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之行
文/林森
七月的一天,我们一家四口自驾出发,要赶两千三百里路,赴一场西北之约。
从哈尔滨动身那天,天是透亮的蓝。车刚上高速时,还能望见零星同行的车,可越往西走,路竟像被我们“承包”了似的,愈发开阔。两侧树影往后退,远处云团低低悬着,仪表盘上的里程数一路跳,从几百到一千,再到两千三百里,在第二天傍晚,银川城的轮廓终于在暮色里渐渐清晰。
儿子、儿媳、小孙子,连儿子的学生都早早等侯在酒店,为我们备了满桌接风酒菜。饭后我们住进儿子温馨的家,一路风尘好像都散了。
转天吃过早饭,儿子儿媳陪着我们去了宁夏博物馆,下午又转去恐龙博物馆。再一天,我们驱车两个多小时赶往镇北堡西部影城。早听说这儿是“电影老家”,《西游记》《大话西游》《新龙门客栈》,还有《红高粱》《黄河谣》《牧马人》,好多大片都在这儿落过脚。 那天日头烈,34℃的高温烤得人发慌,可我们还是举着手机拍了又拍,心里念着:可不能白来这一趟。
第三天逛银川的街巷,鼓楼、小天安门广场、自强小巷……脚步慢悠悠踩着老城的节奏。第四天约了西夏王陵,偏巧周一免票,景区里人潮涌得像海,每个项目都排着长队,等得人心里发急。先进西夏王陵博物馆,玻璃柜里的老物件静静躺着,让人慢慢摸透西夏的过往——那些曾经的宫阙,早淹进了遥远的旧时光里……
简单吃了午饭,外头下起瓢泼大雨,可也没拦住我们往陵区去的脚步。撑着伞坐上大巴车到景区时,雨下得更大了。远远望见那几座夯土堆立在荒原上,雨幕里,它们没了晴空下的苍劲,反倒添了些许朦胧的迷茫,让人忍不住遐想千年前的故事。
近看才知,这20多米高的陵墓、偌大的陵园,藏着多少权力的尊贵与帝王的霸气。九座王陵各有陵园,大得让人瞠目。雨水打湿陵前的石碑,碑上的文字像含着说不完的旧事。我们踩着积水绕陵寝走,雨里的荒原很静,只剩雨声和游人的脚步,忽然觉得那些遥远的历史,竟在雨里变得更近了。
离开王陵坐大巴车返回,到儿子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种啦,儿媳早备好了丰盛的晚饭。这一天,就在对着西夏王陵的唏嘘里过去了。
第五天驱车去中卫,刚到沙坡头,眼就被钉住了:黄河在脚下拐了个柔弯,岸边是金黄的沙漠,远处是青灰的山,近处还有“地球的心脏”。三种颜色撞在一起,热烈得像幅浓墨重彩的画。
早听说能骑骆驼,真站在骆驼跟前,还是慌了——它太高大了,蹲下来时膝盖“咔嗒”响。我小心翼翼踩上脚蹬,刚坐稳,它慢悠悠站起来,吓得我赶紧攥紧缰绳。可等骆驼队晃进沙漠,倒不怕了:沙子是暖的,风带着沙粒拂过脸颊,远处沙丘像波浪起伏,骆驼的铃铛“叮铃叮铃”响,最前头的牵驼人哼着西北小调,调子忽高忽低,混着沙漠的风,竟有种说不出的自在。
玩够了沙子,又去体验羊皮筏子。筏子是十几张羊皮捆在木架上做的,刚坐上去晃得厉害,我紧紧抓着旁边的木杆,生怕掉下去。撑筏的老筏工站在筏尾,桨轻轻一点,筏子就顺着黄河水漂开了。水面竟很稳,能看见水里水草轻晃,岸边树影后移。老筏工说,这羊皮筏子是老辈传下来的,以前是渡河的家伙,现在成了稀罕物。他说话带着西北口音,嗓门洪亮,还唱起高亢的船工号子,又指着对面山笑:“你们看那座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山影在水里歪歪扭扭,倒比岸上看更有趣。
当晚没回儿子家,一来有两小时颠簸路,二来还有没玩够的项目,我们便在沙漠的帐篷里落了脚。
转天返程路上,孩子还念叨骑骆驼的感觉:“沙子钻进鞋里痒痒的,羊皮筏子晃得像摇篮。”我靠在车窗上看西北的夜景,路灯不密,却把路照得清亮,远处的山像沉默的巨人,黄河水在夜色里泛着微光。
这趟两千三百里、走了十天的自驾,从黑龙江到宁夏,遇过瓢泼大雨里的西夏王陵,听过沙漠里的骆驼铃铛,坐过老辈传下来的羊皮筏子。原来旅行不只是看风景,更是这些偶然的遇见:雨里的陵寝,沙里的脚印,筏子上的风,还有家人凑在一起笑说“真好玩”的瞬间。这些碎片串起来,便成了关于西北之行最暖的回忆!……

作者简介 :刘桂芬 (微信. 林森)
宾县诗词楹联协会副主席.宾县女子诗词协会秘书长.哈尔滨诗词楹联家协会会员.笔墨天方文学社授权作者.黑龙江省楹联家协会会员.《九州诗刊》文学社会员.喜欢文学,诗词。近几年有大量诗词及文学作品在宾州文苑、作家美文、都市头条、搜狐网、笔墨天方文学社等各大网络平台发表。2001年曾经在《幼儿教育》发表过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