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糍粑香
(散文)

◎ 程 青 松

退休赋闲时间多,就经常到老家农村去走走亲戚,看看农村的变化,呼吸农村的新鲜空气,会会乡亲,忆忆乡愁。最近回老家探亲,正遇上亲戚家打糍粑,因此也就目睹了用机器将糯米打成糍粑的过程。现在用机器打糍粑的优点就是快捷。但打出的糍粑,总也吃不出过去那种浓浓的亲情味和乡情味。
过去在我的家乡,一到寒冬腊月,家家户户就开始摊豆丝、打糍粑,因而拉开了过年的序幕。
我父母都是急性子,记得湾里每年打糍粑都是从我家开始。择个好日子,母亲一早就将糯米淘沙洗净,让瘦长的糯米在水里浸泡一日一夜,使之变成白白胖胖的珍珠。同时洗净打粑用的粑棍、粑缸(石臼)和饭甑。晚上父亲带着还是小孩的我逐家逐户约请明天来打粑的叔叔伯伯们。
第二天一大早,负责蒸糯米的叔叔将珍珠般的糯米装满饭甑,掇到装有水的大铁锅上,用棉杆大火猛烧,直到热气腾腾,米熟成饭。糯米的清香是催人的信号,参与打糍粑的人闻到香气就会陆续到来,先来的人袄子一脱,将蒸好的糯米倒入石臼,4人一组打将起来。开始打时并不吃力,粑棍打下去,就是一个深洞,只要防止糯米饭不落到粑缸外就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揉打次数的增多,松散的糯米抱成一团,变得越来越粘,沾在粑棍上甩也甩不掉,因而也就格外累人。先来的人打累了,后来的人趁热接着打。打到一定程度,就请我父亲查看是否满意。我父亲说一声好了,打粑的人将粑棍直插缸底,顺时针转一至两圈,让糍粑成团完全脱离缸壁,然后齐心协力将粑团高高举起,放在用门板做的案板上。
第一缸糍粑打好后,是要吃热糍粑的。每人根据自己的食量扯下一砣,放在糖里一滚,张口吃将起来,又香又糯又甜,又饱肚子。我母亲则命我们兄妹将热热的糍粑,东家送一砣,西家送一砣,好让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尝尝鲜,一起分享这打粑的喜悦。我也在这浓浓的乡情里欢快地忙碌着。
那时,我们每家一般要打两到三缸糍粑。最后一缸粑打完后就是喝打粑酒。只见大人们将簸箕往粑缸上一搁,鱼肉鸡鸭各种菜肴就端上来了,伯伯叔叔们团转一围,大碗喝酒,大口吃菜,好不豪爽,好不快乐!大家欢歌笑语,和谐异常。即使是平时之间有点矛盾、有点罅隙的人,都在这浓浓的年味中得到和解,大家的情谊也都在这浓浓的乡情中得到了升华。
时代进步了,生活富裕了,但总也忘不了过去那打粑时的浓浓的氛围,那满满的欢乐,那醉人的乡情!
程青松,笔名鱼乐,热爱生话,喜欢文学,尤其诗歌,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