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念我的爷爷赵越先生
——写在《梨花斋文存》出版前
文/赵娟
爷爷离开我们已有二十个年头了,总认为这思念是茶,时光是水,一切会愈来愈淡。可每每在我伤心感怀、默然落泪时,眼前总是浮动着爷爷那和蔼的笑脸,些许鼓励,些许安慰,这个与他最有灵犀的孙女,是他永远都割舍不下的最为挂念的孩子。
爷爷名叫赵修德,字越,号梨花斋主、蕉筠轩主。1929年8月生于周至县神灵寺村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他自幼聪颖,笃志好学。1949年8月至1951年3月,他先后在周至县长杨区第二小学、周至县一区二完小(今“西街小学”)任教。在教学之余,他踔厉奋发,刻苦勤学,于1951年3月考入西北艺术学院文学系就读,1953年3月转入兰州大学中文系,1955年毕业后分配至甘肃临洮农校,后在临洮三中,定西教育学院任教。他一生挚爱教育,钟爱学生,只为这份爱,“一身去国三千里,埋首陇头四十春”。著有《松花庵诗余注释》《吴镇诗词选注》《九月山村柿子红》《赵越文集》《唱少年——甘肃民歌》《历代陇中诗词选注》《陆游诗选译》《康对山先生年谱》等作品。参与编写《甘肃古迹名胜辞典》《甘肃历代诗词选》《甘肃乡土历史》《定西历史人物选编》等。
他退休后返回家乡,总说少小离家,为家乡所做甚少,所以静心整理周至文史资料,编撰出《周至古籍钩沉》《历代诗人咏周至》《民间节日风俗趣话》《周至村堡史话》《梨花斋诗词》《周至地名志》等。或许是由于过度劳累,或许是奶奶病逝后伤感积郁,2005年4月,七十七岁的爷爷因病去世。

我记忆中的爷爷永远是笑容可掬,爽朗豁达的。我自小受爷爷熏陶教诲,耳濡目染,也曾热爱文学,可总是不敢走上文字的道路,怕那心中高山的巍峨,怕祖辈失望的眼神。于是,后学美术,考入西安美术学院,总认为写字、画画会是我一生不变的事业。而冥冥之中,自有老天安排。后来我认真全面的整理了爷爷的诗文稿,不经意间却实现了我的文学梦想。爷爷去世三年后,在迎新春的画展上偶遇爷爷的故交好友,陕西省作协副主席叶广芩老师,我和叶老师相谈甚欢,请她为爷爷的诗文集作序,叶老师欣然答应。后我又曾在县文联借调工作了一年时间,我带着爷爷的遗作,请爷爷兰大的老同学兼好友西安文理学院教授廉文澄爷爷校阅,乞为作序。廉爷爷谈起当年的往事,说他们当年考的学校是西北艺术大学,学制五年,第一年为预科班,文学、历史、音乐、美术、书法、舞蹈、戏剧等均有涉猎。一年后,再根据个人喜好重新选择分配。赵兄在同学中年龄稍长,阅历丰富,而他尤擅古体诗词,能书善画,颇谙音律。他年青时英俊倜傥,才华横溢,那深邃的眼神,高挺的鼻梁,神情与白求恩大夫颇有几分神似,人们都亲切地称他为“诺尔曼”,他往往回之以爽朗的笑声。此时他最早在《人民文学》《光明日报》上开始发表文章,在各个方面都展露出骄人的才华。后来,他选择了文学院,大三时,又因这所学校改制,文学院随后并入兰州大学中文系。当年,他们这些学生学风非常浓厚,周末大家争先恐后集体在图书馆阅读,寒暑假又深入到工厂、学校体验生活,写调研文章。爷爷还带领一些文艺发烧友办起了兰大文学社,大家推举他任社长,倡导中先后就有很多同学的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光明日报》。这现在想起来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
后来,毕业分配时,因为一位与他非常要好的朋友,无意填过一张所谓不良组织的表,爷爷的档案中就给填上了组织小团体,与反党组织成员关系密切,而受到不公正的政治待遇,被牵连分配至甘肃临洮的一所偏远的学校,后甄别平反,调入定西教育学院,并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将一生才华倾洒于那方水土,那方人。十年动乱,摧惨酷烈。不能言,不能写,不能书,不能画,空怀壮志,报国无门,虚耗了多少青春才华。听到这些,我深深的感受到,晚年的时光对爷爷是何等的宝贵,这也许是他拼命工作的原因吧!可他却早早离开了我们,令人不胜惋惜。
