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文/崔云生(山东)
灯红酒绿中
我忽然梦醒
想起滚滚红尘中
也曾脚下生风
唇红齿白中
我猛地惊醒
忆起茫茫人海中
也曾脚步疾行
归来时山河空空
我后悔曾经痴勇
从天涯回归
故乡也有逍遥风
归家后天地穷穷
我后悔曾经痴疯
从海角回归
故乡也有西和东
崔云生的《后悔》,像一杯浸了岁月滋味的茶,初读是梦醒后的怅然,再品是归乡后的释然,字句里裹着对过往的回望,也藏着与生活和解的温柔。
诗的开篇,“灯红酒绿中/我忽然梦醒”“唇红齿白中/我猛地惊醒”,两个“醒”字撞得人心头一怔——从前或许沉在喧嚣里,被外界的热闹裹挟,直到某一刻回头,才看见“滚滚红尘中/也曾脚下生风”“茫茫人海中/也曾脚步疾行”的自己。那“脚下生风”的闯劲、“脚步疾行”的执着,是过往的光,却也因后来的“痴勇”“痴疯”,成了回望时的叹。
“归来时山河空空”“归家后天地穷穷”,这“空空”与“穷穷”,不是真的山河萧瑟,是闯过天涯海角后,心头那点“求而未得”的空落,也是卸下奔波后,对“何为归途”的恍然。直到这时才懂,“故乡也有逍遥风”“故乡也有西和东”——从前总觉得远方才有答案,追着风跑,却忘了故乡的风里,本就有自在;故乡的天地间,本就有方向。
“后悔”二字,读来没有浓重的怨,反倒像老者坐在门槛上,对着夕阳叹的口气,轻却沉。是后悔曾“痴勇”到忽略归途?还是后悔曾“痴疯”到看不清身边的安稳?或许都有。但末了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