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你的名字  （散文）

文/李喜柱

秋天，你的名字是落叶在青石板上跳舞的声音。

清晨，我推开窗，你便从窗缝里钻了进来。先是带着一丝凉意，轻轻碰了碰我的鼻尖，而后便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把整个房间都染成了你的颜色。

你叫什么呢？

是胡同口卖糖炒栗子的老人唤你的小名吗？那铁铲与黑沙摩擦的沙沙声，那栗子爆开的脆响，都在喊着你的乳名。炉火映红了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他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继续翻炒，嘴里嘟囔着：“天凉好个秋啊。”

是洱海码头上的渡轮唤你的学名吗？汽笛声在潮湿的空气中传得很远，惊起岸边的一群红嘴鸥。它们扑棱棱地飞起，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像是谁用蘸了墨的毛笔，在灰蓝色的天空上随意涂抹的几个字。

是三塔边上的老槐树唤你的笔名吗？那些金黄的叶子一片接一片地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迟迟不肯着地。它们用最后的生命跳一支华尔兹，每一片落叶都在呼唤着你的名字。

傍晚时分，我坐在团湖公园的长椅上。斜阳把建筑物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追逐着满地打转的落叶，她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秋天！"她突然喊道，张开双臂转了个圈，"我抓住你啦！”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的名字，就藏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在炭烤饵块升腾的热气里，在缆车转动的吱呀声里，在晚风送来的一缕桂花香里。

秋天啊，你的名字，是这座城市写给天空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