爷爷兰大毕业后,一个人在临洮、定西生活了三十年。在杨显惠老师的《告别夹边沟》《甘南记事》《定西孤儿院》等文字中,他们那代人苦难的历史让人难以想象。我也曾试图从爷爷的文章中去找寻些许历史的痕迹,但是爷爷在《二曲赋》中这样描述“虽经文革浩劫,旋即拨乱反正”。“旋即”二字一概而过,如此的豁达,释怀,三十年,连同那不堪回首的十年时光,真的如同过眼云烟。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奶奶带着三岁的我来到爷爷的身边,陪爷爷在定西拥有了一个新家,共同生活了十多年。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时光呀!记得家里的床如同一个通铺大炕,中间的位置非我莫属。幼小的我经常喜欢钻爷爷的被窝,挠痒痒、摸他硬硬的胡子茬、刮他高高的鼻子,然后缠着他讲故事。“门对千竿竹,家藏万卷书。”那谢缙、徐青藤、蒲松龄、苏东坡、苏小妹等等才子佳人的美好故事;还有领袖人物、革命英雄……都被他娓娓道来,我也因此常把爷爷叫故事老人,在不知不觉中被书香浸润着,也背下了一首首古诗:“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时至如今,爷爷那洪亮的声音,还时时回响在我耳边。不过那时的我囫囵吞枣,恰如萧红《呼兰河传》中祖父教孙女背诵“两个黄鹂鸣翠柳”,可孙女脑海中惦记的却是那两个“黄梨”一样,懵懵懂懂。
爷爷和奶奶时而聊起家常,我也对周至的老家有了更全面的认识。赵家在神灵寺是客户,祖籍在钟徐,祖辈爷爷们打长工落户神灵寺,几代人勤勤恳恳挣下了可观的家业……爷爷的讲述中,有他那位慈祥的奶妈,院中那枝叶茂密的梨树,兄弟嬉戏树下的身影,咿呀作响的水车,村边古老的护城墙,清澈闪亮的护城河,神秘的城堡一般的村落,一望无垠的稻田……这些也时常都还萦绕在我的梦中。
爷爷口中说着那么多老辈人口口相传的谜语:“红竹竿,挑白鳝,进爷庙,把神安”。更有趣的还是花样百出的傻媳妇、傻女婿的故事:“三字同头大丈夫,三字同旁江海湖,能走江海湖,必是大丈夫 ”。时常给我和奶奶哼唱的甘肃花儿和关中秦腔。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令人回味无穷。
当我还是个黄毛小孩牙牙学语时,爷爷给我编了好多儿歌教我读。那时奶声奶气朗诵的我,可是定教院老教授们的开心果。教授爷爷们时常会逗我玩,“小娟娟,你长大了干什么呀?”,我就开心的大声诵读:“小娟娟,快长大,跨书包,学文化,长大当个科学家。”必然掌声连连,时而还有糖果奖赏。后来顽劣俏皮,爷爷又编了新的儿歌,“我的名字叫赵娟,家住陕西周至县,自小奶奶把我惯,养成一身坏习惯。光吃零食不吃饭,脸儿瘦的真难看。自从进了幼儿园,阿姨教我好习惯……”
上小学后,定西教育学院离对面的曙光小学有一里地,爷爷常接送我上下学,去学校时必定要经过一条河道,桥早已不知被哪次的大洪水冲垮了,河床中散落着几处大水泥墩子,平常是干涸着的,可一旦下起大雨,就涨满了水。此时,爷爷定会穿起高腰雨鞋送我过河,有时水太大了,爷爷就卷起裤腿,光脚踏入河中,背我过河。倘若是秋冬时,不论河水多么冰冷,我从不曾感知,那时爷爷的背,就是我最踏实安全的依靠。
新的学期,学校发了新书,爷爷总要用牛皮纸剪裁,给我一本本包书,然后写上漂亮的书法。第二天,我的课本总是引来同学们的艳羡。后来,同学们都知道我有个非常厉害且很疼我的爷爷,叫赵越。放学路上,她们每每拖着长长的尾音和我玩笑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们就一起追追打打,嬉笑快乐地回家 。
小学的课业简单,作业不多,爷爷教我下跳棋、象棋,有时佯输于我,我就拥有了胜利的奖赏,香甜丝滑的蓝精灵巧克力。爷爷教我学书法,大手把着小手,一笔一划的描红,我的字帖是爷爷双钩集柳体古字。记得第一页第一首对联是:“华夏有天皆丽日,神州无处不春风。”

