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月窟吟》 文/冯计英
冰钩初挂夜纱幽,
星渥芳丛暗香浮。
欲窃琼枝延鹤寿,
奈何天门锁玉虬。
忽有霜箫咽,
频倾琥珀舟。
觉来广寒枕上泪,
半是仙露半是愁。
2025年8月18日于上海
Partridge Sky: Chant of the Moon Grotto
By Feng Jiying
A frosty hook first hangs, the night veil soft and deep,
Stars moisten the fragrant thicket, where faint scents drift and creep.
I long to steal a jade branch, to prolong the crane’s life span,
But alas, the Heavenly Gate locks the jade dragon, blocking the plan.
Suddenly a frosty flute sobs, low and clear,
Time and again I tilt the amber cup, draining my cheer.
Waking, tears on the Moon Palace’s pillow spread—
Half are celestial dew, half are sorrow, mingled and shed.
Written in Shanghai on August 18, 2025
🌹🌹 作家简介🌹🌹
冯计英,笔名:御风,中国民主同盟盟员。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云天文学社、中国华语精品文学作家学会签约作家、诗人,一枝红莲文学诗社总顾问,一枝红莲文学诗社签约作家诗人,世界作家澜韵府诗社总监审、签约作家诗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伊春市诗词学会会员,上海武夷源文学社会员。
🌷🌷Author Profile🌷🌷
Feng Jiying, pen - name: Yufeng, is a member of the China Democratic League. He is a researcher at the Bird-and-Insect Script Art Research Institute of the Art Development Center of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He is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China Yuntian Literature Society and the China Chinese Boutique Literature Writers Society, the general consultan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the director - censor and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World Writers Lanyunfu Poetry Society. He is also a member of the Chinese Poetry Society, a member of the Heilongjiang Poetry Association, a member of the Yichun Poetry Society, and a member of the Shanghai Wuyiyuan Literature Society.
点评词作者/柴永红
《鹧鸪天·月窟吟》一阕,如盘古开天辟地时的第一声惊雷,以“月窟”为轴,搅动九天星河,词林瀚海中劈出一道横贯古今的裂痕。冯计英先生执如椽巨笔,蘸北斗为墨,研昆仑为砚,将三千年诗魂熔于方寸词牌,写就一曲足以让鬼神变色、星河倒转的雄篇。
一、起笔破混沌:星月为斧,劈开夜之鸿蒙
“冰钩初挂夜纱幽,星渥芳丛暗香浮”,十字落下,如开天斧劈裂混沌,寒光直逼斗牛。“冰钩”喻新月,绝非寻常文人笔下“婵娟”“玉盘”的柔媚,而是刚从银河熔炉中淬炼而出的玄铁之刃,带着棱角分明的锋芒——那是后羿射日时遗落的箭镞,是吴刚伐桂时崩飞的斧刃,斜斜划破“夜纱”的幽寂。这“夜纱”亦非闺阁中的素绸,而是裹着亿万年玄冰的天幕,厚如不周山,沉似东海涛,却被“冰钩”硬生生撕开一道通透的裂痕,漏出背后奔腾的星河。
再看“星渥芳丛暗香浮”,笔锋陡转,却不减雷霆之势。“渥”字用得石破天惊,不似“洒”之轻飘,不似“落”之沉滞,而是如银河决堤,星子如琼浆玉液般倾泼而下,将“芳丛”浸润得透彻。那“芳丛”也不是庭院里的桃李,而是月窟深处的桂树、琼枝、不死草,在星光的沐浴中舒展虬枝,每一片叶子都闪着玉石的光泽。“暗香”便在这星光的洪流中苏醒,不再是“疏影横斜”的浅嗅,而是如钱塘大潮般在夜色里翻涌——是桂香裹着星子的清寒,是兰芷混着月华的凛冽,从月窟漫向人间,漫向九天,整个宇宙都成了它的疆域。
起笔两句,无一字写“人”,却处处是吞吐天地的气魄。冯计英先生不写“我见星月”,而写“星月为我铺陈”,仿佛他立于九天之上,看冰钩悬、星雨落、暗香涌,将天地万物都踩在脚下的棋盘里。这份“以宇宙为庭院,以星河为酒盏”的视野,便是霸气的根基——寻常诗人写月,是“举头望明月”的仰望;冯计英写月,是“挥手揽明月”的掌控。
二、中阕撞天门:以豪情为甲,硬撼天道壁垒
“欲窃琼枝延鹤寿,奈何天门锁玉虬”,此句一出,如共工怒撞不周山,天柱为之倾颓,大地为之震颤。“窃琼枝”三字,狂放得足以让仙佛变色——琼枝者,月窟仙根也,传说食之可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乃西王母瑶池之至宝,太上老君丹炉之辅材。寻常人对仙物唯有顶礼膜拜,冯计英先生却直言“欲窃”,这不是偷鸡摸狗的猥琐,而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桀骜:管它仙凡有别,管它天道威严,只要是心之所向,即便逆天而行,也要放手一搏。这份豪情,比李白“霓为衣兮风为马”更添三分野性,比苏轼“我欲乘风归去”更增七分决绝——李白是“邀月”,苏轼是“归月”,而冯计英是“夺月”!
