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杨陵生态农业促进会 李宝智
属地管理,这一制度原本是权力扎根泥土的允诺,如今却好似虚设的华丽屏风,徒有其表。村级属地管理,不过是一个“选择性失明”的精致虚构——凡有利益可图之处,便如闻见腥气的猫般倏然现身;然而一旦需担当责任、解决难题,则立即充耳不闻,推三阻四,仿佛那“属地”二字是烫手的山芋。于是,“属地”成了村委会手中一张弹性十足的网,只捞取好处,漏掉困苦——他们眼中唯有“利”字当头,那“属”字则被遗忘在尘埃里。
“选择性失明”的背后,是村级干部乱象横生,如野草般滋蔓。有些干部早将“属地”视为囊中之物,把公器化作私产;更有甚者,将服务职责兑换成“橡皮图章”,盖章收费如收税般积极,却将调解纠纷、化解难题视为份外之事;还有一类“稻草人”干部,上级来检查时则手忙脚乱,而平日里却踪迹杳然。这些乱象,早已将“守土有责”的牌匾蛀空,只剩下一具空壳。所谓“守土”,竟成了“守利”的幌子;所谓“有责”,不过是“唯利”的修饰语罢了。
如此“属地管理”,实质上是“属地有利才管理”的荒诞逻辑。村组织本该是村民血脉相连的“当家人”,如今却蜕变为精于算计的“代理人”——对自身有利则管,无利则推。这岂非颠倒了根本?村民才是土地永恒的主人,干部不过是匆匆过客。当管理者只汲汲于算计自身得失,便意味着他们已将服务对象、职责担当抛诸脑后。这绝非仅是“失职”二字所能概括,它是基层治理根基的塌陷,亦是对“公仆”之名的亵渎。
究其根本,这异化的“属地管理”,也是权责失衡、资源匮乏等深层困境在基层激起的回响。然而无论原因多么复杂,结果却令人痛心:村民在“属地”中寻不到归属,于“管理”下感不到庇护。这哪里还能称作“属地”?分明是心灵无所归依的荒岛。风能进,雨能进,而真正的服务与关切却进不来——此情此景,何其悲凉?
当“属地管理”沦为权力自利的工具,当“村干部”异化为趋利避害的算盘,村民便成了被故乡放逐的游魂。身份认同感在如此环境里日渐剥离,最终只剩下茫然四顾:“我不知道我是那里人”——这绝非一句自嘲,而是一个尖锐的质问:那所谓“属地”的温暖与归属,究竟要到哪里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