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在手机视频上看到铁岭开原李家台的视频,欣喜之余,连看了三遍,还做了截图。
李家台距我抚顺清原老家卢家堡不到20华里,在我童年的印象中,是个很大的堡子,而且堡子外还有一道很深很宽的水壕。爸爸跟我说过多次,在国共“拉锯”的时候,驻扎在李家台的国民党兵骑着马隔三差五到周围村子里抓鸡,打鸭,抢鹅,还到过卢家堡。最近两年,爸爸总说我爷爷当年因为一个士兵枪走火打成重伤后,村里好几个人轮换着抬往李家台,结果,刚接近李家台人就不行了。
李家台所以让我情牵梦绕,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去我姥姥家的前蚂蚁岭必须经过李家台。小时候,妈妈每次去我姥姥家,都带着我,走到李家台就快到姥姥家了。记得每次走到西南沟,我就喊累,耍熊,妈妈说,再往前走就到李家台了。一听到李家台三个字,我又来了精神头。从李家台过清河就是潘家窝棚,从潘家窝棚再往前走,转过一个山头就看见姥姥家了。
说到清河,既让我心花怒放过,又让我心惊胆战过。春天,我脱掉裤子,只穿一个短裤,光着小脚丫,跟在妈妈的身后蹚水过河。清河的水真清啊!水中的石头清晰可见,一匝多长的鱼儿在水中欢快的穿梭着,有时跑到我脚下,痒痒的。我乐得在水里连呼带叫。可在一个夏天,从姥姥家回来冒雨过河,刚开始,水只没我的膝盖,可走到河中间,水就没我腿根。妈妈一看急了,拽着我紧跑了几步上了岸。回头一看,洪水的水头就轰轰地到了,真的好险啊!想必,清河上早就修了大桥了吧?
李家台有两位大姨,是我姥姥的干女儿。姥姥会给小孩儿看病,在当地很有名的,因此认下了好多干女儿。李家台的两位大姨家,一家姓黄,一家姓姜。黄大姨家就在李家台街中间的路边,自然到过的次数最多。黄大姨家是书香门第,大姨父是中学老师,儿子和儿媳都是文化人,好像都在城里工作,一家人都特有修养,每次到他们家,我就觉得跟别的人家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和颜悦色,说话轻声细语,让人觉得温暖,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开始羡慕读书人。没想到,几十年后在铁岭遇见了黄大哥夫妻俩,而且他俩其实就在老干部局附近的铁岭广播电视大学当老师,黄大嫂见到我后,高兴地说,“那个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一定有出息。”“那时候就看出来了?大嫂真会说话,我最爱听大嫂说话。”我当铁岭老干部活动中心主任时,已经退休喜欢打乒乓球的黄大哥还找我走过后门,因为黄大哥是教授退休,还是可以照顾一下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姜大姨家日子过得也好,每次妈妈带我去,姜大姨一定留吃饭。记得一年春天的一个中午,姜大姨煮了大米水饭,又到园子里割了一把头刀韭菜,用豆腐干炒了满满一盘韭菜。那天,真是解馋了,我觉得这大半辈子吃的最好的一顿大米水饭、豆腐干炒韭菜就是在姜大姨家,写到这里,我仿佛还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李家台,姥姥家,这都是我童年的理想国。因为一到李家台就感觉像进城了,街边商店里有好多从没见过的好吃好玩的东西。因为到姥姥家,我这外孙子,舅舅舅妈的外甥就成了宝贝。我从小就偏食,在家里我是老大,不敢跟大人闹,可是到了姥姥家变了样儿,闹着要吃大米饭。没办法,大舅妈就得出去给我借大米。都说,“外甥狗,喂完就走”还真是。大舅妈直到去世,都没吃着外甥一口东西。
自从姥姥去世和大舅家搬到黑龙江,我好像再没有去过李家台,算起来也有五六十年了吧。所以,昨晚在视频里看到李家台,便实实在在地动情了,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今早上在写篇文章前,我上网查了关于李家台的信息,李家台已今非昔比,不仅是开原一个经济强镇,而且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思想引领下,创新发展理念,加大基础设施投入,依靠远近有名的砬子山和茂密的山林,大力发展文旅产业,并把文旅产业和农业项目结合起来,吸引很多外地打工的人回乡创业。看到这些信息,让我欣慰,也让我动了在老迈之前去李家台看看的念头。
2025年8月10日早
作者:卢祥云,在铁岭市委老干部局副局长岗位上退休后,一直做辽宁老年报特约记者,10多年来,在报刊和网络发表千余篇文章。喜爱书法和《红楼梦》,现正用书法抄写第二遍《红楼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