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职中生军训之二

文/余楷茂

我一边训练一边鼓舞士气，效果也比较的明显。慢慢经过苦口婆心的劝导，他们的动作能够整齐划一，声音也铿锵有力了起来，不过还差了点东西。

“不错！咱们再加一个动作，属于我们自己的动作，在我喊到五连一排时，你们大喊杀杀杀。”

“五连一排”

“杀杀杀！”

而在进行呼号训练时，我发现昨天要纸笔的老李非常不错。虽然这个女生个子不大，但是精气神非常不错，女生当中应该是无人能敌，男生也只有老周能够比拼一下。

学校又说要组建拳术方队，而我们教官队之前排练的就不用上了，我摸了摸手肘上这几天因训练的淤青，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按照指示送了六个人去了拳术方队，而我们因为只有六个男生便都送去了。

拳术方队由老高负责主训，我们其他教官负责抠细节，而加入拳术方队的同学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被自愿的，有几个打得好的同学包括老周，便被我挑了出来站到了排头。

这天下午太阳很大我晒的时间很长脑子晕也没胃口，老曾也看出了我身体的不适：“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没啥就你人不行了吗，你太认真太拼命，不过，我也是该向你学习。”

而时不时也有其他教官找我套话：怎么练的，这么牛逼，教我几招呗。

“大哥喝水，你怎么把这群小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我自然把我的方法传授给了他们，但就像是教员说的一样：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认真二字说说容易，身体力行，又何其艰难。

晚上点名时我们又喊了呼号，总体挺不错，校领导让我们要利用晚上加强训练，说实话我真的很累，但在学生面前，我也必须要保持住最精神的模样。

而晚上刚刚开始训练后，笑哥便一个人走了过来说高教官找我，我心里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没有理会笑哥跑向了拳术方队，高教官见我来意味深长的说：“你这个人我没法管了，我讲动作他在后面一直说，我说了几遍都不听招呼，你带走吧。”

我对笑哥彻底失望透顶，当着这么多人我丢尽了脸，甚至于有当场揍笑哥的想法，但他既然不想醒的话，我也不再叫喊了，我跟他班主任进行了沟通，班主任很生气的让笑哥面壁思过。我最后的办法，便只能让笑哥跟着病号组混。

但最令我难受的不是笑哥，而是拥有坚定眼神的老雷，在进行呼号的时候，老雷很明显在摸鱼，只做口型不出声被我发现了，我立即拉她出来单练，她却一直不能大声喊出呼号。

“怎么了？齐步走的好，军姿站的好，每天我表扬就觉得无所谓的是吧，站在过去的功劳簿上不思进取，我明确的告诉你，现在咱们班已经不止你一个标兵了，有不少同学已经能够意识到并做好了。还以为你是唯一且第一的标兵吗？我告诉你一句话，第一一直有，但你不可能一直是第一，以为之前做的好就有特权了吗？你和他们仍然是一样的，没比他们强到哪里去。”

我说了很多，而老雷很快哭了开始抹眼泪，但很遗憾，即便是抹了眼泪，老雷仍然不能够大声喊出呼号。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好好想想，如果实在不想干，就别在我这个队伍里混，我的队伍多你不多少你不少，别给我当老鼠屎坏了我这锅好汤。”

我点到为止，因为响鼓不用重锤，我也相信老雷我应该没有看走眼。

很快老曾带着队伍前来挑战，说是要比比踏步和呼号，而我们实力摆在这里，很快老曾那个班便败下阵来。

“我们是赢了，但不要高兴太早了，我们在进步，人家也在进步，你们应该要感到有压力，既然要当第一，要当最强，那么你们的进步速度也应该超越他们。”

校领导在解散前又表扬了我们，我能感觉到同学们的自信越来越高，其他教官也纷纷给我下了请战贴，而我甚至于想要高调的回答：你们，一起上吧。

离军训结束还有四十八小时了，我的嗓子也算是彻底报废，即便是很平常的说话，嗓子里的一根神经都抽搐着疼，更别说大声的喊口令。而没了我的大嗓门，就像是老虎少了尖牙，而战友老曾和老张抓住了时机，想要趁我嗓病超越。而我嗓子报废不等于精气神的削减，我依旧接下了挑战。

“五连一排！”

“杀杀杀！”

同学们很给力，上来就先给对手一记下马威，客观来讲，老曾和老张的队伍也挺不错了，我们在比拼中也只是略胜一筹。在简单的鼓舞士气后，我开始进行了跑步行进的训练，我本以为跑步训练他们会很费劲，但他们的表现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跑步立定即便是新兵连都是难点，他们却能够在短时间里基本做好，即便是以新兵连的标准，他们也算得上是不错了。

