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杏树——记忆满满
李 庆 和
我清晨五点的笔端,流淌着对几棵老杏树的念想。它们皱纹斑驳,伤痕累累,是小区建成前便扎根于此的老住户了。想必当年的主人也如我一般,对它们怀着难以割舍的情愫,才让这份绿意成了永恒的馈赠。
这几棵老杏树,枝桠遒劲,几乎占据了半个院落。每年春至,枝头便悄然鼓胀起密密的花蕾。不消几日,便绽放成一片粉白的云海。微风拂过,花瓣如雪片纷扬,铺满一地银白,清雅的香气在院中弥漫,引蜂蝶流连,也惹得行人驻足凝望。
其中两棵老杏树,躯干上留着多处显眼的伤疤——那是因它们蓬勃的树冠侵扰了高压线路,被维护电工无奈锯去的枝干。另一棵的主枝曾遭蛀虫侵害,幸得绿化工精心救治。然而,纵使伤痕在身,它们却展现出惊人的韧劲。年年岁岁,依旧挂满一树浅黄透亮的杏子,慷慨地任人采摘。
杏子性温,贪食易生胃火。我尤爱的,倒是捡拾杏核,砸出杏仁来拌凉菜,滋味清甜爽脆。每年杏熟时节,我总在树下徘徊,拾捡人们遗落的杏核、被鸟儿啄食过的残果,以及从高枝自然坠落的“伤杏”。带回小院,在水龙头下细细冲洗,剥去残留的果肉外皮,将杏核晒得干透。闲暇时,一手握斧,一手捏核,不紧不慢地敲开硬壳,取出饱满的杏仁。思绪在敲击声中自由飘荡,那份专注的悠闲,至今想来仍觉怀念与愉悦。邻居宋嫂见了,常笑着打趣:“李师傅,您这真是好兴致!”
这份对老杏树的深情,根植于更早的岁月。幼时,爷爷在自家菜园边特意保留了一株大杏树,树干需两人合抱。每年初夏麦收之后,树上便累累垂挂金黄的果实。天蒙蒙亮,我就能在树下捡回一小柳篮熟落的杏子。母亲总会匀出一些分赠左邻右舍,收获满耳的夸赞与感激……可惜,上世纪六十年代那艰难的岁月里,为了换取活命的地瓜干,父亲忍痛将它卖掉。这成了我心底一道永恒的伤痕。
记忆深处还有一棵——学校操场边李爷爷家的老杏树。主干低矮敦实,树冠却异常庞大,几乎遮蔽了半个操场。我们总爱在它浓密的绿荫下做操、嬉戏。后来农村规划建房,老杏树被砍伐了,但我们同学在古稀之年,互相通话时,总要提起那棵老杏树——成了学校的名片,记忆中的永恒。
时值季夏,花已谢,果已收。老杏树却如一位坚韧慈爱的母亲,默默修复着采摘留下的断枝伤痕,让满枝新叶愈发浓绿油亮。它们正努力汲取着阳光雨露,悄然积蓄力量,静待下一个年轮的繁盛。
老杏树承载了我太多美好的记忆。纵然季夏时节,繁花落尽,果实归仓,但那树影婆娑间蕴含的慷慨与顽强,早已沉淀为我心底永恒的美德。这份怀念与感恩,最终化作了行动——去年,我在自家小院亲手种下了一颗杏核。如今,这株幼苗已亭亭玉立,长及我肩。我将所有对老杏树的深情与期冀,都默默寄托在这棵小杏树的年轮里了。
二0二四年八月五日于廊坊
🌟 诗🌟 经🌟 唯🌟 美🌟
🌟 国🌟 风🌟 传🌟 奇🌟
🌟 欢🌟 迎🌟 走🌟 进🌟
🌟 国🌟 风🌟 诗🌟 社🌟
作者简介:李庆和,男,50后,笔名:黎河,山东临沂人,在兰州军区从军,后转入青海油田工作,退休后定居北京。诗观:抒心志,言真情!

编辑简介:王思雨,女,笔名:诗雨年华,80后,山东临沂人,临沭县作协副主席,临沂市作协会员,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作品见于《齐鲁晚报·青未了》《新疆文学》《临沂日报》《日照日报》《七月颂歌》《东方散文》《真言贞语》《今日头条》《双月湖》《鲁南商报》《钻石文艺》等各大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