那个时候,爷爷每每晚上加班阅卷回来,要给我留一块学校加餐发的夹心面包,记得那是香甜的草莓馅的。有时侯,爷爷会去定西市电大讲课,下课后一定要买点奇奇怪怪的肉,带回家亲自下厨,为我们改善伙食。譬如腰花要切薄,分出适当的大小,上面还要切成半连半断的井字格或九宫格,这样大火快烹,才能翻卷出漂亮的图案。还有我们一起包过的各种形状的饺子、包子。在家里,爷爷还有个独揽的绝活,切臊子肉,那可是爷爷的最爱,红白分离,大小形状一致。这一切在爷爷的眼里都是完美的艺术品。
定教院的家朴素温馨,但丝毫都不缺少美。小院生机勃勃,爷爷用鹅卵石设计铺就了一条蜿蜒的小路,穿过时有曲径通幽之感,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映入眼帘的是爷爷写的行云流水般的四条屏行书。墙角书柜的推拉玻璃背后是爷爷惟妙惟肖仿白石老人画的虾,客厅连着里间有一个大房子,悬挂着爷爷写的古朴典雅的殷墟甲骨文书法。沙发对面是定西的老一辈名家沈年润先生风神洒落的行书对联“明月清风无价,高山流水有声” ,中堂是爷爷画的虚空深远的山水,家里时而悬挂着爷爷朋友们画的憨态可掬的毛驴,时而又是清新明快的工笔牡丹……书法古拙朴雅,绘画浓淡相宜。恰是这一切开启了我人生最初的艺术审美。
而我对手工的热爱,也源于此时,饭桌的玻璃下、沙发扶手、都铺着白色细毛线织的流苏勾搭,电视机上套着奶奶用暗红平绒缝纫成适当的四方形状,下摆还纫着波浪形的卷边。正面的黄金位置上是爷爷画的熊猫吃竹子的图案,奶奶一针针扎出的白色的堆绣,甚是美丽大方。缝纫机上也铺着奶奶刺绣的爷爷手绘的松鹤延年图案的天蓝色机套。到了夏天,家里换门帘。那时我们用彩色的挂历,沿宽度剪成长长的三角形,把稍细的铁丝沿着固定在五厘米长的铁钉模具上,用钳子夹出两边圆形,插入长条挂历,卷出长枣核状的形状,再用胶水牢牢粘起封口。首尾相连调配好漂亮的色彩,悬挂后刷上清漆,犹如苏州的漏窗之美,光影斑驳,虚幻空灵。它经久耐用,美观大方。后来搬家带回了陕西,还很时兴地用了好多年。
当然,自我上中学后,学校也像今天一样,有好多高要求的手工作业,爷爷可没少帮我,科技节我俩抟泥做的仿树根笔筒,硬卡纸切割涂画制做的活灵活现的七品芝麻官,粉笔雕成棱角分明的会宁会师楼,定西海拔高风头大,每年春天定西一中会举行风筝节,我们一起制做过的凤凰,蝴蝶,飞龙……一个个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现在有一个很流行的观点说:生活一定要有仪式感,那我的爷爷一定是非常懂生活的。爷爷喜欢研究中国的民俗,很懂节日的仪式,奶奶又倾情配合。每当中秋节的晚上,一定是要在小院中摆放小圆桌。放上水果、摆盘中有奶奶炸的猫耳朵,小麻花,月饼当然是必不可少的(每年教育学院的厨师值此节气时,会提前一星期教大家做自治的烤月饼),此时爷爷或一杯清茶,或两三小酌,仰望月亮,许下祝福,吟诗作对,好不惬意。正如他在《中秋赏月》诗中写道:“赤枣黄梨绿豆糕,金樽美酒气何豪。一年最是中秋好,月朗风清碧汉高。”
过新年时,爷爷一定是要亲手做灯笼的。竹片、铁丝、彩色皱纹纸、蜡光纸等备好后,我们最常做的就是荷花灯了,这个是我们年年都要尝试着样式翻新一下的。荷花灯桃红艳丽,粉绿娇嫩,堆叠翻卷,流苏飘然,大俗大雅,煞是好看。还有粉白白的小兔子身上刺出层层叠叠的短流苏,机灵可爱;黑白分明的熊猫怀抱着嫩绿的竹笋,慵懒娇憨。过新年的我总是翘首祈盼着天早点儿黑,迫不及待的想打着灯笼,向小朋友们去炫耀爷爷的手艺。
劳动也是我们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那时的定教院,老教授都会分到一个三间小院。我家是在第三排的最右角,墙外就多了一块小菜地,方寸之间被安排得井然有序,披红挂绿,色彩斑斓。院内的墙角放置着爷爷手扎的鸡笼,养着三五只鸡,每天喂鸡、收鸡蛋,那是多么的鲜活有趣。小院里生机无限,种着少许时令的蔬菜,更多的还是满园的花儿,牡丹、芍药、三角梅、夹竹桃、石竹花繁花似锦,争奇斗艳。蟹爪兰、昙花、倒挂金钟、兰花等等这些是娇嫩的,必须在花盆中小心呵护着,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可疏影如画,最有诗意当属那两棵大梨树。四时气象,美不胜收。爷爷弟兄三人,打小在神灵寺的老家生长时,院内伫立着一棵枝分三叉的大梨树,后执教临洮,先农校。后三中,窗前均有梨树数棵,何其有缘。爷爷故命名他的书斋为“梨花斋”。