而我见训练颇有成效，开始对他们进行单个示范表演，我让他们打报告出来单独示范，我问了三次后，也有同学敢于主动打报告出列的，并且即便是独自示范，其动作完成度也算不错。而环望操场上的队伍，能够有这般高标准的算是凤毛麟角。

“咱们辛苦了这么久了，终于快到了最后最关键的时候，不要让自己的辛苦付之东流。”

下午我们教官又带着拳术方队特训，顶着烈日的我脑袋眩晕不止，身体出现了明显的不适。而这时高教官又找到我，说让我再次把笑哥领走，我也不清楚笑哥怎么又跑过来的。笑哥无知无畏没脸没皮的作风，很快就被高教官再次点了出来。

晚上进行分列式的训练，我们的分列式因为走的很好，再次被校领导所表扬。并且会操表演本来准备让带训经验丰富的老张他们上，但因为我们班这匹黑马的杀出，我们五连一排也赢得了机会，不过这次犯错的并非学生们，而是我自己。

因为事发突然，加之没有提前通知我要会操，又加上个人身体十分的不适，我带队会操时的口令出现了严重错误。而我带回后并没有找客观，而是在同学们面前蹲下自罚，向他们进行了自我批评承认了错误。其实很多人认为没必要这样，但是我觉得很有必要，因为严兵先严将，对自己都不能够高标准要求，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别人。

转眼来到了倒数第二天，风很轻，思绪很静。离军训结束不到二十七个小时，我的嗓子情况似乎更加的恶化，但在开始训练后，我还是花了点时间，给同学们讲了讲历史上的今天，便是七七事变，毕竟军训是国防教育嘛，历史自然也是教育的一环，校领导让我和老张一起会操，老张带过四次军训经验丰富，我仅仅是一个小白，说实话还是挺有压力的。

而在分列式彩排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一个不知名谓的胖子对我们指手画脚，并且他的话中有着常识性的错误，他的无知无畏瞬间激起我们教官们的愤怒。后来我调查到了这个胖子的底细，他不过是一个招生中介罢了，所以我也对同学们说：“我为什么不想你们被这种人骂，因为他没有资格，我们教官老师校领导训是因为确实没做好，并且我们也有这般资格。他们这些中介就是想把你们留下来，然后他们才有提成有钱拿。”

很快又进行了队列会操排练，老张的班先上，我们班随后，而校领导商量后决定只让一个班上，并且由于我们的出色表现，老张那个同样优秀的班被我们所打败，我们夺得了唯一一个会操表演名额。也客观的说明，我们五连一排，已经是这一千号军训学生们之中，最优秀最强的存在，是第一名。

“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当第一的感觉爽不爽！”

“爽！！！”同学们纷纷斗志昂扬的大喊。

“好！爽就对了！”

而直到这次军训结束后，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群可以说是成绩最差的学生们，他们太缺乏成功的经历，也太缺乏鼓励了。也许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当第一，说不定就是某位同学转折的契机，接下来因为老雷个人形象较好，被安排在了受表彰人员的C位。为了让老雷不出错，我又跟老雷谈了不少。

“老雷，我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面是有个坎过不去，有个疙瘩放不下，有个心结没打开，你内心深处一直在跟一个巨人搏斗，我不知道是你原生家庭还是学校环境影响，有时候你能够打赢巨人，有时候你又被巨人打倒，总体还是巨人打倒你的次数多，但无论如何，我仍然相信你。”

讲着讲着，老雷又开始抹眼泪了，其实我有理由相信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她听得懂我的话，还有我的良苦用心。

“老张是个带训经验丰富的教官，带训四次了，我们能够战胜他们班，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我们的精气神，我们的战斗意志，狭路相逢勇者胜！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我也不瞒着大家，你们有很多人是第一次军训，而我也是第一次带军训，我觉得不管是生活学习还是以后你们工作，我觉得都应该胸怀勇气，心怀一种不服输的精神，我很清楚自己带训经验没有他们多，所以我就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来带训，比他们更加的认真对待。”

“你们知道我在你们这么大时，我的理想是什么吗？我从17岁时便树立了理想，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做大时代的创造者，还有两个月我25岁，我的理想还是一样。”

晚上还是进行分列式的彩排，先后进行了两次，我们班表现的都非常不错。并且我也很清楚，明天分列式一走，我也得走。这群让我又爱又恨的学生们，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余楷茂（少荒），98年生人，ili认证知名up主。德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西部散文小说创作联盟执行副主席兼常务秘书长。其作品发表于《中外文艺》《作家文艺》《雪域军魂》《西部作家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