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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铜锈蚀心账册谜
户部侍郎别院的上空，铜云如漩涡翻涌。济公拽着半铜化的马三跃上院墙时，整座宅院的铜器都已浮空而起。门环、烛台、甚至丫鬟头上的铜簪，全都像被无形丝线牵引，飞向庭院中央的青铜祭坛。
"老周啊老周，"济公抠着脚丫嘀咕，"二十年前用铜钱杀人，现在又要玩什么把戏？"
马三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右臂的铜甲如活物般蔓延，已经覆盖半边胸膛，脖颈处泛起蛛网状的铜纹。更骇人的是，铜甲表面不断浮现出人脸轮廓，像是在挣扎着要冲出来。
"大...师..."马三的牙齿已变成铜钉，"救我..."
济公的破扇子"啪"地拍在他眉心："救你不难，先说说这铜钱哪来的？"
马三的铜化眼球疯狂转动。他艰难地抬起左手，指向城南破庙："赌...赌债...红鞋..."话未说完，铜甲突然暴长，彻底包裹他的头颅！
"阿弥陀佛。"济公从裤裆里掏出个发霉的烧饼，塞进马三铜甲缝隙，"饿鬼道里走一遭吧。"
铜甲内部传来闷响，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片刻后，马三的右臂铜甲竟如花瓣般绽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干瘦躯体——只是心口处还嵌着枚铜钱，正是之前在赌坊出现的那枚"买命钱"。
"红鞋..."济公眯起眼，"原来是胭脂巷的薛红鞋。"
他正要去摘那枚铜钱，庭院里突然传来苍老的吟诵声。青铜祭坛上，户部侍郎周世昌披发跣足，正将一把把铜钱撒向空中。每枚铜钱都精准地落入悬浮的铜器中心，像钥匙插入锁孔。
"七十三...终于齐了..."周世昌颤抖着捧起最后一枚铜钱——正是从赌坊飞来的那枚。
铜钱入手的刹那，所有悬浮铜器同时发出嗡鸣。济公看得真切，那些铜器表面浮现出人脸，正是二十年前周家惨案死者的模样！
"大师！这边！"
柳青儿的声音从侧院传来。她官袍下摆沾满泥水，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济公翻下墙头，见她正用鱼形玉佩压着一本账册。玉佩与账册接触处"滋滋"作响，冒出缕缕青烟。
"下官核对过盐运司档案。"柳青儿翻开账册，指着某页被铜锈污染的记录，"周侍郎每年都从盐税中截留铜料，熔铸成..."
济公的扇尖点在她所指之处。被铜锈覆盖的文字突然扭动起来，重组为一行小字："丙子年，购滇铜三千斤，铸钱七十三枚"。
"滇铜？"济公的眉毛跳了跳，"难怪铜锈带毒。"
一声巨响打断二人。祭坛上的周世昌已将最后一枚铜钱按在眉心，整个人开始铜化！更可怕的是，那些悬浮铜器正向他聚拢，眼看就要组成一具巨大的...
"铜甲尸！"清风道长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老道今日格外狼狈，道袍被铜锈蚀出无数破洞，手中的金钱剑也缺了几枚铜钱。"济癫！这妖人要借铜钱咒还魂！"
济公却看向柳青儿腰间："丫头，你玉佩里藏的盐晶呢？"
柳青儿会意，从鱼形玉佩暗格倒出几粒官盐。济公接过盐粒，往自己舌下一压，突然朝祭坛方向猛吹口气。看似轻飘飘的一口气，竟吹得漫天铜器东倒西歪！
周世昌的铜化过程被打断，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他疯狂抓挠胸口，铜皮脱落处露出里面...另一层皮肤！那皮肤上刺着管家纹印，正是周家旧仆的标记。
"果然。"济公的破扇子摇得呼呼响，"你不是周世昌，是周家管家的儿子周禄！"
狂风骤起。所有铜器暴雨般砸向济公，却在距他三尺处纷纷坠地。清风道长的金钱剑脱手飞出，剑身铜钱全部脱落，露出底下桃木剑身上血写的《度人经》。
"道友，你这剑..."济公啧啧称奇，"铜钱是遮羞布啊？"
清风老脸一红，却见济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不是血，而是铜锈！更骇人的是，他随身携带的无常剑，竟从剑柄处开始生锈，铜锈如活物般向剑身蔓延。
"大师！"柳青儿想去拔剑，却被济公拦住。
"别碰！"济公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这铜毒专蚀贪心。"说着竟主动握紧锈蚀的剑柄，"正好，让老衲看看自己心里还藏着什么贪念。"
铜锈顺着手臂向上蔓延，济公的僧袍渐渐变成青铜色。就在锈迹要覆盖心口的刹那，他忽然大笑三声，无常剑剧烈震颤——剑身上的铜锈纷纷脱落，露出底下新浮现的《心经》全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济公诵经声如洪钟大吕。每念一句，就有铜器从空中坠落；每念一句，周世昌身上的铜甲就剥落一片。
"不！"周世昌——实为周禄——撕扯着自己残存的人皮，"我花了二十年...就为今天..."
柳青儿突然高举账册："周禄！你私吞的铜料不止这些！"她翻开最后一页，"剩下的一千斤滇铜，铸成了什么？"
周禄的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就在这时，城南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滚滚浓烟中，隐约可见无数铜钱如蝗虫般腾空而起，朝四面八方飞去...
"完了..."清风道长面如死灰，"铜钱咒...传开了..."
济公的无常剑突然脱手飞出，在杭州城上空划出巨大的"卍"字金印。金印笼罩范围内，飞散的铜钱纷纷坠落。但仍有一部分突破屏障，消失在城外的官道上。
"那是..."柳青儿眯起眼。
"临安方向。"济公拾起一枚还在挣扎的铜钱，"看来有人要给皇帝送'买命钱'了..."
周禄发出最后的狂笑，身体彻底铜化崩碎。而在满地铜块中，静静躺着一本名册，封皮上烫金的"百官行述"四字正被铜锈缓缓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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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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