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净(635~713),唐齐州(今山东济南)人,一说范阳(今北京城西南)人,俗姓张,字文明。幼年出家,天性颖慧,遍访名德,博览群籍。年十五即仰慕法显、玄奘之西游,二十岁受具足戒。
义静于咸亨二年(671)经由海道(今广州),取道海路,经室利弗逝(苏门答腊巴邻旁,Palembang)至天竺(今印度),一一巡礼鹫峰、鸡足山、鹿野苑、祇园精舍等佛教圣迹后,往那烂陀寺勤学十一年,后又至苏门答腊游学七年。历游三十余国,作传四十条寄归。返国时,携梵本经论约四百部、舍利三百粒至洛阳,武后亲至上东门外迎接,敕住佛授记寺。义静还曾参预实叉难陀译场,在长安、洛阳主持译事,为中国佛教著名翻译家之一。患然未列入佛经四大译者,但他取经和译经的成就一直为后人称道。
义净七岁时,父母送他入齐州西南四十里的土窟寺,从善遇和慧智两位法师学习。善遇法师博学多能,精通佛经,对六艺、天文、地理、阴阳、历算亦有很深的研究。慧智禅师研习《法华经》数十年,造诣极深。在他们的教导下,义净掌握了丰富的文化知识,在佛学方面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贞观二十年(646年),善遇法师去世,义净就跟慧智禅师学习,把精力集中于佛教内典的修习,“昼夜勤六时而不倦,旦夕引四辈而忘疲”。贞观二十二年,义净受具足戒,正式出家为僧。数载勤学,义净学业大进。慧智见他天资聪颖,前途无量,遂劝他出外求学。义净辞别土窟寺,来到佛教中心洛阳、长安。
在东都洛阳,义净修习《对法》、《摄论》诸经,佛学水平又有提高。但其时佛教各派纷争,观点歧异,典籍的记载与解释亦互不统一,故义净在学习中产生各种疑问。于是他又来到长安,学习了《俱舍》、《唯识》等经,但胸中疑问不减。为祛蔽解疑,义净认为必须赴印度取经求法。咸亨元年(670年),他在长安结识了并州的处一法师、莱州的弘祎法师,众人志同道合,相约赴印度取经。当时往印度的道路主要有三条,陆上的“丝绸之路”因西域动乱而阻隔不通,吐蕃道则不仅道路艰险而且常受唐蕃关系的影响。相对而言,海路较为通畅。
义静取经也同样经历尽了艰难。他乘海船出广州后,经二十天左右到达室利佛逝(今苏门答腊)。这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中国通往印度的海上要道。义净在此地居住半年,习声明(音韵学)。其间唯一的同行弟子善行因病无法前行,被迫回国。净只身继续前行,于咸亨三年(672年)五、六月间到马来半岛南端的末罗瑜国,再经羯荼国到达裸人国,再西北行半个月后到达耽摩立底。耽摩立底为东天竺的南界,义净在此居住一年有余,跟从僧人大乘灯学习梵语。大乘灯原籍爱州(今越南清化),幼时随父母迁往杜和罗钵底国,后出家,曾到长安师从玄奘受具足戒,在乘船前往印度途经耽摩立底时被强盗劫掠,被迫滞留十二年。耽摩立底虽距中天竺的那烂陀寺不很远,但途中常有强人出没,很不安全。他们等到一个机会,随同几百名商人结伴前往中天竺。不幸的是义净途中染病,“身体疲羸”、“孤步险隘”,落在众人后面,又遭强人打劫,受尽凌辱,几乎丧命,但义净还是坚持到底,赶上了商队,来到了朝思暮想的那烂陀寺。
到达那烂陀寺后,义净又北行至毗舍离国,再西北行至拘彝那竭,又西南行到波罗奈城东北的鹿苑鸡岭。此后重回那烂陀寺,向著名僧人宝师子和智月等学习经典,研究瑜伽、中观、因明、俱舍论等学,并进行佛教经典的翻译,同时考察印度佛教教规和社会习俗。
义静留学那烂陀寺历时十一载,亲近过那烂陀寺宝师子等当时著名大德,研究过瑜伽、中观、因明和俱舍,并和道琳法师屡入坛场,最后求得梵本三藏近四百部,合五十余万颂,方才言旋。
武周垂拱三年(687年),他归途重经室利佛逝,又在那里停留二年多,从事译述。他为了求得纸墨和写手,曾于永昌元年(689年)随商船回到广州,获贞固律师等的相助,又于是年十一月返回室利佛逝,随授随译,并抄补梵本。
