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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井底照影
周家老宅的古井会吃月亮。
玄灵子蹲在井沿，看着桃木剑的影子被井水一寸寸吞没。更怪的是，明明该映出自己倒影的水面，却浮现出个戴凤冠的女子——正是雨中消失的那个孕妇！
"道济前辈！"他刚喊出声，井水突然沸腾。无数气泡托着块金面佛面具碎片浮上来，碎片背面粘着张黄符，上面用血画着个蚕茧图案。
济公用破蒲扇接住碎片。扇面一沾水，立刻显出一行字："贪嗔痴三毒为壤"。他透明的手臂突然自动伸长，五指插入水中一捞——
"哗啦"一声响，井水溅起三尺高。等水花落下，济公手里多了把枯骨。骨头上缠着苗疆银饰，看样式正是三十年前苗妃佩戴的那种！
"清风牛鼻子的骨头可没这么秀气。"济公晃着枯骨，银饰叮当作响。突然有只银铃脱落，滚到玄灵子脚边。年轻道士弯腰去捡，铃铛却自己跳起来，啪地贴在他眉心朱砂上。
"啊！"玄灵子踉跄后退。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皇宫大火、苗妃悬梁、还有个戴金面佛面具的人正从苗妃腹中剖出个胎儿...最后定格在柳青儿的面容上。
济公的蒲扇"啪"地拍在他后背："小子，看见什么了？"
玄灵子刚要开口，地面突然震动。井水像被无形之手搅动，旋涡中心浮起个银茧。茧壳透明，能看见里面蜷缩着个胎儿——与雨中孕妇腹中的那个一模一样！
"轮回蛊..."济公的透明手臂泛起金光，"原来是把三魂七魄分装在不同躯壳里。"他忽然扯开破僧袍，露出胸口一道旧伤疤，"柳丫头该到了。"
话音刚落，院墙外传来马蹄声。柳青儿穿着盐运使官服疾步而来，手中捧着碎成八块的盐引铜牌。那些碎片在她掌心不停颤动，像活物般自己拼成张地图，正指向这口古井！
"大人，您的铜牌..."
"子时自动碎的。"柳青儿摊开手掌，碎牌拼出的图案突然变成四个血字："贪蛊共生"。她官服袖口被风掀起，露出手腕内侧的莲花胎记——那莲花正在月光下逐渐透明！
济公的耳垂动了动。他忽然把枯骨塞给柳青儿："摸摸看。"
柳青儿指尖刚触到骨头，胎记就射出青光。骨头上立刻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红线，像血管般蠕动着。更骇人的是，那些银饰上的花纹活了，变成小虫往她皮肤里钻！
"放肆！"柳青儿厉喝。官服补子上的鹭鸶图案突然展翅飞出，化作白光斩断红虫。这是她结合苗疆蛊术与官印力量创出的新法术，今日第一次显威。
玄灵子看得目瞪口呆。他眉心的银铃突然脱落，掉在桃木剑上。残剑顿时亮起青光，剑身的血字变成《道德经》经文："道法自然"。
"两仪阵！"济公的蒲扇往地上一拍。玄灵子福至心灵，立即以桃木剑为阵眼布下"清微两仪阵"。阵法成型的瞬间，柳青儿手腕的莲花胎记完全透明了，竟照见井底沉着具金丝缠绕的骸骨！
"那是...清风道长？"玄灵子声音发颤。骸骨天灵盖上插着半截桃木剑，正是他手中残剑缺失的那部分！
济公的透明手臂突然暴涨，直插井底。就在他要碰到骸骨时，银茧里的胎儿尖笑起来："晚了！"整个古井突然喷出黑水，水中浮现无数张人脸——全是历朝因贪腐被处死的官员！
柳青儿的盐牌碎片突然飞起，像刀刃般斩向黑水。每斩灭一张人脸，就有根金丝从井底断裂。当最后一张脸消失时，清风道长的骸骨浮出水面，手中紧握着个玉盒。
盒盖自动开启。里面既非丹药也非法器，而是块干瘪的盐巴，上面印着"周"字。
"盐引..."柳青儿瞳孔收缩。她曾在档案库见过这种形制的盐引，是前朝专供周御史家的特制凭证！
胎儿突然在银茧中剧烈挣扎。它手腕的莲花胎记开始流血，那些血珠在空中组成个残缺的卦象。济公的蒲扇往卦象上一盖，扇面顿时现出三十年前的场景：
金面佛面具人将苗妃推入古井，却从她腹中取走个发光的胎儿。井边站着个穿官服的人，正往井里倒盐...
"原来如此。"济公的透明手臂抓起玉盒，"轮回蛊要借盐政贪腐之气滋养。"他忽然将手臂插入自己胸膛，从心口位置扯出根金线，"柳丫头，接好了！"
金线飞向柳青儿手腕。在接触莲花胎记的刹那，她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自己前世确实是周小姐，而苗妃竟是她的转世！当年金面佛抽取的胎儿，正是她两次转世间的"因果桥"...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济公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老和尚的破僧衣无风自动，露出腰间挂着的新酒葫芦——那分明是用银茧碎片做的！
井水开始倒灌。清风道长的骸骨自动拼接完整，盘坐在水面上诵《度人经》。每念一句，就有根金丝从井壁脱落。当最后一句念完，古井突然塌陷，露出个地洞。
洞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娘亲，下来玩呀~"正是那胎儿的嗓音！
柳青儿官服上的补子突然发热。她福至心灵，解下腰间盐袋往地洞一洒。盐粒在空中组成个"察"字，竟照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蛊虫！
"贪盐蛊。"济公的蒲扇往洞中一扇，"专吃官仓陈粮养出的蠹虫。"他转向玄灵子，"小子，该你师父的绝活了。"
玄灵子会意，将桃木剑往地上一插，掐诀念咒："天地自然，秽气分散..."剑身青光暴涨，照出地洞深处坐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三十年前的官服，怀中抱着个银茧。当他抬头时，面具脱落，露出张与当今户部尚书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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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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