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哲著长篇小说《回眸春秋》连载之
第六章 晁喆初恋结束
一九六七年十一月中旬,晁喆从四川的军分区又回到了英平市。
到家中之后,看到父亲的病情加重,多方求医问药也无济于事。心情无比沉重。
在这种情况下,晁喆没有更多的心思去与“对象”徐素英会面。然而,又不得不去见面。他需要告诉她,他已经调回东北部队,不要再给他往大山的军分区寄信。
十二月初,晁喆与徐素英见面,把调回原部队情况告诉了,她听后认为离家近了,非常高兴。可是,晁喆却愁容满面。
当她知道晁喆是因为父亲病重犯愁时,也很理解的让他回家照顾父亲。他们不到一个小时的会面草草结束。
在晁喆要去老部队报到之前,他与“对象”的又一次约会,也仅仅几十分钟。
当时的社会环境不是很好。晚上,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晁喆不得不早些把对象送回家里。
时光荏苒,一九六八年一月上旬,晁喆乘火车在去老部队报到的途中,看到一路上的皑皑白雪,不由得思绪万千。父亲病重,家境困难,对象相处,部队安排等等都在思考之中。
晁喆先到沈阳军区干部部报到转换手续,又到军里干部处报到,再到师干部科报到。最后,回到老部队团干部股报到。
老部队的一些老首长还是很欢迎他的。特别是他的老指导员在团的俱乐部当主任,他说他马上转业,并且向团政治处主任和干部股股长建议,都同意让晁喆接任他的俱乐部主任工作,开始晁喆也同意了。
过后,晁喆觉得自己年轻,还是到连队锻炼锻炼比较好,就要求下到连队。领导同意后,组织上任命他到一营三连当了排长。后来,还作为代理连长,负责一段全连工作。
二月份,上级命令晁喆所在的团,到吉林省西部地区执行中央的“二六”命令,他们团在一个多月的时间,解决了当地的一些非法武装,缴了一些“造反派”的武器弹药,圆满完成任务。
在全团返回部队驻地的途中,晁喆他们连与另一个连,又接到新的命令,转到郑家屯一个铁路单位继续执行任务。在半个月的时间,平息了这里的一些“动乱”倾向。
在连队准备返回时,首长给了晁喆三天假,让他回家看看他父亲。
就在晁喆要回英平市的当天,这个铁路单位里,有一个自称是他叔叔的人来找他。
“解放军晁同志,我是你叔叔,你跟我回家看看好吗?”这个自称是晁喆叔叔的人说。
“你是我叔叔?你从哪儿论是我叔叔啊?”晁喆看到这个跟他年龄相仿的人惊讶的问。
“是呀,我是你叔叔啊,你是不是英平市老晁家的?”他说出了晁喆父亲的名字和他们家的情况问他。
“是呀,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情况?”晁喆也听父亲说过此地有他一个七爷爷,这使他并不是很吃惊地反问一下。
“我是你叔叔啊,我回家把你跟我家的一张照片对照一下,我才敢问你”。
“是吗?那你是我七爷爷的儿子?”晁喆又问。
“是啊,你七爷听我说了你可能是英平市老晁家的人之后,很高兴,想让你到家认识一下,咱们走吧?”这个叔叔说。
晁喆跟着这个叔叔到了七爷爷家,在家里见到七爷七奶和比他年龄还小的另一个叔叔。他们热情地招待晁喆吃了一顿饭,谈了一些家里的情况。晁喆告诉七爷,他只有三天假,准备回英平看看生病的父亲。
在此地每天上午只有一趟客运列车,经过这里可到达英平市。由于到七爷爷家并且吃过午饭,已经错过了这趟列车。好在七爷爷是铁路的一个领导干部,特意给晁喆安排到货运列车的尾车执勤车厢。经过三个来小时后的傍晚,晁喆回到了英平市。
晁喆到家中一看,只有三个妹妹和小弟弟在家的炕上,与邻居家的两三个小孩玩。
“三哥,你回来了?”妹妹弟弟们看到他回来很惊讶的说。
“回来了,咱爹和妈呢?”晁喆问。
“咱妈带着爹到老家找人看病去了”大妹妹说。
“去多久了?”
“有十来天了”二妹妹说。
“三哥,你没吃饭呢吧,我给你做点饭去”大妹妹说着从炕上下来。
“你们吃饭没有呢”晁喆问。
“我们吃了”弟弟说。
“那就不用了,哥不饿,一会哥还要出去一下”晁喆说。
随后,晁喆就往“对象”徐素英家走去。
到徐素英家,他敲敲院外的门,徐素英出来开门。一看是晁喆,她很惊讶。
“哎呀,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傍晚到家,来看看你”。
“那,进屋吧,我爸妈正好要见见你”。
“是吗?好”晁喆随着徐素英走进她家。
这是,他第一次进到徐素英家,也只有这么一次。
徐素英的父亲是市政府一个部门的工程师,个头不高。母亲没有工作,个头略比她父亲高,看状态身体欠佳。
徐素英的父母见到晁喆后,很热情也很满意,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同意他们相处,也同意他们结婚。
徐素英在送晁喆的时候,也向晁喆表达出想结婚的意思。晁喆表示回部队后就向组织打结婚申请报告,他们愉快地分手。
晁喆回到家中,爹和妈竟然也从老家“看病”回来,他很高兴。
可是,一听到妈妈说,所谓的看病,是一个农村的“巫医”,在父亲的舌头进行放血的治疗方法,这显然是有病乱投医了。
晁喆只好劝妈妈今后不能找这样的“医生”看病,并对父亲进行安慰。
先前,晁喆已经带着父亲到沈阳军区医院看过,诊断为“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医生说只能用营养药维持,没有特效治疗方法。
父亲在这时已经是骨瘦如柴,能够听到别人说话,自己的说话功能基本丧失,他只能用笔歪歪斜斜地写出他的意思。
在晁喆要离开家返回部队的时候,也只能尽自己所能,给爹妈留下点钱,他是毫无其他办法的,就告别了爹妈。
让晁喆没有想到的是,此次与父亲就此一别,竟然是永别。
晁喆回到部队后,在四月末,收到徐素英的来信,问他是否已经向组织递交结婚报告时,晁喆才向组织打结婚申请报告。
部队党组织接到他的结婚申请后,对晁喆的对象徐素英个人和家庭履行“政审外调”,却发现徐素英的父亲在解放前的历史上有点事情。
组织上正在准备劝晁喆与徐素英中断恋爱关系时,徐素英也来信说,她知道了部队组织上的“外调”,她父亲确实在历史上存在点问题,为不影响晁喆的“前途”,主动提出与晁喆终止“恋爱”关系。
当时,晁喆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干部股长再次找他谈话时说“小晁啊,我们也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组织上必须把好‘政审’这一关那。你还年轻,好姑娘有的是,你就‘忍痛割爱’吧”。
“气候、条件”尚且如此,晁喆是无可奈何。只能“理智”地画上一个句号。
就这样,晁喆的初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