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恨新仇
晨光微熹，破庙的窗棂透进几缕淡金色的光线。楚云舟缓缓睁开眼，发现胸口那股灼烧般的疼痛已经减轻许多。他撑起身子，看见沈青璃正蹲在庙门口的小炉子前熬药，青色的衣裙沾了些许晨露，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你醒了？"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把这碗药喝了，余毒就能清干净。"
楚云舟接过药碗，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他仰头一饮而尽，喉间顿时火辣辣的，但随即一股清凉之意从丹田升起，流遍全身。
"多谢。"他放下碗，犹豫片刻问道："沈姑娘为何要救我？你我素不相识..."
沈青璃转过身来，晨光映照着她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我师父常说，医者仁心。"她轻轻地说，"况且..."话到嘴边却停住了，只是摇了摇头。
楚云舟正欲追问，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对视一眼，沈青璃迅速收拾药篓，楚云舟则握紧了孤鸿剑。
"来不及躲了。"沈青璃低声道，"你的毒刚清，不宜动武。"
话音未落，庙门已被一脚踹开。五六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独眼龙，腰间别着一把九环大刀。
"哟，这小娘子长得真水灵！"独眼龙淫笑着上前，伸手就要摸沈青璃的脸。
楚云舟眼中寒光一闪，剑已出鞘三寸。
就在此时，沈青璃突然抬手，袖中飞出一道银光。独眼龙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后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正扎在他的脉门上。
"臭娘们！"独眼龙暴怒，"弟兄们，给我宰了他们！"
楚云舟正要拔剑，却见沈青璃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薄如蝉翼，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她身形一闪，已迎上冲在最前的一个山贼，软剑如灵蛇般缠上对方的咽喉，轻轻一拉——
血花飞溅。
楚云舟瞳孔微缩。这剑法！这分明是...
不等他细想，又有两个山贼扑来。他强忍胸口不适，孤鸿剑出鞘，一招"长虹贯日"直取敌人咽喉。虽然毒性未清，但这一剑依然快若闪电，两个山贼应声倒地。
独眼龙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跑。沈青璃冷哼一声，软剑脱手飞出，如银蛇般绕上独眼龙的脖子。她轻轻一扯，独眼龙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寂静。
楚云舟盯着沈青璃，声音低沉："'灵蛇剑法'...这是魔教七绝之一。沈姑娘，你到底是谁？"
沈青璃收起软剑，背对着他沉默许久。终于，她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楚公子说得不错。我本名萧青璃，家父是...魔教左使萧天绝。"
楚云舟如遭雷击，连退三步。十五年前，正是萧天绝带人血洗了他师门所在的青霞观，只有他和师父因外出而幸免于难。
"所以..."他声音嘶哑，"你救我，是为了《天机谱》？"
"不是！"沈青璃急切地上前一步，"我早已叛出魔教。三年前我亲眼看见父亲为夺秘籍屠杀无辜，便偷跑出来..."她的眼中泛起泪光，"我学医，就是为了赎罪。"
楚云舟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仇人之女救了自己性命，这是何等讽刺？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声长笑："好一对痴男怨女！"
一个黑袍老者飘然而入，面容阴鸷，双手如鹰爪般枯瘦。沈青璃脸色大变："阴风老怪！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圣女离家多年，教主甚是想念啊。"老者阴笑道，"今日老夫不仅要带你回去，还要顺便取了这小子的性命和《天机谱》！"
楚云舟强提真气，却发现毒性未清，内力运转不畅。沈青璃挡在他身前，低声道："快走！他是魔教四大护法之一，你现在的状态不是对手！"
"想走？晚了！"阴风老怪双掌一推，一股腥臭的黑色掌风呼啸而来。沈青璃急忙挥剑抵挡，却被震得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楚云舟见状，胸中怒火中烧。他咬破舌尖，强行催动真气，孤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尖绽放出三尺青芒！
"青霞剑法·万岳朝宗！"
这一剑蕴含了他毕生功力，剑光如虹，直刺阴风老怪心口。老怪不敢硬接，急忙闪避，却被剑气划破衣袍，露出里面一件金丝软甲。
"好小子！"老怪狞笑，"不过强弩之末罢了！"
果然，楚云舟一剑之后，面色惨白，摇摇欲坠。阴风老怪趁机一掌拍来，眼看就要击中他的天灵盖——
"住手！"沈青璃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血色玉佩，"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毁了这'血凰玉'！"
阴风老怪硬生生收住掌势，脸色大变："你...你怎么会有教主的信物？"
"义父给我的。"沈青璃冷笑，"见玉如见人，你敢违抗？"
老怪咬牙切齿，终于不甘心地后退："圣女好手段！不过教主已经知道你与这小子在一起，你们逃不掉的！"说完，纵身跃出庙外，消失在晨雾中。
沈青璃松了口气，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楚云舟。他却一把推开她："为什么救我？你明知道我们应该是仇人！"
"因为我喜欢你。"沈青璃直视着他的眼睛，泪水终于滑落，"从在江边第一眼看见你，我就..."
楚云舟愣住了。少女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得仿佛要灼穿他的心脏。
远处，朝阳已经完全升起，将破庙内照得通明。两个年轻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织，就像他们已然纠缠不清的命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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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长篇小说有《山狐泪》《雾隐相思佩》《龙脉诡谭》《山河龙隐录》《乾坤返气录》等己出版。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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