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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银铃惊梦识亲缘
银铃声像一柄小刀挑开黑暗。寄瑶感觉自己漂浮在冰冷的水中，却能清晰听见外界声响。有双手正按压她心口，腕间银镯相撞发出清越声响。
"龟息散只能撑三日..."女子声音带着异族腔调，"丫头神识未泯，倒是难得。"
"阿箬姑姑..."砚舟的嗓音沙哑得可怕，"她若醒不过来..."
寄瑶想喊，却像被裹在蚕茧里。突然一阵刺痛，有根银针扎进她眉心。黑暗中出现光点，渐渐凝成画面——苗女阿箬鬓角簪着朵白花，正将个银锁按在砚舟心口。那锁上云纹与程家徽记交错，锁芯处嵌着粒红豆大小的血色玉石。
"你娘临终前..."阿箬从怀中取出块染血的绣片，"把这锁分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
砚舟突然剧烈颤抖。寄瑶的视角奇妙地升高，看见他手中那半块银锁内侧刻着生辰——与她自己的生辰竟是同月同日！
"程贼当年强占云家大小姐..."阿箬指尖掠过砚舟心口烙印，"你娘为保阿姊遗孤，将你与那孩子调换..."她突然掀开砚舟后衣领，露出个朱砂痣，"这才是程家血脉标记！"
寄瑶如遭雷击。漂浮的意识突然被拉入更深层的记忆——二十年前的火海，程夫人将银锁挂在婴儿颈间，转头对奄奄一息的云家大小姐说："阿姊...两个孩子...同命结..."
现实中的砚舟突然跪地干呕。阿箬按住他天灵盖，口中念念有词。一缕青烟从砚舟七窍溢出，在空中凝成程夫人临终场景：华服女子趴在血泊中绣肚兜，旁边躺着个心口中箭的戎装女子——那分明是年轻时的云家大小姐！
"看见了吗？"阿箬的声音忽远忽近，"你身上流着云家的血...程贼发现后，在你心脉种下噬心蛊..."
寄瑶想抱住痛哭的砚舟，却动弹不得。这时阿箬突然转向她所在的水晶棺："丫头别急...你听得见。"
银铃轻摇，寄瑶感觉有暖流注入四肢。棺外景象突然清晰如镜：阿箬正将一根红绳系在她与砚舟手腕上，绳结处缀着两片银叶子——正是程夫人嫁衣上的装饰！
"同命结既成..."阿箬将血玉放在寄瑶心口，"今夜子时，他若愿分一半阳寿..."
话音被爆炸声打断。洞外传来熟悉的铜铃声，比之前更加癫狂。阿箬脸色骤变，迅速在寄瑶周身插上七根银针："程贼请来了尸仙婆婆！"
砚舟抓起枪冲出去，却被气浪掀翻。烟尘中走出个拄蛇杖的老妪，满脸刺青中唯独右眼处空着——正是独眼老者脸上的刺青样式！她腰间铜铃无风自动，震得山石簌簌掉落。
"小少爷..."老妪的嗓音像钝刀磨石，"大帅让我问问，您是要这丫头的心...还是自己的命？"
阿箬的银铃突然飞旋而出。两股声波在空中相撞，爆出刺目火花。寄瑶透过水晶棺看见可怕一幕：老妪的袖中爬出无数青铜色甲虫，组成个与砚舟一模一样的人形！
"噬心蛊显形了！"阿箬甩出张符纸贴在那"人"额头，"砚哥儿，看你心口！"
砚舟扯开衣襟——他心口处竟有个虫形的凸起在蠕动！更骇人的是，寄瑶隔着水晶棺也能感觉到自己心口同步的刺痛。
老妪狞笑着摇动铜铃："同命结好啊...伤一个死一双！"她突然指向水晶棺，"大帅只要这丫头的心头血破阵...你若不从..."
砚舟的枪抵住了自己太阳穴："放她走。"
刹那间，寄瑶感觉束缚身体的枷锁碎了。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冲破龟息状态坐起来："程砚舟！"这一喊让她喷出口黑血，却也将那块血玉震落到棺边。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血玉触地的瞬间，老妪的铜铃突然炸裂。那些青铜甲虫像被灼烧般蜷缩起来，而砚舟心口的虫形凸起"啪"地弹出，竟是条三寸长的青虫！
阿箬眼疾手快用银针钉住青虫："噬心蛊母虫！"她转向老妪，"程贼连这都给你...看来是真要亲生儿子的命！"
老妪却盯着寄瑶颈间发光的玉佩，突然面露惧色："云家血脉...真的未绝？"她倒退着要逃，被砚舟一枪击中膝盖。
"我娘怎么死的？"砚舟踩住老妪手腕，"说！"
老妪的独眼突然翻白："大帅...在茶里下毒...为的是云家..."她浑身抽搐起来，"那玉佩...是钥匙...王陵..."
阿箬突然割开自己手掌，将血滴在血玉上："丫头，接住！"
寄瑶接住抛来的血玉，瞬间感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更奇妙的是，砚舟心口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同命结生效了..."阿箬疲惫地微笑，"现在，选择吧。"她取出个竹筒，"要么让丫头继续沉睡保命...要么你服下断情蛊..."
砚舟接过竹筒时，与寄瑶四目相对。她突然扑过去抢过竹筒："不！我有更好的办法！"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寄瑶将竹筒按在老妪嘴上。一只晶莹如白玉的蛊虫钻进了老妪口中，老妪立刻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这是...情蛊？！"
"改良过的。"阿箬突然笑了，"会让她爱上第一个见到的人..."
老妪最后看的是砚舟。她脸上刺青突然变红，竟露出少女般的娇羞："少...少爷..."随即昏死过去。
寄瑶腿一软倒在砚舟怀里。他颤抖的手抚上她发间红绳："现在我知道了...这是母亲们给我们的..."
阿箬却突然脸色大变："不好！"她指向山外升起的狼烟，"程贼亲自来了！他若发现血玉认主..."
寄瑶感觉砚舟的手臂骤然收紧。他低头时，一滴泪落在她眉心："阿瑶，怕吗？"
山风卷着焦糊味涌进山洞。寄瑶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军队，突然笑了："你记得幻境里...我娘最后说的话吗？"
砚舟怔住。寄瑶贴着他耳朵轻声道："她说...两个孩子...同生共死..."
阿箬的银铃突然无风自动。她望着相拥的两人，从怀中取出一把镶嵌云纹的古老钥匙："是时候了...去打开...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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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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