应该是人心所向,人情所愿,当玉宁在群中发出倡议后,却响应者寥寥。赞同者,四人也。四人者,赞同也,非参加也。聚会之路变得艰难起来。曾经在半吊子学校里生存的同学,长期和半吊子抗衡的同时,难道也抗拒与半吊子相关的一切?也许,长期脱离了半吊子,一切都看淡了,不想再回忆半吊子的往事。过去了的故事,就埋葬在流逝的岁月里吧。
玉宁失望了,不失望才怪,当热情被冷遇,不理智才怪。于是那个发过消息的群,继续保持着正常的沉寂。
其实在玉宁的背后,有个“老板”,那就是雅青。同学聚会,她不是"始作俑者"也差不离。当玉宁失望低潮时,雅青也陷入困境。家中母亲病重病故,沉浸在悲痛之中。聚会之事暂无人提及。当雅青逐渐从丧母的阴影中走出,又"逼迫"玉宁继续操持聚会事务,而且只能向前,不许后退。玉宁被鼓动,下定决心,一定要办,哪怕一个人也要办。一个人也办,就立于不败之地,只剩下成功了。
玉宁在宁联系旅行社,安排聚会的各项事务,按照玉宁的话来说,专业的事儿找专业的人来做,但最终的各个环节还是有他自己和雅青商讨后敲定,这是个细致活儿,雅青适合。而最适合雅青的是打电话联系同学。也只有韧而憨,诚而真的雅青愿意打出一个个电话。所有能找到的电话都打了,邀请老同学参加聚会的难度和借钱差不多,甚至比借钱还难。最困惑的是岀尔反尔,开始的支持者,最后大多成了因各种原因的退却者。退却的原因就不作分析了,不是什么事儿都需要弄明白的,也不是明白了就是好事。
雅青给我来电话时,我已在西宁。她也不征求我参加或不参加的意见,直接指挥我帮助玉宁操办。
我非常赞同在西宁聚会,这等于拉一帮人过来陪我玩几天啊,而且能千里迢迢而来的,都是真性情,精英中的精英。
我和玉宁通电话,发现玉宁也是细腻之人,根本用不着我提醒什么,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是在人数的判断上有些差异,他估计人数在15到20之间。太乐观了,我说肯定在15人以下,结果不幸被我言中。
这次聚会组织动员邀请,到今天大家坐到一起,也是经历了一个不太轻松的过程,最难得的是有玉宁和雅青这样的宝贝,稀缺!
环视围成一圈的十一位同学,玉宁感叹自己的魅力不足于振臂一呼而应者云集。所以玉宁在群里说,见不见都是同学,来不来都是缘分。这话说得无可挑剔,但透出的是无奈。
来的都是自愿而来,没有一个是动员而来。经过半吊子班级打磨的同学们,外圆内方,说服他们改变主意,几乎就是痴心妄想。
足够了,有十一位同学,挺好挺满意。
大一说,对于没来的同学,不要道德绑架,要宽容要理解。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大一长相是北方汉子,内藏的是慈母之心,很佛系,估计他当校长,也是仁治,不会铁血。
没来总有没来的原因。具体原因多种多样,大家明了,道德绑架不值,都是活了一甲子以上的人了,那有闲心在意这些。重复一遍玉宁说的话,来不来都是缘。缘来则聚,缘尽则散,缘尽也是一种缘。一个缘字,囊括所有。
为续缘而五年一大聚,三年一小聚。大一说来苏州随时可聚,不分时间,不分次数,只要来,他负责安排。苏州他说了算。大一的话是真诚可信的。上次聚会在苏州,安排全体同学,上虎丘,游同里,拙政园里留身影,玩得不亦乐乎。这一切,都还历历在目,所以大一是可靠的,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信口开河。要说人格魅力,就是由此而生。
老夏对当年在苏州的经历记忆犹新,同为校长,管理上却不在一个层次,在大一那里学到不少。说到同学情,老夏强调青海是我们同学的根,到夏天,青海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正是相聚的最好时机。希望同学多来青海,再续前缘。还对我到了青海没有及时联系提出批评。批评我接受,不过不能白批,我得找个机会,让他出点"血",付出一点代价。
宝利发言,讲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参加这次聚会,因为年事已高,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尽管目前身体尚可,还坚持锻练,但到了这年纪,异常难料,意外也许随时可能发生,以后见面的机会真的不多了,也许是最后一面。所以不管怎样,乘着还能动,再见同学一面。
宝利的话有些伤感,但也很现实,看得很清楚,不要多想,活在当下吧,轻松一些。
亚玲发言。她说退休多年,见了同学们很激动,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也不知道讲什么比较合适。她就希望大家和宝利大哥一样新潮和长寿。
真的是这样,没有什么比活着还好。讲到同学之间的感情,海生有发言权,因为他把学生要经历的每一个阶段都经历了一遍。
中小学时还在懵懂期,不理解感情的深层含义,而研究生以后的各个阶段,都是竞争关系,不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所以大学时候是培养感情建立友谊的最佳时期,并且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坚守并提升这种感情和友谊。如此说来,我们在半吊子时,那个差不多有点怪异的环境里,是内心最柔软,情感最细腻,岀发点最美好的时候。所以值得珍惜,应该珍惜,到了今天这把年纪,更要珍惜!