天授二年(691年)他回国把自己在室利佛逝新译的经论及所撰《南海寄归传》等送回。到了证圣元年(695年),他才偕贞固、道宏离开室利佛逝,归抵洛阳。
武则天对义净的归来十分重视,不仅派出使者前往迎接,而且亲自率众人到洛阳上东门外迎接,并赐予他“三藏”之号,诏命义净住在洛阳佛授寺。此后,义净先后在洛阳延福坊大福先寺、西京长安延康坊西明寺、东京福先寺、长安荐福寺等寺院翻译佛经。为了更好的存放这些珍贵的佛教经卷,公园707年,刚刚继位的唐中宗下令将荐福寺扩建,并由著名的道岸律师主持营造一座佛塔——荐福寺塔,即现存的西安“小雁塔”。
住在佛授记寺。他先与于阗实叉难陀、大福先寺(原名太原寺)寺主复礼、西崇福寺寺主法藏等译《华严经》。
久视元年(700年)以后,他才组织译场,自主译事。从此直到睿宗景云二年(711年)止,译钞经典并撰述共六十一部,二百三十九卷。
他所译述虽遍三藏,但力行专攻律部,译事之暇,常细心地把日常重要律仪教授学徒,漉囊护生,净瓶涤秽,严守规矩,树立新范,学僧传习,遍于京洛,为一时所称叹。玄宗先天二年(713年)正月,在长安荐福寺经院圆寂,享年七十九岁。葬于洛阳北原上,建有灵塔。乾元元年(758年),以塔为中心,建立了金光明寺。
义净毕生从事佛事活动,特别在译经和著述方面花费了大量心血。他译经活动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自入抵印度那烂陀寺至室利佛逝返国前,他试译了《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颂》、《一百五十赞佛颂》。第二阶段是回国后至设自主译场之前,主要是整理原来的译著,并参加于阗三藏实叉难陀法师主持的《华严经》的翻译。第三阶段,在武则天久视元年(700年)以后义净自设译场,亲自翻译佛经,先后在洛阳、长安诸寺译出的佛经有几百卷之多。义净的翻译活动得朝廷和僧众的大力支持。
义净不仅精通汉、梵文,又有在印度生活了十几年的经历,而且又经过试译、助译的实践锻炼,因此翻译起来得心应手。尽管如此,义净在翻译过程中依旧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他坚持直译的特点,在原文下加注说明,订正译音译义,介绍产物制度,在语译方面,区分俗语雅语,又常在意译汉字下标出四声和反切,以求得准确的发音,因此在总体上他继承了玄奘的翻译特点,同时也有自己的独创之处,这一切使义净的译作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义净的西行和翻译佛经活动对唐朝的佛学产生了很大影响。除了在佛学和翻译方面的贡献外,义净在地理、外交方面也很有功绩。他在归国途中逗留室利佛逝时,写出了《南海寄归内法传》、《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等书,这些著作记述了前往印度的僧人,其中二十余人从吐蕃道去印度,三十余人经广州出海去印度,这样海陆两途的情况在书中都有了记录。
由于玄奘的《大唐西域记》记载了陆路的所见所闻,法显的《佛国记》详于陆路而略于海路,因此义净记述的有关南海各地的情况,就成为关于南海各地的最早历史地理材料,为各国研究历史、地理和外交者所重视。书中有关印度的珍贵史料,其中对医学记载颇多,如《南海寄归内法传》中提到印度人患病时常用少食的方法来治疗,这颇具科学性。还有关于印度人的卫生习惯,如沐浴、食前洗手、散步等。
“观夫自古神州之地,轻生殉法之宾,显法师则创辟新途,奘法师乃中开王路”,这是义净对法显、玄奘功绩的评价。其实在探险、求法、翻译,著述等诸方面,义净正是继法显、玄奘之后最有贡献的代表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