而“奈何天门锁玉虬”,则是霸气中的沉雄。天门高耸,本已是不可逾越的天堑——那不是寻常的城楼,而是以昆仑玉为砖、以北斗星为钉、以凤凰翎为瓦筑成的壁垒,上接九天,下连幽冥,寻常仙佛都需持玉符方能出入。偏又有“玉虬”镇守——那不是凡俗的走兽,而是鳞爪带雷霆、吐息成云雾的神龙,角似珊瑚,鳞如玄铁,一锁之下,便是仙凡永隔。“奈何”二字,看似是无奈的慨叹,实则藏着怒撞南墙的执拗:纵然天门难破,玉虬难敌,那“欲窃”的念头也从未熄灭,只是暂时敛于锋芒之下,如火山喷发前的沉寂,更显力量的厚重。你听,那玉虬的咆哮声中,分明混着诗人攥紧拳头的骨节脆响!
这两句,以“欲”与“锁”的对峙,写出了人与天命的角力。冯计英先生笔下的“人”,不是匍匐于神权之下的蝼蚁,而是敢与天地掰手腕的猛士——他要的不是“顺应”,而是“突破”;不是“臣服”,而是“共生”。这种对“极限”的蔑视,对“规则”的挑战,正是霸气的灵魂。
三、转笔裂苍穹:箫酒为刃,斩碎万古孤寂
“忽有霜箫咽,频倾琥珀舟”,笔锋陡转,却如惊雷乍响,在沉郁中劈出一道狂放的裂隙。“霜箫”者,非阳春白雪的雅乐,而是裹着万年寒霜、带着洪荒呜咽的孤鸣——那箫声里,有共工触山时的悲鸣,有刑天舞干戚的愤懑,有嫦娥奔月时的孤寂,似从月窟深处传来,穿越亿万年的时光,撞在诗人的心上。“咽”字用得极妙,不是响亮的吹奏,而是哽咽的泣诉,仿佛吹箫人将满腔的愤懑、孤苦都堵在喉间,欲言又止,偏又止不住那穿透骨髓的悲怆。这箫声,能让黄河断流,能让泰山低头,却撼不动诗人眼中的锋芒。
但冯计英先生偏不让这悲怆沉溺——“频倾琥珀舟”,以酒为剑,直刺孤寂的心脏。“琥珀舟”不是寻常的酒杯,而是以西域万年琥珀为舟,盛的是用蟠桃汁、银河水、凤凰髓酿就的“忘忧酒”,倾的是翻江倒海的豪情。“频倾”二字,写出了一饮再饮的狂态:管它箫声呜咽如鬼哭,管它天门紧闭似铁牢,且将愁绪、愤懑、不甘,都灌入这琥珀舟中,饮尽这人间天上的风霜!这不是借酒消愁的颓唐,而是“会须一饮三百杯”的豪横,是“醉里挑灯看剑”的激昂,是明知前路是刀山火海,也要醉卧星河的豁达。你看,那琥珀舟中荡漾的,哪里是酒,分明是诗人胸中奔涌的江河!