海生讲了一则在疫情期间的往事。他单位整理档案,发现了两年的空白期,就是上青海师专的那两年。海生丢失了青海师专的毕业证书。在他众多的毕业证书中,那并不怎么光彩的大专毕业证,就是一张破纸,丢就丢了。但没有有效证据证明这两年在青海师专就读,就可以有理由怀疑那时的海生,可能是个无业游民,青海是有名的罪犯的改造地,这样想像的空间就更大了。这是玩笑,但断档两年,不清不楚,直接影响到了他新任职务的批准和下达,所以这不是小事。
疫情期间,出行受限,查档的事儿,海生只能托在西宁的玉宁帮忙,这时候老同学发挥作用了。
玉宁受到老同学的委托,开始了艰难的查档历程。凡与之相关的可能留有档案的单位,都跑过了,什么也没有找到。跑了几十个单位,相当于大海捞针,而这枚针,实际上可能就根本不存在,捞个屁啊。
不单是海生,我们当年中文数学两个班的所有学生,都是黑户,那两年没有"案底"证明。
回忆一下,我们当年上学,本就不伦不类。为争夺青海师专的冠名权而罢课失败后,就成了原西宁师专升为青海师专的学生,但人还留在青海师范学校(中专)上学。据于此种情况,可以推测,青海师范学校不会为我们建立档案,因为我们是青海师专的人。而青海师专,由于我们没有合并到他们学校,没有我们的资料,所以也没有为我们建档案。这大概是我们成为"黑户"原因。这事儿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我们青海师专的毕业证,可以被认为是伪造的,因为它没有出处的档案底子。
好在我们已经退休了,那毕业证也就是一张废纸,看在跟随多年的份上,暂时可能还没扔掉。
海生的事儿最终还是解决了,玉宁到平安教育局,查到了当年海生去工作报到的介绍信,是青海师专开出的,间接证明海生在青海师专就读过。这也是海生单位宽厚,算是过关了,不跟你计较这破学历。
这事儿说明了两点,一是我们的学校,就是不折不扣的半吊子,静林深有同感。二是同学情深,玉宁为此跑了几十个单位,不是一般的坚毅,没别的,就是同学情深,对此,海生最有体会。此二者,一是冰,一是火;一个地,一个天;这世界就这么不同。
座谈会的座谈内容是情,同学情。班里同学中,这方面表现最突出的就是新华。在座同学,一致公认且好评。得了帮助,点个赞,给个好评,理所当然,感恩也在情理之中。新华官至高位,这是福报,而这福报的根源是他的付出,是对他人的帮助,包括对同学的帮助。一切善行,终有回报。这次聚会,他没来,但详尽地解释了不来的缘由,所以尽管没来,依然是大家座谈的一项内容。这就是懂感恩。凡情,双向的才长久。
座谈会很热烈,话题一展开,踊跃发言,各显智慧,时而爆发出快乐的笑声,而有一人,却很痛苦,那是育才,正经受着胃痛的折磨,大家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了很多种方法和养胃的建议,但就目前,先回家休息。很遗憾,下午不能一起去市内游览了。午饭后,老夏也有一点小小的急事,暂时脱离了我们的队伍。
下午,一行九人,一辆中巴车,向西山驶去。西宁有南山北山还有西山,就是没听说过东山。其实东面也有山,只是不叫东山而已。之所以选择西山,是因为西山可以驱车直达山顶,我们有老同志,爬山可能有高原反应。最主要的是西山顶上有名为浦宁之珠的多功能观光塔,可以俯瞰西宁城,我们同学远道而来,其中也含有对故地怀念的情愫,登高而望,以解相思之苦。
登塔,乘电梯直上。塔高188米,长相似上海浦东的东方明珠。是东方明珠的缩小版。东方明珠塔总高468米,但却不敢和浦宁之塔一比高低。因为浦宁之塔有一个无与伦比的巨大底座,它的海拨是2395米。所以东方明珠只能俯首称臣,极力仰视也未必能见上浦宁之珠一面。
到了观光台,惊讶激动,然后细细观赏西宁的新貌,寻找瞭望着自己日常思念的方位。
很失望,欲寻求过去的痕迹已不可得,全新的西宁不给你怀旧的机会。整个西宁,已推倒重来,过去的一切,包括昨日的故事,全部被深埋。
