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市行记《泉城晨话》第463期

杨延斌

8月13日上午，我想感受哈尔滨的空气凉爽，郑殿才老弟就陪我在家门口花园边走边聊。走到一片荷花池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低血糖要来难为我，而且这家伙有个坏习性，净在关键时刻让我出丑。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小商店的影子。我想极力忍着，因为我怕殿才惊慌。请行人给我们照几张合影后，我假装镇静地向前走了百米左右，其实心里很想找个能坐下的地方。幸好发现前面有椅子，就迫不及待坐过去。最重要的是我看到几十米外有个路边小店。

此时，殿才发现我大汗淋漓，担心地问：“大哥，这天并不热，你咋出这么多汗？”

这下装不住了，再说看到了小店，我心里也有了底，就说：“殿才，你不要紧张，我这是低血糖！”我指着路边小店说，“你快去买瓶甜饮料，我喝两口就好！”殿才小跑过去，来去最多两分钟，就拿着一瓶桔汁饮料跑回来。我急忙喝下一大口，立马感觉来了精神。我知道殿才没有这种经历，一定把他吓了一大跳！

午饭后，郑阔开车陪着爸爸，把我送到松北区世林路，参加朱大哥举办的晚宴。

婚宴的正日子是15日。因为济南有急事，我决定改变原计18日回济南的行程，提前约见赵国春主席，请他陪同我参观北大荒博物馆；为赶时间，同时约请亦师亦友的杨孟勇到北大荒博物馆见我。并请国春主席转达邀请许跃兵主编晚间小聚。我曾经在《北大荒文化》发表过十几篇稿子，仅万字左右的文章就有六七篇，基本都是跃兵编的，这是个重要情分。

朱大哥派车送我到红旗大街175号时，杨孟勇已先我到达北大荒博物馆。赵国春主席那天下午两点有党务活动，所以三点半赶到博物馆。这个时间差，正好给我和孟勇大哥创造了叙旧时机。只是孟勇大哥花钱买了四盒黄芪送我，这让我心里很不得劲儿，因为他租房和吃药，手头拮据，我给他买礼物才是正理。

见到赵国春主席，从他开始陪同我参观北大荒博物馆那一刻起，我的情感就回到了北大荒。博物馆内所有的场景物件，都是我熟悉的。但有一点，我从迈进博物馆第一步起，就心生不悦：我本想走进博物馆第一步，就能听到那首《北大荒人的歌》，我祈愿在博物馆参观多久，那首歌或者音乐就能响彻多久。

走进北大荒博物馆，看到的几乎是共和国的微缩历史。

北大荒是一片广袤而神奇的黑土地。她的开发建设，是国家在建国初期的伟大战略决策，也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一项宏伟事业，更是人民群众屯垦戍边、发展生产、支援国家建设、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伟大壮举。

北大荒建设始于1947年，先后由14万复转军人、20万内地支边青年、54万城市知识青年、10万大中专院校毕业生和地方干部先后来到边疆，承受艰难困苦，用火热的激情、青春和汗水，书写出拓荒史诗，将亘古荒原变成全国闻名的中华大粮仓。

我边听国春主席讲解，边随他漫步移动在展厅。忽然，柜橱里的一把扒锄吸引住了我，把我的思绪猛然拉回到1970年、我14岁那年冬天。

一把扒锄，让我想起和狼斗智斗勇的故事，我就开始喧宾夺主，向国春主席讲述我用一把扒锄加二踢脚做武器，治服一只狼的传奇经历。我就开始手舞足蹈，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地回放那段历险情景。

记得小时候，大人们总叮嘱出门要小心点，可是有些事，与小不小心没任何关系，比如夜间独行遇到狼。

55年前的稻花香，有个吓人的传说，说在通往总场的小茅道上，天天晚上有个女鬼劫道，吓得人们一落太阳就不敢从那里走。那年冬天，我姐夫的父亲在场部住院，我天天给他送饭。偏偏我不信真有鬼神。有天晚上，我偏要从哪里走。

在那片白雪覆盖的白菜地中间，只有一棵老榆树。因为小茅道从横垄地穿过，我只能推着车子走。月光下，我走近榆树几十米时，突然发现有个影子在晃动，我脑袋嗡的一下，心想难道真有鬼？硬着头皮往前走，发现那个影子在向我左边移动，它好像要转到我身后去。我紧张得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突然，我恍惚看见两道淡淡的绿光一闪。我确定这是一只孤狼。不是鬼，一只狼就没那么可怕了，我松了口气。

回到家，发现棉袄都被汗溻湿了。我绝不甘心让狼吓成这个样子。琢磨来琢磨去，我猛然想起二踢脚。为了让二踢脚像炮弹一样射出去，我就想到躺在博物馆里的那种小扒锄。

我把锄杆退下来，把二踢脚插在扒锄杆裤里，正好让二踢脚点火焾从锄裤的钉子眼中露出来，几经试验，确认有了把握。我决定去收拾那只狼！

有一天傍晚再去查哈阳场部医院送饭，我故意磨蹭到月亮出来再往回走。为了点二踢脚，我买了一毛五一盒的握手牌香烟。这回，我很担心那只狼不会出现。

万幸的是，那只狼仿佛在等我。我兴奋至极，远远扭过身，点着烟。我想走近走近再走近那只狼。我见它开始向我迂回移动，就把扒锄斜到60度对准狼，只听“嘭”“啪”两声炸响，接着是狼的一声惊叫。只在秒秒间，那只狼就蹿没了影子。

此后的晚上，在稻花香通场部的小道上，再没闹过“鬼”。

这个半个世纪前发生在稻花香的故事，能在北大荒博物馆讲述给北大荒作协主席、博物馆馆长赵国春听，仿佛又增添一层传奇色彩。

2025年8月18日于济南

      作者简介：杨延斌，笔名水务。《都市头条·济南头条》首位特约专栏作家。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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