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声音的幻觉
小林猛地回头，只看见一个外卖小哥匆匆走过的背影。那件黄色制服在阳光下刺得他眼睛发疼。他揉了揉眼睛，石凳周围空荡荡的，只有商场广播在循环播放促销信息。
"先生，您的冰美式。"服务员放下杯子，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像极了老陈夏天坐在石凳上时，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小林突然想起老陈说过的一句话："人老了，连汗都是慢的。"
他掏出手机，翻到三年前拍的最后一张照片：老陈坐在石凳上，背后是拆迁前的梧桐巷。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片里老陈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打盹。
"这张照片拍得真好。"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林抬头，看见一个白发老人站在面前，手里拿着杯冒着热气的茶。
"您是？"
"我住老陈对门。"老人啜了口茶，"他走前那天晚上，还来我家借了半包盐。"
小林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那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老人想了想："跟往常一样。就是多说了句'明天要下雨，记得收衣服'。"老人顿了顿，"结果第二天真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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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新书签售会
新书签售会在商场中庭举行。海报上印着《老去的认真》，封面是那只旧木匣的特写。排队的人不多，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读者。
"能帮我写句话吗？"一位老太太递上书，"就写'给认真老去的王阿姨'。"
小林写字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想起老陈的木匣里那张烟盒纸上的字。
签到最后一位时，天已经黑了。是个穿校服的女孩，手里还拎着补习班的袋子。
"我爷爷让我来的。"女孩说，"他以前住梧桐巷，现在腿脚不好，来不了。"
小林在扉页写下："给认真活过的每一个人。"
收拾东西时，他发现桌上多了个牛皮纸包。打开是一块手工豆腐，已经凉了，但还能闻到淡淡的豆香。纸包角落用铅笔写着："老张徒弟做的。"
走出商场时，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小林绕到后巷，看见那个石凳孤零零地立在垃圾桶旁边。他坐下来，摸到凳腿上有凹凸的痕迹——是当年老李用锥子刻的一行小字："坐此凳者，须得认真。"
头顶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老人们的笑声。小林突然明白，老陈他们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个方式，继续认真地活着。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青山不碍白云飞》《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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