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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皮密室寿元瓶
子时的更鼓刚敲过第一响，柳青儿就已经老了十岁。
她藏在济公的破袈裟下，看着水中倒影里的自己：眼角皱纹如蛛网蔓延，青丝中夹杂着刺目银发。更可怕的是手臂上的金纹已爬至肩头，皮肤下似有无数小虫蠕动。
"别盯着看。"济公用扇子搅乱水面，"子蛊吃的是光阴，看得越仔细，它吃得越快。"
两人此刻蹲在刘瑾别院外的老槐树上。这宅子表面是告老太监的居所，地下却藏着金面佛真正的巢穴。透过气窗，可见数十个金化人像雕塑般立在庭院中，每人心口都连着根金丝，通向地下某处。
"大师，我们..."
"嘘——"济公突然捂住柳青儿的嘴。
地下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是金蚕蛊的呼唤！柳青儿臂上金纹顿时发烫，疼得她几乎咬破嘴唇。济公趁机将一颗发霉的梅子塞进她口中，酸味激得她眼泪直流，却也暂时压下了蛊毒。
"跟着我的影子走。"济公的身影突然模糊，化作三道虚影分别冲向不同方向。
柳青儿怔了怔，随即明白这是障眼法。她纵身翻进院墙，贴着墙根阴影疾行。经过金化人时，她惊觉这些人的眼睛还能转动，正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
地下密室的入口藏在假山后。石门上的锁孔竟是个人嘴形状，需要滴血开启。柳青儿刚割破手指，济公就闪到身前："用我的。"他将自己泛金的手指按在石门上。
门开刹那，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柳青儿胃里翻腾——眼前是个圆形大厅，顶部悬挂着上百张人皮面具！每张面具下方都挂着个琉璃瓶，瓶中漂浮着模糊的人脸，随液体缓缓旋转。
"寿元瓶。"济公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一张皮代表一条命。"
柳青儿强忍恶心细看，最近的一张面具正在绘制——那分明是自己的容貌！而下方空瓶的标签上写着："景和二十七年，处子血，皇室脉"。
密室中央是个青铜丹炉，炉火纯青，里面炖着几条金蚕。刘瑾背对门口站立，正用银针从自己无面的脸上挑出金蚕卵。听到动静，他头也不回："来了？把圣女心脏放案上就行。"
"放你娘的屁！"济公的破鞋砸向丹炉。
刘瑾身形一闪，原来站处的地砖突然下陷，露出个金池——里面泡着的竟是半成品长生丹，每颗丹丸里都裹着个微型金蚕！
"道济啊道济，"刘瑾的声音忽男忽女，"三十年前你救不了苗妃，今天也救不了她女儿。"他撕下脸皮一抖，那团蠕动的金蚕竟化作苗妃的模样！
柳青儿如遭雷击。记忆中戴金镯的妇人与眼前幻象重叠，她不受控制地向前迈步。臂上金纹暴长，瞬间蔓延至脖颈。
"丫头！"济公的无常剑出鞘，剑身《金刚经》文字浮空而起，在她周围结成金色结界，"这是幻蛊！"
刘瑾轻笑，弹指打碎一个寿元瓶。瓶中液体落地成烟，烟雾里浮现当年场景：苗妃被绑在铜柱上，胸口刻着古怪蛊纹；年幼的柳青儿被盐商抱走时，后心也被种下同样的纹路！
"本命蛊纹。"刘瑾的无面脸上裂开道口子，像在笑，"没有它，金蚕变永远差最后一步..."他突然扑向柳青儿，"而今天正是月全食！"
济公的无常剑横斩，却被突然出现的清风道长格挡！老道此刻半身金化半身铜化，头顶肉冠已变成龙角模样，手中拂尘也成了金铜相间的怪刃。
"道友！"济公暴喝。
清风眼神涣散："金蚕说...吃了她...就能解脱..."话音未落，他左半身铜臂突然暴长，抓向柳青儿心口！
无常剑的结界应声而碎。柳青儿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排寿元瓶。液体溅在她身上，瓶中的人脸竟纷纷钻入她的金纹！每融入一张脸，她就衰老一分，转瞬间已成老妪模样。
"妙哉！"刘瑾拍手，"省得我亲自抽取寿元了。"
济公的破袈裟突然展开，裹住柳青儿。袈裟内衬缝满了狗毛，暂时阻隔了寿元瓶的侵蚀。他从裤裆掏出个油纸包："吃了！"
柳青儿颤抖着打开——是颗跳动的心脏！确切地说，是颗用面团捏成的心，里面裹着张符纸。
"你娘留下的。"济公低语，"当年她预感到大劫，用苗疆秘法将本命蛊一分为二..."
刘瑾突然暴怒，整张脸炸开成无数金蚕："原来是你偷走了半颗本命蛊！"金蚕群如箭雨射来。
柳青儿吞下面心的刹那，整座密室剧烈震动。她胸口浮现出与苗妃相同的蛊纹，衰老的皮肤开始恢复青春。更惊人的是，那些融入她体内的寿元人脸，正一个个从金纹中被排出！
"不！"刘瑾惨叫，"我的三十年心血..."
清风道长突然抱住刘瑾。他金化的半边身体开始融化，铜化的半边则死死箍住对方："济癫！带她走！金蚕变要开始了！"
地面裂开，金池中的丹丸全部浮空。每颗丹丸都裂开小口，钻出带翅膀的金蚕。刘瑾疯狂撕扯清风的身体："月全食前我必须得到圣女心！"
济公拽着柳青儿冲向出口。身后传来清风道长的长笑："长生？看好了什么是真长生！"接着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老道竟自爆元神，将密室连同无数金蚕一起埋葬！
逃到院外时，月轮已缺一角。柳青儿胸口蛊纹灼热，她突然明白了一切："刘瑾要在月全食时活取我心，完成金蚕变..."
济公的右臂已经完全金化。他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还剩两个时辰。要么找到克制之法，要么..."
"我去当诱饵。"柳青儿平静地说，"用我的心作饵，大师趁机超度那些寿元。"
济公的眼中闪过赞许。他折断一片金化的指甲塞给她："含在舌下，能保心脉三个时辰。"又扯下一根金化的汗毛，吹口气变成自己的模样，"用这个假身骗他第一回合。"
远处传来号角声。两人回头，只见皇宫方向升起金色烟柱——那是刘瑾的另一处巢穴！更可怕的是，烟柱中隐约可见无数金蚕组成的人形，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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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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