定西干旱,缺水,定教院有一个集中供水的水龙头。我放学后,经常会和爷爷一起打水,沉沉的水桶穿上一根长木棍,往家里抬。那时的我自认为长大了,总逞能的要把水桶往我的一边多移一点,爷爷又悄悄的移向了自己 ,就这样颤巍巍的抬回家浇花,浇菜。每到种洋芋时。要先把洋芋切开,拌上草木灰,我总偷偷的在地头瞎种,爷爷也不加指责,随后担心我浪费,又悄悄地刨出来,重新种上。但总有那几个漏网之鱼。来年收获的时候,我种的洋芋却奇迹般结出了“大个头”,被爷爷乐为笑谈。
定教院的教授爷爷们都和爷爷情谊深厚,所以那个从小长在定教院的我,就拥有了好多老教授的偏爱,常吃到河南张霞光教授家里鲜麻爽口的胡辣汤。记得在张爷爷的书房里也悬挂着爷爷撰联并书写的书法,“文章万字严修改,历史千秋细点评。”还有蔺爷爷,也总是会一把逮住抱起我,亲昵的用络腮胡子茬扎扎我。蔺奶奶是会宁人,裹着小脚,却总能做出各种精美菜品和奇异点心。
我是开心果,家里每日欢声笑语;也是小帮手,爷爷有时会偷偷打上领带,让我打掩护,去跳交谊舞;又是导火索,伉俪情深的她们,也会争吵,可这往往都源于我,每每我写完一篇作文,总一定要让爷爷修改后,才交给老师,爷爷开始还耐心批点,给我借来《安徒生童话》、《伊索寓言》等书,但我读后好像也没有太大的起色,这时爷爷就非常生气地大声说:“一点才气都没有”。霎时奶奶就站出来护犊子说:“要你这个爷爷还有啥用,不就会教教孩子,”我每每委屈地想,为什么在学校总是被老师夸奖的作文,为啥爷爷会有如此低的评价?现在想来,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呀!童年的幸福太多太多,说不完,道不尽,也就这满满的幸福,可以疗愈人生的太多苦难。
记得当年爷爷病重,家中时有友人探望,感怀中爷爷每每不住地落泪诉说,让我再多活两年就可以了,我的诗集、文集还在整理,还有几本书没写完呢!我想,爷爷这不是懦弱,不是惜命,而只是为了他那未竟的事业。深爱着您!爷爷,我想那就为您做点事吧!
今年清明,父亲生病,我又接手父亲整理的爷爷的诗稿、文稿、书画印稿,继续整理编撰,姑姑们帮忙校正,我和弟弟拟将共同付梓出版,以缅怀爷爷厚重丰盈的一生,也愿此成为子孙后代永忆的丰碑。感谢爷爷在天之灵,帮助我找到了他好多的生前故交挚友,陕西省文博专家、研究员刘合心爷爷,帮助我梳理编辑了两月有余,已基本完成;刘爷爷教我求真务实的做事态度,他说他一直牢记赵朴初先生的话:“今是古,古是今,今人做事勿忘后视今。”感谢中央文史馆馆员路毓贤先生为爷爷的书题写书名,并热情鼓励我弘扬先祖文化,让我内心坚定,方向明确。定西市文博专家何钰爷爷在我定西之行的助力,两三场“兰亭雅集”畅叙故情,美文泉涌。周至雷继敏老夫子为我书写“四时读书乐”,淋漓尽致,体恤扶持。书法家李庭武老师、段锦屏老师精挑细选,分类组合。周至县影视协会主席张常良老师不辞辛苦,专注拍摄。西安美院陈联喜舅舅殷殷叮嘱,联系沟通。作家李平定老师收集保存,拟对祝贺。亦师亦友的蔺莉姐耐心倾听,默默陪伴。曾任周至报编辑的辛凡老师教我编辑修图,不厌其烦。诗人王琦老师校正全稿,丝丝不苟……
一路走来,每一天都是感动、再感动。“当高楼大厦在我国大地遍地林立,中华民族精神的大厦也当巍然耸立。”感谢这么多前辈们的帮助,爷爷的书即将出版。孙女将不负使命,缘起清明编辑整理,冬至已然基本完成。在这些祭祖思亲的日子里,我总想:天堂里也会有一个偌大的图书馆吧!有大学,有笔有纸……爷爷依然在那里读书、讲课、著书立说吧!永远发出光和热,永远有益于人民。深爱您,爷爷!就想成为象您那样纯粹真诚的人。就如定西市作协主席杨学文老师的诗歌所写的一样:
“她的理想是让你复活
走出定西周至和陕甘
乃至走向全国和世界”
“祖父不是一个人的祖父
孙女还是一个人的孙女”
2024年12月28日夜

赵娟:陕西省花鸟画研究会会员,西安市美协会员,周至中学美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