眼前密集的高楼、立交桥,堪比港澳,在细雨中,微有云雾缭绕,轻柔而略带梦幻,仿佛过去的梦时隐时现。遥望北山,依稀还是过去的山形,眼前一亮的,是北山上的那座转塔,赫然在目,它那不变的身躯,静立于氲氤中。
我和大一寻找观看着虎台公园里的点将台。那点将台原来就是一个土堆 ,无任何装饰,最多身上长些乱草。现在已被铁网围起,禁入,是虎台公园的主体。从塔上望过去,其独特的方块形状,很快就能进入视线。因为它和我们学校的操场相对,在学校操场向东一百多米处。我们找它的目的,就是通过它确定一下学校的所在位置。学校已湮没,已被我不想知道的建筑覆盖。
静林绕塔三圈,估计想看的什么也没看到,没想看的却看到了许多。作为怀旧,不能如愿,但发展了,毕竟是好事儿。
海生一如风轻云淡的模样,似看非看,看到了却什么也没看。
雅青一直在看,认真地看,无休止地看,如果没人招呼她,她可以从下午看到晚上,再继续看夜景。
宝利到了这样一个极佳的拍摄地点,就不闲着。拍摄制作小视频,是一位76岁的老同志在玩,和他身上的一身潮服十分匹配。
玉宁小贾亚玲,看西宁的变化不起波澜,一起都曾在眼皮底下发生,所以一点也不起好奇。
在这西宁的制高点上,留下合影,西山顶上九青松。
下山,从一巷到昆仑西路,绕至三巷,到达植物园门口。植物园还是在西山上。和浦宁之珠同居一山,只是所在位置不同。
植物园大门是牌楼式建筑,四柱三间,青瓦白墙,样式有江南风味,门柱上有一幅对联,可能出自于当地的某位名家之手,字形别致,很有风骨,够劲。
曾和一位朋友来玩。朋友是省书法协会会员,就请教对联中我不认得的一个字,我想写书法的人应该识得。结果他也不识,我才知书法的字形没有严格的规范,只要有足够的权威影响力,可以随心所欲地书写。
今天和老同学到此一游,同学中有学历已到顶的海生,连甲骨文都认识,所以就起了考校之意。我问海生那个曾不识的字。
亚玲认为这是"草"字,和它上面的"异"字,组成"异草",倒也符合植物园的实际情况。再看字形,就似一个草字头。但肯定是不对的,因为作为对联,和它相对的是"西山",和"异草"不成对子。
最后海生没有认出这个字,其他的人也都没有认出来。我很得意,玩了一把。其实这不是认字,而是猜字。字是书法家随性写成,多一笔少一画都有可能。这个"州"字,写时少了一竖,就怎么也想不出是"州"。"西山"对"异州",还算工整。异州在这取意为各州之奇花异草在此安家。海生做人太规矩,做学问太严谨,这是性格,也是素质。可能形成习惯了,你让他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确实做不到,不猜或猜不到很正常。
植物园,是一座集游览观光、科普教育、植物引种繁育、推广应用及濒危植物保护为一体的高原特色专类植物园。 占地约1000亩,以台地为主,分为山上和山下两个区域。 雨天,山上就不去了。 山下区域有盆景园,丁香园,还有其他园。今天适合的就是盆景园,在室内,下再大的雨也不受影响。 盆景园,仿苏州园林风格,拥有数百盆各类盆景,被誉为“不是江南赛江南”。
进了盆景园,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我们这群人,爱植物,爱美,爱旺盛的生命力,本质上就是爱人类,爱生活,爱生命。到此之所以成了刘姥姥,是因为大多是只会纸上谈兵。而真正实践过的也只有我了,有过许多栽种的失败和欣喜。别的不多说,多说有炫耀之疑,单说我的两棵被称之为菩提树的银杏,你都合抱不过来,其高大雄伟,你就想象吧。
别的园去不成了,以后也许有机会,待天气静好,山上山下欣赏个够。 在这西山脚下,离我们当年的校园也就不远了。学校是半吊子,多半是由于人为,和校园无关,那里毕竟是我们共同生活过两年的地方,有着我们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小贾在这里居住过好几年,所以对这里发生的变化了如指掌。他把我们领到一条小马路前面,说这条路就是我们学校后门通到师院前门的那条土路,只不过是现在加宽并筑成了柏油路。位置没有变化,确切!这条路曾是我当年晚上一人偷摸着出去看电影的必经之路,由于天黑,由于中途要经过一片坟场,我提刀而行,印象深刻。
