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告别与秋的接力…》
作者:老久
夏的指尖还凝着最后一滴蜜色的阳光,我便已在风里触到了秋的袖口——那袖口沾着晨露的微凉,带着五常稻田丰收的淡香,像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轻轻搭在松花江的波涌浪尖……。
我们曾在蝉鸣的柔美里发呆,让阳光把影子晒得发脆,以为日子会永远泡在琥珀色的慵懒里。可风是个急性子的邮差,刚把夏的裙摆熨烫平整,就抖落出秋的请柬:太阳岛的叶脉在一夜之间染成了朱砂色,远郊的葡萄藤把糖霜结在指尖,连索菲亚穹顶的云朵都开始练习轻盈告别的温婉。
时间从不是中央大街缓步的旅人,它是奔跑在三江平原系着铜铃的驿马,蹄声碎在每片凋落的叶上。我们数着大兴安岭年轮上的同心圆,看月光在面包石上流淌成河,才惊觉那些糖槭树上被蝉鸣拉长的午后,早已成了夕阳里褪色的旧邮票。
可哈尔滨秋的问候里总是藏着温柔的启示:当北岸的蒲公英把白色的梦交给风,南岸的李子树弯下饱满的腰,成熟从来不是老去的注脚,而是时光用岁月的釉彩,给生命镀上的一层天鹅飞翔的柔光。
于是我们松开夏的纤手时,掌心便接住了秋的馈赠——是沉甸甸的玉米、大豆和山里红、托盘儿的果实,是澄澈如松花江碧波的晴空,是比蝉鸣更厚重的诗行。
新的征程开始了,它不在远方的地平线,而在每一片被晨霜吻过的叶叶尖,在每一声雁鸣划过的天际,在我们眼角眉梢那道,被岁月吻出的温柔褶皱里。
毕竟,当季节在我们的生命里完成又一次轮回,老去的不过是钟表的指针,而灵魂,正随着秋的风,长出更轻盈的翅膀。
哈尔滨.老久。
2025.8.7立秋日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