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与草木
黄州教育文化博物馆
2025年3月17日
博物馆后面一片樱花树上栖的鸟,在清晨叫的总是格外清亮,像谁把碎银串成了线,挂在风里摇。我常坐在教育博物馆廊下看院里和屋外的草木,去年从涧沟移来的兰草,原本叶片蜷曲着,自从春草开始疯长,竟也慢慢舒展开,叶尖挑着晨露,有了几分清挺的模样。
这让我想起史老师,认识史智鹏老师一晃快三十年了,书桌常堆着他写的书,每出版一本,他就赠我入书舍案头,这份情谊虽淡如水,却始终难忘;有空就时断时续的翻阅几篇,受益良多。早些年,是这些书引我对黄冈文史资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是乎坚持了三十多年,见黄冈人写、写黄冈的书,无论价格多贵,必不错过时机尽藏于书斋之中,多年集藏,已是满满档档几书柜了。
茶杯底结着茶垢,总觉得有闲翻翻书倒也充实,比歌厅、麻将场强多了,就这么日子糊弄着过也无妨。但史老师每年出一至两本书的高产速度,和背后勤奋笔耕于灯下的工作量,深深打动了我,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那年冬末翻看一本史老师主编的《黄冈文化简史》,自己便去采了几片梅花做书签,感悟到"书是要养的,就像人要拾掇,日子才活得有模样。" 读书的快意有时就那么一瞬,当阳光落在摊开的书页上,竟有了从前没见过的暖。
后来多年,与史老师时有接触,他的勤奋、博学、朴实无华和书生气,透着一股清流,时常影响着我文思涌动,偶也东施效颦;忽然明白,人这一生,就像院里的草木。靠近兰草,自会染上清雅;挨着修竹,便要努力拔节;若不幸落在荒草堆里,日子久了,也会慢慢失了风骨。那些出现在生命里的贵人,其实是提着灯的引路人,他们不说话,只用自己的光,照亮你该走的路。
博物馆侧面那棵梧桐大树上的鸟又叫了,风里带着新抽的桂花香。我起身给院里的兰草浇了水,看它舒展的叶片映在阳光下,忽然觉得,自己也该像它一样,慢慢活成一束光,既能照亮自己,也能给旁人添几分暖。
乙已年初春戴志随笔于文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