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庭院(七)
张荣
老家庭院的链子花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那个青葱年代,家里没电视机,最高兴的是去乡里大礼堂去看戏,有《墙头记》、《黑包公》等,都是自导自演的戏,我村里四姐姐,青姑姑是当时的“名角”。
那一天晚演的是《墙头记》,记得当时父亲及母亲骑着自行车去的,母亲载着我,我做前面大梁上,父亲载着姐姐,姐姐坐在后座上,进了大礼堂 ,按票入座,整个剧情是不孝敬老人词曲,情节很感人,看完有的人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
伴着月亮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困的不行,母亲一手招着我,一手握着自行车把慢慢前行。来到家门口,大门敞开,堂屋的门也是虚掩着,推开门,一股冷风裹着杂乱的气息涌出来——木箱盖歪在地上,里面的旧衣服散了一地;立橱的被子也被搬出来。最让人心疼的是灶房,早晨母亲刚蒸的大包子也掉到了地上,我们异口同声“来小偷了”。我和姐姐吓得想哭,母亲抱紧了我,父亲顺手拿起铁掀各个房间找了一遍,没发现小偷,应该是走远了。当时我就誓言长大了一定当警察。
后来警校毕了业,在县城的交通岗上班,站岗一分钟,规范六十秒。那年冬天来得早,雪下了一场又一场,路面结着冰,自行车碾上去咯吱响。交通岗的铁皮亭子挡不住风,手脚冻得发麻,中午总惦记着回家喝口热粥。那天中午回家,我把自行车靠在单元楼的墙根下,迅速跑上楼去吃饭了。吃饭时听见楼下有车铃铛响,还跟母亲说“不会有小偷吧!”,我飞快下楼,发现墙根下只剩一块被车胎碾出的湿印子,我都愣住了“交警的车也敢偷”,我沿着街道找了两圈,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看见谁都觉得可疑,可自行车像是被雪吞了,连个影子都没有。后来我中队成立了巡逻组,走街串巷,给小偷上了不少“课”。
随着成家立业,大女儿上了幼儿园,母亲成了看大女儿的主力,为了接送孩子方便,我特意去市场挑了辆电动车,红黑相配,后座挺宽大,也挺俊俏的,骑起来母亲精神翻倍。那天下午接完孩子,母亲把车推进储藏室,锁得牢牢的才上楼。
晚饭时慈祥的母亲给我说“这红车子应该是显眼,一路上总有人看,要不换辆陈旧的吧。”
我笑着说:“旧车容易出毛病,没事,骑着吧”。第二天一早,母亲揣着钥匙去推车,储藏室的门敞着,里面空荡荡的,母亲蹲倒在了地上,大女儿也哭了,我随着报了警......。
那个年代的点滴已经过去,小偷小摸已经画上了句号。 如今时代发展了,人们的钱包鼓了起来,素养提升了起来,社会治安秩序良好,人民安居乐业,汽车放到大街上荡然无恙。
回到老家的庭院,门都不用锁,晚上睡觉,能听见院墙外的虫鸣,还有邻居家的狗偶尔叫两声,踏实得很。
张荣,文学爱好者,热爱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