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敲窗
文/刘永臣
水是生命之源,地处半干旱地区的内蒙古奈曼旗,年降水量只在300—360毫米之间。下雨是大自然的恩赐,不但农民欣喜,作家也捕捉到了最好的素材。
——题记
内蒙古奈曼旗的初夏,还没进入伏天时白昼温差很大,夜晚并不闷热,不用敞窗户,晚上我独自住在楼房北间电脑工作室。
不知什么时候,下雨声音吵醒了我。不,是雨敲窗唤醒了我。雨不急,因刮北风,雨点儿敲在我头紧挨窗户的玻璃上,“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发出时快时慢没有节奏的敲击声。
好雨哟!久旱逢甘霖,庄稼正是需要及时雨的时节,城市里的花草树木更需要淋浴,洗去白天炙烤的余温和枝叶上的微尘。
听着雨点儿敲窗,拉开窗帘,隔着玻璃看小区内路灯照耀下雨水晶莹的斜线,柏油地面上一片银白,像锅里沸水一样冒着泡……情景交融,诗情画意般的《夜雨图》哟!
陡然,小时候雨打寒窗的凄凉又萦绕在心头——
儿提时,我家三间茅屋,窗户不大,窗框中间是横竖间隔等距的木质田字格,格上糊窗户纸。有一天夜里,听见大风吹雨阵阵猛烈敲窗户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惊醒了一天农田劳累中酣睡的父母,外面还有晾晒着一百多块搭炕用没干透的土坯。父母像救火一般,从院内往屋里走马灯似的搬运土坯。
我们睡得正香。我年龄最大,才八岁,喊起来也不起啥作用,父母没叫醒孩子们。
瞬间,窗户纸湿了,风将湿透了的纸吹烂,掉了下来。雨斜射进屋。外屋煤油灯的火苗忽闪了几下,可怜地灭了。
我们也被凉风冷雨激醒了。
母亲急忙把提前挂在窗户上的秫秸帘子放下来,用杆子顶上。
帘子遮住一大部分雨点儿,可是风夹杂着水星儿,还是从缝隙中钻进屋。
母亲又把锅盖和菜板子拿到窗台外遮挡,只挡住半截子窗户,土窗台还是成了“湿地”,稀泥流到炕上。
风不住,雨不停,凄风苦雨洒寒窗,漫漫长夜难熬哟!
改革开放后,我家建起了一百平米宽敞明亮的砖瓦房,前面几乎全是玻璃窗,夜晚不拉窗帘,躺在炕上透过窗户,清楚看见天上亮晶晶的星星。晴朗的夏夜,蝙蝠在院中上下翻飞的动态更像看山乡的驴皮影。十五夜晚的晴空,月光洒进屋,是“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的真实写照。
夜雨时,“滴答、滴答”雨点儿敲打在玻璃窗上,犹如满天繁星,眨着明媚的眼睛。瞬间雨珠串联在了一起,似条条银丝织成了一张美丽的雨帘,而后又顺着水线流下去了。母亲说:雨温柔、细弱,声音好听,不像从前那样密集、暴烈、可怕。其实,雨的大小是相同的,只是窗户不同、人的心境不同而已。
如今我家住城里,在高楼上听雨敲窗,是一种奢望,一种美感,一种享受:甘愿打开窗户,探出头,任凭雨点落在我的头上、脸上,“清爽、洁净、天然……”什么好形容词都无法表达这种舒心惬意了!
雨点儿敲打着室外空调箱,敲打着楼窗外护栏,发出不同的声响,真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天籁之音!双休日白天在书房内读经诵典,搞文学创作,晚上逛夜市,观街景,现代化的城市生活,幸福无边!
夜雨敲窗,敲出来的是欣喜和甜蜜的感觉!
作者简介:
刘永臣,内蒙古奈曼旗人,大学文化,中共党员,退休教师。通辽作家协会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员,现在奈曼旗关工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