摸准了这条路的确切位置,下面的事儿就好办了,可以大概确定进门后的种种建筑的位置所在。右边是食堂、老师宿舍,进而到教学楼。左边依次是厕所办公楼蓝球场学生宿舍和操场。记忆最深的就是苏式教学楼和木地板吱嘎作响的破旧宿舍楼。
在原来的校园位置,一番冥想,一番追亿,算是回了母校,看望过了。那怕半吊子。半吊子也是母校,不是说儿不嫌母丑嘛。
今天最后一个项目是到新宁广场上的青海博物馆参观。作为曾经的青海人,理应了解青海人民在河徨谷地上艰难生存的历史。这季节外地游客很多,进博物馆要预约,还要排长队。好在六十五以上的不需要预约,随时可进,只不过也要排队。虽然排队人多,人流量大,但进出速度很快,可能是他们对博物馆有误会,以为展出的是什么奇珍异宝,结果是些烂瓦破罐子,兴趣索然,马上出去了。
玉宁和亚玲没有带身份证,不能进入,看门人很强硬,那怕你认识馆内人也不能通融。他俩长住青海,随时可来,不进也罢。玉宁联系好了讲解员。因为玉宁曾经为他们培训过讲解员,所以熟悉,他们派出了一个很给力的高挑康巴姑娘,讲解十分到位,不同于一般导游的没心没肺的背诵。
我们听了一会讲解,就觉不同寻常,语气语调中有着一种一般讲解员所没有的对讲解内容的深爱,她爱青海,爱青海的这段历史,介绍的时候,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感情。于是我们问了她一些问题,拓宽延深了讲解的内容,她也不怵提问,从容道来,显然是有过钻研的。海生是专家,不会提问题,这是学者的修养,更主要的是酷爱美,美女也不例外,所以他舍不得提,生怕为难了人家姑娘。大一精灵古怪,满脑子的各种该有或不该有的知识,所以不能沉默。我对感兴趣的事物,也是好学的,甚至不怕被讨厌也要请救。博物馆里有一个瞿昙寺的模型,非常精致,由于是新做的,和瞿昙寺古旧沧桑的面貌差异很大。瞿昙寺在没完没了的修缮,我白跑了一趟,只在外围顺时针转了一圈。内部被大门严严实实地关闭,从门缝里看进去,也是一片模糊。在这看模型,中轴对称,层层递进,一目了然,有小故宫之称。讲到屋顶,我问了下庑殿顶和歇山顶的规格及屋脊的条数。她都给予回答,小贾惊叹,古建筑她也懂。
大厅里有一尊观音像,高1.46米,众人欢喜,我问是不是观音幼时的等身像。
她说,不是。是比真人略小的标准像。观音像珍贵,因为是明永乐宫廷赏赐给瞿昙寺的“铜鎏金观音菩萨立像”,属于礼器性质的大型造像,并非依据观音“童年身高”而制的等身像。想问的,都能得到完美的回答,惊叹其好学和专业知识的渊博,而她仅是一个讲解员,很佩服。
她也很尊重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讲解结束,一直把我们送到展览馆门口。临别,我倚老卖老说,你应该好好念经。她笑着回答说会的。无论会不会,态度很好。
从博物馆里出来,有个一直困惑我的问题,似乎找到了些答案。藏族,这个充满神奇的民族,几乎是全民修行,其修行的决心和狠心,十分罕见。一路磕头至布达拉宫,身死后让老鹰吃干抹净,用身体作最后的布施,剩下的骷髅头砌成墙,让人明白人的无二无别。这些,坚定而决绝。何以至此,也许博物馆里他们先辈的血泪史,是他们求解脱的根本动力。
玄而又玄的现象,其真理不为我们所知,但既然存在,必有存在的缘由。一切因缘而生,又因缘而灭。
同学情也是,同学是缘,十一人再聚也是缘,还有三十人不能聚还是缘。老夏在宾馆,准备了酿皮和桃子在等我们,也叫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