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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盐魂泣血
盐运司地牢的石阶会吃脚步声。柳含烟提着裙摆往下走时，明明落脚很重，却听不见半点声响。更诡异的是，墙壁上那些看似水渍的痕迹，在黎九姑的银铃照耀下，竟显出人脸轮廓！
"盐引..."济公用枯萎的右臂蹭过墙砖，指间沾上的不是盐粒，而是某种黑色结晶，"好家伙，用生魂炼的镇蛊砖。"
玄灵子手中的桃木剑突然剧烈震颤。剑尖指向地牢深处，剑身《道德经》文字变成血红色："师父说过，'大道废有仁义'，这地牢分明是..."
话未说完，众人眼前豁然开朗。地牢底层竟是个圆形大厅，四壁由盐引砌成八卦图案，每块盐引上都刻着人名和生辰八字。大厅中央有根透明盐柱，柱中封着个俊秀青年——正是柳含烟第三世的夫君崔琰！
"崔郎！"柳含烟扑向盐柱。腕间银莲胎记突然发光，照得盐柱内里纤毫毕现。那崔琰虽成盐魂，眼角却挂着滴鲜红的血泪，血珠在盐晶中凝而不散，像颗红豆。
济公的耳垂突然滴血。他新生左眼变成银色，右眼却泛起金光："妙啊！这小子把自己炼成'情蛊容器'了。"说着掏出情魄葫芦往盐柱上一磕。
葫芦应声而裂，里面相拥的小人化作流光渗入盐柱。崔琰的盐魂突然睁眼，目光直刺柳含烟眉心："烟儿，三生石上的誓言，该兑现了。"
柳含烟如遭雷击。她按住太阳穴，前世记忆如决堤洪水涌来——
第一世她是绣娘崔小莲，与书生崔琰私定终身，却被污蔑用巫蛊之术害人，双双被烧死在火刑柱上；第二世她是歌姬柳烟儿，与将军崔琰相爱，遭人下药后在战场上误杀爱人，最后相拥而亡；第三世她是苗女柳含烟，为救中蛊的盐商之子崔琰，自愿将本命蛊渡给他...
"想起来了？"盐魂崔琰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杜文渊就是当年的监斩官、下药者和蛊师，他需要七对三世怨侣的精魄炼制七情蛊。"
黎九姑突然割腕，将血洒在盐柱上："姑爷，银月潭的净蛊泉快干了！"她的血在盐柱表面形成苗文，翻译过来正是"圣女归位，净泉复涌"。
济公的七情葫芦树突然从地底钻出。那棵种在街边的小树，竟穿透重重地层来到地牢！树上六个葫芦同时摇晃，"喜、怒、忧、思、悲、恐"六字亮起，唯独"惊"字葫芦空缺。
"还差一情。"济公挠挠头，忽然扯下破僧衣露出胸口——那里有个新鲜的"舍"字在渗血，"老衲补上！"
血字离体即化作红光，注入树上新结的第七个葫芦。葫芦瞬间长大，表面浮现"舍"字，与其他六情葫芦组成北斗阵势。
玄灵子见状，急忙将桃木剑插入地面。剑身《道德经》文字流水般渗入砖缝，与盐引上的名字一一对应："前辈，这些盐引都是..."
"历届盐运使。"济公的银眼扫过墙壁，"好个杜文渊，用官员生魂养蛊！"他忽然拍打光头，"不对啊，三十年前那场蛊灾后，盐运司应该..."
