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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百魂夜行盐引谜
济公的无常剑横在柳青儿身前。剑身"诸行无常"的梵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某些笔画渐渐重组为《往生咒》的经文。剑锋所指之处，那些爬出图纸的美人盂图案纷纷僵住，釉面上浮现出痛苦的人脸。
"明月！"清风道长踉跄着冲向骷髅道人，"你竟修了画皮邪术？"
骷髅道人下颌骨"咔咔"开合，发出的却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师兄...你看我美吗？"说着抬手撕开道袍——肋骨间缠着的画绢上，赫然是颜如玉的肖像！
码头突然死寂。所有面部融化的盐工同时转向骷髅道人，他们模糊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相同的五官。成百上千个"颜如玉"齐声开口："杜郎...为何负我..."
杜墨腰间的螭纹玉突然炸裂。碎片划破他的手指，血珠溅在柳青儿的鱼形玉上。双玉接触血液的瞬间，竟如蜡般融化、交融，最终重组成完整的阴阳鱼玉佩。玉佩射出一道金光，直冲云霄！
金光中浮现出浩瀚星图，某些星辰间连着细线，组成个巨大的"贪"字。济公的破扇子"唰"地展开，扇面上不知何时多了幅大宋疆域图——星光贪字正覆盖在两浙盐运路线上。
"盐引阴阳符，果然名不虚传。"济公用扇子拍打骷髅道人的头骨，"明月，你帮西南老毒婆用画魂运私盐，就为这个？"
骷髅道人的指骨突然暴长，抓向空中的星图："我要复活颜小姐！她本该...啊！"话未说完，他肋骨间的画绢突然自燃，火焰中传出女子凄厉的哭嚎。
柳青儿趁机翻开怀中图纸背面——原本空白处此刻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她倒吸凉气："现任盐运使、转运副使...还有..."手指停在某个当朝一品大员的姓名上，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上去的。
"小心！"
杜墨扑倒柳青儿的刹那，码头地面龟裂，无数瓷盂破土而出。每个盂口都探出只惨白的手，空气中顿时腥臭扑鼻。更可怕的是，那些被画魂附体的盐工，此刻全身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盐粒？
济公的无常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剑光过处，盐工们剥落的皮肤如蝴蝶般纷飞，每片皮肤背面都画着美人图。剑身《往生咒》的经文自动离刃，化作金色锁链缠绕这些画皮。
"丫头，玉佩！"济公突然大喊。
柳青儿会意，将阴阳鱼玉佩抛向空中。无常剑的剑尖精准刺中鱼眼，霎时金光大盛。光芒里浮现出五十年前的场景：年轻的杜子腾将某个卷轴交给苗疆蛊毒师，换来一盒血色蛊虫；而卷轴上赫然写着"盐税密账"！
"原来如此。"济公接住坠落的玉佩，"杜子腾用盐税秘密换蛊术，想借画魂永生。可惜啊..."他转向骷髅道人，"明月，你被老毒婆骗了。这些画魂里根本没有颜如玉，全是盐税冤死的孤魂！"
骷髅道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他疯狂抓挠自己的肋骨，画绢碎片如雪纷飞。每片画绢落地即化作个无面女子，转眼间码头已挤满上百个白衣鬼影！
清风道长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拂尘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血雾中飞出七十二道符箓，组成八卦阵困住鬼影。可符纸刚接触白衣女子，立刻被染成血红色。
"没用的师兄。"骷髅道人阴笑，"这些是'盂底魂'，在盐卤里泡了五十年..."
济公的破僧鞋突然踩住一片飘落的画绢："错了，是'盂底冤'。"鞋底抬起，画绢上浮现出个哭泣的盐工形象，"你们用活人运私盐，死后魂魄封在盂底夹层，难怪会有百魂暴走。"
无常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上的《往生咒》全部浮空，每个金字都化作迷你罗汉像，开始超度亡魂。柳青儿惊讶地发现，每超度一个亡魂，剑身就透明一分，而济公的脸色却红润起来。
"大师，您..."
"佛曰度人自度。"济公抹去嘴角黑血，"这些亡魂被盐卤禁锢多年，今日终得解脱。"
码头突然剧烈震动。货船甲板上的瓷盂接连爆裂，窜出数十道黑气向西南方逃逸。骷髅道人见状暴怒，骨架散开重组为巨大骨爪抓向黑气："老毒婆！你骗我！"
黑气中传来苗疆蛊毒师的尖笑："明月道友，养蛊需用活饵..."话音未落，骨爪突然转向，狠狠掐住清风道长的脖子！
"师弟！你..."
"师兄不是一直想救我吗？"骷髅道人的声音忽男忽女，"那就借你的肉身一用！"
千钧一发之际，柳青儿手中的阴阳鱼玉佩突然射出一道蓝光，正中骷髅道人眉心。骨架上缠绕的画绢瞬间化为灰烬，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蛊虫。清风道长趁机挣脱，拂尘横扫，将骷髅打散成满地骨片。
"明月！！"老道跪地痛哭。
济公拾起一片头盖骨，上面爬满金色蛊虫。他叹了口气："令师弟五十年前就死了，一直是蛊虫在操控这副骨架。"
杜墨突然指着西南方："大师快看！"
远处山巅升起狼烟，烟形如蛇，正是苗疆蛊毒师的标志。更诡异的是，狼烟下方隐约可见无数瓷盂排列成阵，每个盂口都飘着缕人形青烟。
济公的无常剑突然剧烈震颤，挣脱掌控飞向狼烟方向。剑身上的《往生咒》经文尽数脱落，在空中组成一条金光大道。
"丫头。"济公拍拍柳青儿肩膀，"盐运司的蛀虫..."
"下官明白。"柳青儿握紧玉佩，"以柔克刚，顺势而为。"
济公大笑三声，踏着金光大道追剑而去。身后码头忽然下起盐雪，那些被超度的亡魂化作晶莹盐粒，温柔覆盖了每一寸土地。
杜墨弯腰捧起一抔盐土，发现里面闪着金光——竟是无数微缩的《往生咒》文字。他望向柳青儿："大人，我们现在..."
"去盐运司库房。"柳青儿抖开官袍，"查查最近三年'破损瓷盂'的记录。"
她腰间的阴阳鱼玉佩微微发烫，鱼眼处浮现出个"叁"字。而在他们头顶的云霄之上，无常剑的金光大道尽头，隐约可见济公的破袈裟猎猎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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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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