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库决堤
1
雨是从后半夜开始下的。
宋振山蹲在闸门控制室的屋檐下，听着铁皮屋顶被雨点砸出鼓点般的闷响。他摸出怀里的半张残页——被雨水晕开的墨迹里，“7号仓”三个字像三条扭曲的蜈蚣。
远处传来急促的哨声。
“宋知青！”守堤的民兵提着马灯冲过来，裤腿溅满泥浆，“西侧泄洪道的水位涨得太快，老支书让你带人去加固沙包！”
宋振山望向黑沉沉的水库。月光偶尔刺破云层时，水面会泛起病态的银光，像某种巨兽的鳞片。他突然注意到闸门钢架上有道不自然的反光——
三根螺栓的螺纹新鲜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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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田杏枝在洪流里看见了铜钱的光。
她整个人卡在泄洪道的铁栅栏间，洪水没到胸口，冲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沙袋墙崩塌的瞬间，她隐约听见宋振山在喊她的名字，声音被雷鸣撕得粉碎。
“钥匙……不能丢……”
她哆嗦着去摸脖子上的红绳，却摸到空荡荡的锁骨。低头看时，一道闪电劈下，浑浊的洪水里突然闪过一点金光——铜钱正卡在栅栏缝隙间，随着水流剧烈晃动。
田杏枝猛地扎进水里。
冰冷的水流灌进鼻腔，她拼命伸手去够。指尖碰到铜钱的瞬间，头顶传来“轰”的巨响——有人跳进了泄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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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指挥部的地图被红墨水浸透了大半。
老支书用烟袋杆点了点被圈住的七个山头：“矿脉走向就在这些标记点底下，五八年封矿时……”
窗外突然炸开一声惊雷。
王秃子手里的搪瓷缸“咣当”掉在地上。他扑到窗前，正好看见洪水冲垮了西侧的堤坝。浑浊的浪头里，有个蓝布衫的身影正抱着什么往高地上爬。
“坏了！”王秃子秃脑门上的青筋暴起，“那丫头手里有——”
老支书一烟袋锅敲在他天灵盖上。
“慌什么。”老人慢条斯理地卷着地图，“洪水冲走的可不止活人……还有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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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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