话未说完，整个地牢突然震动。顶壁盐砖簌簌掉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金蚕茧！每个茧里都裹着具干尸，看服饰全是近三十年暴毙的盐官。
"活佛小心！"黎九姑银铃急摇。铃声中，地牢入口处缓步走下个人影——正是杜文渊！但他此刻半边脸已经融化，露出底下金灿灿的骨骼，胸口衣襟敞开，可见七情蛊母虫正在啃食他的心脏！
"圣女既至，盐魂当归。"杜文渊的声音变成男女混音，与三十年前金面佛一模一样，"还差最后一道'惊情'，七情蛊就成了。"
他伸手抓向柳含烟。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的刹那，盐柱中的崔琰突然自爆！盐晶碎片如利箭射向杜文渊，其中那颗血泪红豆直取他胸口母虫！
杜文渊惨叫后退。他撕下残存的人皮，露出完整金身——这才是真正的金面佛，三十年前被封印的蛊魔！他胸口母虫疯狂扭动，吐出七根金线连向七情葫芦树。
"不好！他要夺七情！"济公的破蒲扇急忙去挡，却被金线轻易穿透。眼看金线就要缠上葫芦，柳含烟突然扯下满头银饰往地上一砸——
"叮"的一声脆响，银饰化作液态，在地面组成苗疆禁阵。金线如遭雷击，痉挛着缩回。金面佛大怒，一掌拍向柳含烟天灵盖："找死！"
济公枯萎的右臂突然伸长，硬接这一掌。"咔嚓"脆响，佛臂彻底粉碎，金粉般的骨髓在空中组成"卍"字，暂时定住金面佛动作。
"丫头，快碰盐柱底座！"济公嘴角渗血。柳含烟急忙俯身，指尖刚触到盐柱底部就僵住了——那里嵌着半块银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银月潭全景！
镜中潭水突然沸腾。有个与柳含烟容貌相同的苗女从潭底升起，手中捧着个陶罐："圣女，净蛊泉在此。"说着将陶罐倾斜，一道银泉浇在镜面上。
现实中的柳含烟被银泉透镜淋到，顿时浑身发光。她腕间银莲完全绽放，莲心浮现"净"字。更神奇的是，粉碎的崔琰盐魂重新凝聚，化作银甲青年站在她身旁："烟儿，我送你最后一程。"
金面佛终于挣脱"卍"字束缚。他狞笑着拍击胸口，母虫顿时产下七枚卵。虫卵见风就长，变成七个与柳含烟有三分相似的女子，各自带着喜、怒、忧、思、悲、恐、惊的表情扑来！
"七情化身！"玄灵子桃木剑脱手，剑身《道德经》化作锁链捆住其中三女。黎九姑银铃炸裂，飞出三百银针挡住两女。剩下"喜"、"怒"二女已扑到柳含烟面前——
崔琰盐魂突然张开双臂。他身体如冰雪消融，化作银雾裹住二女。雾气中传出他的最后留言："烟儿，去银月潭...我们第四世再见..."
柳含烟泪如雨下。这次眼泪不是红豆也不是冰晶，而是纯粹的银光。银光所到之处，盐引墙壁开始融化，那些被封印的生魂纷纷解脱。
金面佛见状暴怒。他一把扯出胸口母虫，竟将其吞下肚！瞬间，他全身金甲崩裂，露出底下无数蠕动的金蚕。整个地牢开始金化，连空气都变得沉重如金属。
"走！"济公抓起"舍"字葫芦砸在地上。葫芦炸开形成银色通道，"去银月潭！老衲断后！"
柳含烟还想挣扎，黎九姑一记手刀打在她颈后。苗女扛起昏迷的圣女，纵身跳入银光通道。玄灵子刚要跟上，济公却一把拉住他："小子，拿着这个。"
老和尚扯下左眼——那颗银眼竟变成琉璃珠，里面封印着一点金芒："见到银月潭底的轮回碑，把它嵌在碑文'蛊'字上。"
玄灵子还想问什么，整个地牢突然坍塌。金面佛的狂笑中，济公一脚把他踹进通道，自己却被金液淹没...
通道闭合前的最后一瞬，玄灵子看见金液中升起棵七情葫芦树。树上所有葫芦同时炸开，形成个巨大的"舍"字，将金面佛暂时困住。
而在千里之外的苗疆，银月潭水突然沸腾。潭底有块古老的轮回碑，"蛊"字凹槽正发出微弱金光，似乎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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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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