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月诡局
寒月谷终年积雪，皑皑白雪覆盖着陡峭的山崖。楚云舟裹紧斗篷，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成霜。他跟在莫问天身后，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攀登。沈青璃被安置在山下一处隐蔽山洞中，由莫问天的药童照看。
"前面就是雪山派的山门。"莫问天指着远处一座冰雕玉砌的牌坊，"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哑巴药童'阿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开口。"
楚云舟点点头，将孤鸿剑藏在药箱夹层中。他脸上涂了易容药膏，看起来像个憨厚的乡下少年。
牌坊下站着四名白衣女弟子，腰间佩剑，神情冷峻。见到莫问天，为首的女子抱拳行礼："莫前辈，家师已恭候多时。"
莫问天倨傲地"嗯"了一声，带着楚云舟大步而入。穿过牌坊，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完全由冰雕砌成的宫殿矗立在雪山之巅，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殿前广场上人头攒动，各派武林人士齐聚一堂，显然祭祖大典即将开始。
楚云舟低着头，余光却扫视全场。他注意到广场东侧有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正与几位掌门谈笑风生。那人面容儒雅，手持白玉折扇，赫然是白子羽！
"别盯着看。"莫问天传音入密，"那厮易容了，现在身份是'金陵萧先生'。"
楚云舟急忙收回目光，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仇人近在咫尺，他却不能拔剑，这种煎熬比雪山寒风更刺骨。
"莫老鬼！"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楚云舟抬眼看去，只见一位白发老妪拄着冰杖走来。她面容枯瘦，双眼却炯炯有神，每走一步，脚下便凝结出一朵冰花。
"冰心老太婆，多年不见，你还没死啊？"莫问天嘴上不饶人，眼中却闪过一丝敬意。
冰心姥姥哼了一声："你都没死，老身怎敢先行？"她目光突然落在楚云舟身上，"这药童面生得很。"
楚云舟顿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仿佛全身都被看透。他急忙运转玉虚心法，将内力收敛得滴水不漏。
"新收的哑巴，天赋不错。"莫问天漫不经心道，"老夫这次来，除了参加你那劳什子祭典，主要还是想借'冰火两仪泉'一用。"
冰心姥姥眼中精光一闪："凭什么？"
"凭这个。"莫问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九转续命丹'，可延寿三年。"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冰心姥姥死死盯着玉瓶，终于点头："祭典后再说。"
就在这时，钟声响起，祭祖仪式开始了。众人纷纷向主殿走去，楚云舟却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背上。他微微侧头，看见白子羽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被怀疑了。"莫问天传音道，"找机会溜去后山，温泉和雪莲都在那里。"
趁着众人注意力集中在仪式上，楚云舟悄悄退出人群。刚转过一道回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假装弯腰整理药箱，从铜镜反光中看到一名雪山派弟子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看来得费点周折。"楚云舟心念电转，故意走向一处偏僻的角落。那弟子果然跟上，却在拐角处被一记手刀击中后颈，软倒在地。
楚云舟迅速换上这名弟子的白衣，将人藏好后，大摇大摆地往后山走去。越往里走，寒气越重，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晶。转过一道冰壁，眼前景象令他惊叹——
一汪直径丈许的泉水被天然分成两半，一半沸腾如岩浆，冒着热气；另一半却结着厚厚的冰。而在泉水中央的小岛上，一株通体晶莹的雪莲正绽放着，七片花瓣如水晶般透明。
"千年雪莲！"楚云舟大喜，正要上前，突然听到一声冷笑：
"果然来了。"
白子羽从冰柱后转出，折扇轻摇："我就知道莫问天那老狐狸另有图谋。"他打量着楚云舟的伪装，"不过没想到是你，师侄。"
身份被识破，楚云舟索性撕下伪装："白子羽，你勾结朝廷，残害同门，今日我要为师父报仇！"
"就凭你？"白子羽讥笑，"玉虚心法初成，也敢猖狂？"他突然出手，折扇中射出七根银针，排成北斗七星之形！
楚云舟拔剑相迎，孤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色弧线，将银针尽数击落。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剑气与扇风激荡，震得四周冰柱纷纷断裂。
"不错，有长进。"白子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可惜还不够！"他突然变招，折扇展开，扇面上竟浮现出一幅血色山水图！
"血影扇！"楚云舟心头一凛，急忙闭气后撤。只见扇面中飘出缕缕红雾，所过之处，坚冰竟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楚云舟左支右绌，险象环生。眼看就要不敌，他突然想起血凰玉中的能量。心念一动，将玉佩握在左手，玉虚真气疯狂运转！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血凰玉红光大盛，竟将那些血雾尽数吸收！
"什么？"白子羽大惊失色，"血凰玉怎么在你手上？"
趁他分神，楚云舟一剑刺出，直取咽喉。白子羽仓促闪避，仍被剑气划破肩头，鲜血顿时染红白衣。
"好！好！"白子羽怒极反笑，"看来今日非要分个生死不可了！"
他正要拼命，突然整个山洞剧烈震动，冰块簌簌落下。
"不好！"白子羽脸色大变，"有人触动了护山大阵！"
楚云舟也是一惊，随即想到莫问天——难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就在两人愣神之际，一道黑影闪电般掠过湖面，将那株千年雪莲连根拔起！
"哈哈哈！多谢二位替我开路！"黑衣人长笑一声，竟是多日不见的阴风老怪！
"找死！"白子羽和楚云舟异口同声，同时出手。阴风老怪却早有准备，抛出一个黑色圆球，落地即爆，浓烟瞬间充满整个洞窟。
等烟雾散去，阴风老怪和雪莲都已不见踪影。更糟的是，剧烈的震动导致洞顶开始崩塌！
"走！"白子羽竟一把抓住楚云舟的手臂，带着他向外冲去。两人刚冲出洞口，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整个温泉洞窟完全坍塌。
楚云舟甩开白子羽的手："你..."
"别误会。"白子羽冷笑，"你死了，《天机谱》的下落就没人知道了。"
远处传来喊杀声，显然山下的正邪大战已经爆发。白子羽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突然压低声音："楚云舟，你以为自己知道真相？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楚云舟握紧剑柄。
白子羽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师父根本没死。"
不等楚云舟反应过来，白子羽已纵身跃下山崖，只留下一串长笑在风雪中回荡。
楚云舟呆立原地，脑中一片混乱。师父没死？那当年下葬的是谁？这一切究竟...
"小子！发什么呆！"莫问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老医者浑身是血，显然经历了一番恶战，"雪莲呢？"
"被阴风老怪抢走了。"楚云舟涩声道。
莫问天骂了句脏话，随即拽着他往山下跑："快走！冰心老太婆发现雪莲被盗，已经疯了！正带着全派弟子追杀过来！"
两人一路奔逃，身后传来雪山派弟子愤怒的呼喊。楚云舟边跑边问："沈青璃呢？"
"放心，药童已经带她先撤了。"莫问天喘着粗气道，"现在的问题是，没有雪莲，那丫头撑不过三天！"
楚云舟心沉到谷底。雪莲被夺，白子羽的话又在他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而山下，正邪大战正如火如荼...
这一切，究竟是谁在幕后操控？
风雪中，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寒月谷上空，一只信鸽正振翅飞向远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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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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