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日子/回眸

    小桥不过是一段横跨在溪上的朽木，流水终年冲刷着桥底的石子，发出些微弱的声响。人家呢，也不过是两间低矮的茅屋，歪歪斜斜地立在溪畔，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吹散架了似的。

    茅屋后面，一方菜园依着山势缓缓爬升。园中的土色黑而润，显是经年累月被人翻弄的缘故。菜畦排列得极是齐整，青的是葱，紫的是茄，黄的是南瓜花，倒也颇有几分画意。园子四周围着一圈竹篱，篱上爬着些豆蔓，开着白花，偶有蜂蝶停驻，便又飞去了。

    我和你约定，晚年抱团取暖，日日在这园中劳作。我不怕影子累成瘦长，背已微驼，手上的青筋如蚯蚓般盘曲。我也不嫌弃你走路时两脚向外撇着，活像个不倒翁。我们极少言语，只是各自埋头做活。你掘地，我播种；你浇水，我除草。偶尔目光相遇，便各自别过脸去，继续手头的活计。

    溪水潺潺，山鸟时鸣。春日里，杜鹃啼得凄厉；夏日则蝉声聒噪；秋来蟋蟀在草丛中弹琴；冬日里，连鸟雀也少见了，只有溪水依旧流着，声音却似乎更响了。

    某日黄昏，你在菜园中捉虫，忽见一只彩蝶停在白菜叶上。你伸手欲捉，那蝶却飞起，绕着你头顶转了三圈，竟向山那边飞去了。你直起腰来，望着蝶飞去的方向，怔了许久。我从屋里出来，见你发呆，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什么也没看见。

    “看什么呢？”我问。

    “一只蝴蝶。”你答。

    我不再言语，转身回屋生火做饭去了。炊烟从茅屋顶上袅袅升起，被晚风吹散在暮色中。

    菜园里的菜长了一茬又一茬，溪水日日夜夜地流。我们的头发愈发白了，腰也弯得更低。我们仍旧很少说话，仍旧日日劳作。偶有村人路过，夸我们的菜长得好，你只“嗯”一声，则低头继续摘我的豆角。

    冬天来了又去。当春风再次吹绿山野时，我们仍旧按时播种，浇水。

    溪水依旧流着，小桥愈发朽了。茅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菜园里的菜还在生长，青的是葱，紫的是茄，黄的是南瓜花。

    山鸟依旧在啼，我们只愿意这样的岁月长存。

授权首发作者简介：网名：回眸。哈尔滨市双城区文联作家协会会员，哈尔滨市双城区人，双城区（古堡）文学社社员，有多篇（首）诗词在《乡土艺苑》《职工诗词》发表！曾获双城区首届诗词大赛现代诗一等奖！虚心学习，勤奋努力，酷爱文学创作，特别是诗词写作。近期在中国诗歌文学精品《作家美文》《文化范儿》《都市头条》有诗词发表。拜能者为师，互相学习，共同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