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龙殿灯魂
1. 镜湖重游
再临镜湖时正值朔月，湖面黑如砚台，倒映不出半点星光。杜青山心口的桃花印记隐隐发烫，采薇手中的琉璃灯影则愈发明亮。
"要潜水下去。"白璃已恢复人形，只是耳朵仍是狐耳模样。她取出片晶莹鳞片贴在采薇颈侧，"龙鳞可避水一个时辰。"
杜老爹留在岸边把风。三人刚触及湖水，水面便自动分开通道——与上次不同，这次阶梯两侧亮起幽幽蓝火，照出湖底累累白骨。
"是历代寻宝者的遗骸。"白璃指尖燃起狐火，照亮白骨腕间统一的铜镯，"天眼宗的探子..."
采薇突然驻足。一具较新的尸骨旁落着本皮册子，她拾起翻阅，竟是杜二叔的日记！最后页写着："临渊骗了我，真龙殿钥匙根本不是龙骨，而是..."
字迹被血迹模糊。杜青山突然按住太阳穴："我听见...钟声？"
湖底确实传来沉闷钟响，震得水流荡漾。白璃脸色大变："不好！有人在撞龙魂钟！"她化作白狐原形叼起采薇衣领就往深处冲。
2. 殿门惊变
真龙殿前的情景令人毛骨悚然——九根盘龙柱倒了三根，殿门大开，门环上挂着半截血淋淋的龙尾！杜青山浑身发抖，那是他二叔的...
殿内传出癫狂大笑："找到了！"只见杜二叔——现在该称他黑龙了——正用残躯撞击中央巨钟。钟下悬着盏琉璃灯，与采薇手中的虚影一模一样。
"原来你爹把长明灯本体藏在这儿！"黑龙独眼充血，"用龙子心血点燃它，就能重开天门！"
白璃突然扑向殿角阴影。采薇这才看见那里蜷缩着个白衣女子，正是明月！她胸口插着截龙角，气若游丝："姐姐...他逼我现形...取走了..."
话未说完，黑龙已甩尾扫来。杜青山挥剑相迎，却被龙尾拍在殿柱上，青铜剑脱手飞出。采薇趁机奔向明月，刚碰到她手臂就觉刺痛——明月身体正在消散！
"双生狐本是一体..."明月苦笑着握住采薇的手，"如今我魂飞魄散，姐姐也会..."她突然瞪大眼睛，"小心后面！"
采薇回头看见黑龙巨口已至眼前。千钧一发之际，杜青山心口的桃花印迸发强光，一根桃树枝破体而出，直刺黑龙独眼！
3. 灯影轮回
黑龙吃痛翻滚，撞倒了最后六根盘龙柱。整座大殿开始崩塌，悬钟绳索断裂，长明灯坠落！采薇飞身去接，灯盏却穿过她手掌，与她的虚影合二为一。
刹那间，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仙山崩塌那日，临渊抽龙脊为剑不是为镇山，而是为斩断天门锁链！青蘅手中的长明灯里，藏着偷来的天庭至宝"轮回镜"。临渊发现妻子真实身份竟是天庭守镜人，却仍选择为她赴死...
"原来如此..."采薇喃喃自语。长明灯实体在她怀中显现，灯芯不再是狐尾，而是面小巧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杜青山前世战死的画面！
黑龙趁机扑来："轮回镜给我！"血盆大口却被突然出现的白璃挡住。龙牙穿透狐身，鲜血溅上镜面。明月尖叫着化作流光没入姐姐体内，双生狐终于合二为一！
"不——！"采薇的哭喊中，白璃用最后力气将灯镜抛向杜青山："龙血...点灯..."
4. 镜灯重燃
杜青山接住灯镜的刹那，桃花印记突然离体而出，化作棵虚幻桃树笼罩大殿。黑龙的利爪在触及他心口时诡异定格——灯镜映出了他偷换龙族布防图的场景！
"原来是你泄露军情..."杜青山的声音与临渊将军重叠，"害得青丘灭族..."