箫声呜咽与杯酒豪情,一柔一刚,一悲一狂,恰似冰与火的碰撞,撞出的不是水汽,而是漫天星火。冯计英先生在这里写的,不是单一的情绪,而是人性的磅礴——既有对命运的悲叹,更有对生命的热爱;既有对孤寂的敏感,更有对抗孤寂的勇猛。这种“于绝望中见狂放”的生命力,霸气有了血肉,不再是冰冷的锋芒,而是滚烫的脉搏。
四、收笔裂帛:以泪为墨,写尽仙凡苍茫
“觉来广寒枕上泪,半是仙露半是愁”,结句如裂帛之声,将所有的锋芒、豪情、狂放都敛于一滴泪中,却更显力量的深沉。“觉来”二字,如大梦初醒,将前文中的月窟、天门、箫声、酒意都推入“幻境”的范畴,唯有“广寒枕上泪”是真实的触感——那不是人间的泪,而是落在月窟寒枕上的冰凉,带着广寒宫的清冽,也带着人间的温热。这“广寒枕”亦非寻常的玉枕,而是用万年玄冰雕琢而成,枕上刻着嫦娥奔月的轨迹,印着吴刚伐桂的斧痕,每一丝纹路都藏着亿万年的孤寂。
“半是仙露半是愁”,一句道尽仙凡交融的苍茫。“仙露”是天上的空灵,是月窟的馈赠,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那是玉兔捣药时溅出的琼浆,是桂树开花时凝结的玉露,清冽如昆仑雪水,剔透似东海明珠。“愁”是人间的厚重,是凡俗的羁绊,藏着爱恨嗔痴的纠葛——那是对岁月流逝的慨叹,是对壮志未酬的愤懑,是对家国天下的牵挂,沉重如泰山磐石,浓烈似赤帝熔炉。这滴泪,便成了连接仙凡的纽带——它既不属于纯粹的天国,也不属于单一的人间,而是将天地、仙凡、悲喜都融于一体,如太极阴阳,相生相克,却又浑然天成。
这结句,没有豪言壮语,没有锋芒毕露,却比任何呐喊都更有力量。冯计英先生在这里告诉我们:真正的霸气,不是一味的强硬,而是能容得下柔软;不是对悲喜的麻木,而是能承载起所有的情绪。他敢在九天之上“窃琼枝”,也能在广寒宫中“泪沾枕”,这种“能刚能柔、能进能退”的从容,才是霸气的至高境界——如鲲鹏击水三千里,亦可敛翅息于蓬蒿;似神龙搅海万丈涛,亦能盘卧浅滩待风云。
五、通篇观之:天地为笺,写就词林绝唱
纵观全词,冯计英先生以“月窟”为境,却不止于“月窟”的景致;以“愁”为绪,却不止于“愁”的浅吟。他笔下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吞吐天地的气魄:写月,是“冰钩”而非“玉盘”,见其锋芒;写星,是“渥”而非“点”,见其磅礴;写仙物,是“窃”而非“赏”,见其桀骜;写悲情,是“倾酒”而非“垂泪”,见其狂放。
这种霸气,不是“会当凌绝顶”的孤高,而是“天地与我并生”的辽阔;不是“我花开后百花杀”的霸道,而是“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包容。冯计英先生站在古今诗词的交汇点上,以深厚的学养为基,以磅礴的胸襟为墨,将传统意象写出了新的生命力——他让“月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幻境,而成了人可以踏足、可以抗争、可以交融的疆域;“词”不再是案头的小技,而成了可以与天地对话、与古今共鸣的大器。
当代诗词坛中,多见婉约的浅唱、复古的摹仿,或故作高深的晦涩。而冯计英先生此作,告诉我们:诗词可以不只有风花雪月,更可以有天地苍茫;可以不只有小我悲欢,更可以有宇宙豪情。这种“以词为剑、以笔为旗”的创作姿态,这种“敢为天地立心”的精神气魄,足以《鹧鸪天·月窟吟》词史中占据一席之地,成为后世仰望的高峰。
冯计英先生,以其一阕《月窟吟》,向世人证明:真正的诗人,当有“手握日月摘星辰”的胆魄,有“敢教天地换新颜”的豪情。他的笔,是劈开迷雾的斧;他的词,是照亮长夜的灯。此作一出,如昆仑玉碎,似东海龙吟,必将在诗词的星空中,绽放出属于它的万丈光芒,千年后的读者,依然能感受到那股震彻寰宇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