黑龙癫狂挣扎，却抵不过轮回镜的因果之力。镜光所照之处，他的身体如沙粒般崩解。最后时刻，他独眼闪过一丝悔意："大哥...我..."
狂风骤停，尘埃落定。采薇抱着奄奄一息的白璃痛哭。狐仙心口有个透明窟窿，却勉强笑着抬起手："看..."
灯镜飘到半空，镜面浮现青蘅仙子的身影。她对着白璃盈盈下拜："恩公当年拾镜续灯，今日因果圆满。"说罢化作流光没入白璃伤口。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白璃的身体一分为二，重伤的明月被分离出来！两狐相拥而泣，身后浮现九尾虚影。
杜青山拾起灯镜，发现镜面多了道裂痕。采薇触碰裂痕的瞬间，前世记忆再次涌现：青蘅仙子用轮回镜分魂转世，一半成采薇，一半成...
"长明灯。"她恍然大悟，"我就是灯魂所化！"
5. 桃枝约
真龙殿开始坍塌。杜青山背起虚弱的明月，采薇搀着白璃，四人艰难逃出湖底。浮上水面时，朝阳正突破云层。
岸边的杜老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穿蓑衣的老者。他摘下斗笠，露出与临渊将军相似的面容："三百年了..."
杜青山怔在原地。老者却看向采薇手中的灯镜："青蘅当年分魂守镜，如今该物归原主了。"说着取出块青铜残片——正是轮回镜缺失的一角！
镜片归位的刹那，采薇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离。灯镜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而她心口多了朵桃花印记，与杜青山的正好相对。
"这是..."
"相思契。"老者微笑，"比婚契更难得的缘分。"说完身形渐淡，"天门将开，我该去寻青蘅了..."
白璃突然跪下："临渊将军！青丘..."老者摆摆手："白璃仙子，你姐妹续灯之恩，龙族永志不忘。"又对杜青山道，"你体内流着龙狐两族血，好自为之。"
清风拂过，老者已无踪影。采薇腕上却多了条红绳，系着半片青铜镜。杜青山的那条则穿着颗狐牙。
"这是..."
"轮回镜的碎片。"白璃虚弱地解释，"持此可通阴阳，但切记不可..."
她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马蹄声。县令带着衙役汹汹而来："妖人杜青山，速速就擒！"
6. 红尘劫
原来杜二叔临死前竟派人送了密信给官府！衙役们手持黑狗血浸泡的锁链，为首的师爷冷笑："赵员外暴毙，其妻状告你们用妖术害人！"
杜青山刚要辩解，胸口桃花印突然灼痛。他闷哼跪地，皮肤下龙鳞隐现。白璃强撑病体挡在前面："你们中蛊了！"她指向师爷眉心——那里有条蠕动的黑线！
"是杜二叔的傀儡术！"明月惊呼。衙役们却已如提线木偶般扑来。采薇急中生智，将红绳镜片对准太阳——
刺目光芒中，所有"衙役"的伪装融化，露出天眼宗弟子的真容！他们脖颈都缠着肉眼难察的黑气，如牵线般通向远处山巅。
"本体在那里！"杜青山强忍剧痛抓起青铜剑。采薇却按住他："你的龙气..."
白璃姐妹突然手牵手结印："我们送你们一程！"狐火包裹住杜青山与采薇，瞬间将他们传送到山巅。
枯树下，杜二叔的残魂正操控着傀儡线。见二人现身，他独眼露出疯狂之色："同归于尽吧！"残魂如箭射向杜青山心口！
采薇下意识用红绳镜片去挡。镜面映出杜二叔残魂的瞬间，一道天雷劈下，将他彻底击散。余波震得采薇红绳断裂，镜片坠入深渊...
山下传来白璃的传音："快回来！明月不行了！"
杜青山抱起虚弱的采薇，最后望了眼镜片消失的地方。那里生出了株桃树幼苗，在风中轻轻摇曳...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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