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镜中龙吟
1. 残镜引路
明月咽气时，身体化作点点银光消散，唯留那把红伞罩在采薇头顶。伞骨间垂下的银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越声响。
"跟着铃声走。"白璃的声音带着哽咽，"镜湖是青丘与人间的夹缝..."
杜青山背起虚弱的采薇，发现红伞投下的影子竟显出条蜿蜒小径。他们循影而行，山林景物逐渐扭曲——松树生出人脸，溪水倒流上山，甚至月光都凝固成银色丝带悬在半空。
采薇怀中的铜镜碎片突然发烫。她刚掏出来，碎片就飞向远处拼合成残缺的镜面。镜中浮现一片烟波浩渺的湖泊，湖畔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将一条白狐锁进铁笼。
"阿姊的元神！"白璃惊叫。采薇顿觉头痛欲裂，无数陌生记忆涌入：燃烧的狐庙、滴血的青铜剑、还有...面具下那双与杜青山一模一样的眼睛！
杜青山突然跪地抱头，额间银纹迸射金光。采薇脑海中的白璃急道："快用红伞遮住他！龙气要觉醒了！"
伞面刚笼罩杜青山，天边就传来闷雷般的龙吟。铜镜剧烈震颤，映出的景象突变——面具人扯下面具，露出与杜青山七分相似的脸，只是左眼是诡异的金色竖瞳！
2. 血亲真相
"那是...我父亲？"杜青山声音发颤。他记忆深处浮现零星画面：五岁那年，有个戴面具的男人将他交给猎户杜老爹，腰间佩剑正是明月给的这把。
铜镜突然炸裂，无数碎片化作银色蝴蝶引路。穿过迷雾，眼前豁然开朗——一汪蓝得发黑的湖水躺在环形山间，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不存在的星空。
"到了。"白璃指引采薇触摸湖水。指尖刚触及水面，整个镜湖突然沸腾！数百条锁链从湖底射出，缠住杜青山就往水里拖。
采薇死死抓住他的手，却被一同拽入水中。冰冷刺骨的湖水里，她看见骇人景象：湖底矗立着青铜宫殿，殿前柱子上锁着九条白狐，每条尾巴都钉着透骨钉！
最中央的白狐突然抬头，琉璃般的眸子望向采薇。白璃在采薇脑海中痛哭："我的本体！他们用狐族精血养龙脉..."
杜青山挥剑斩向锁链，剑身青丝突然伸长，如活物般缠住柱子。宫殿深处传来怒吼，水流凝成巨手抓来。千钧一发之际，采薇怀中的狐形血玉坠自动飞出，化作三尾白狐咬向巨手。
"明月？！"白璃惊呼。那白狐回头露出与明月相似的眼神，叼起采薇衣领就往水面游。杜青山却被更多锁链缠住，拖向宫殿深处...
3. 青铜秘殿
采薇被甩上岸时，红伞自动撑开护住她。三尾白狐用爪子在水面划出符咒，湖水顿时分开条通道。
"跟我来。"白璃突然能完全操控采薇身体，"明月用残魂为我们开路。"
沿着水阶而下，青铜宫殿的全貌逐渐清晰——这竟是条盘踞的巨龙遗骸！龙牙为柱，龙骨为梁，而杜青山被锁在龙首处的祭坛上，胸口插着七根青铜钉。
"锁龙阵！"白璃声音发抖，"难怪青山有龙气...他真是龙子！"
采薇刚要上前，地面突然钻出无数青铜手臂。三尾白狐嘶叫着扑上去撕咬，自己却被突然飞来的金箭钉在墙上。阴影处走出个戴半边面具的男人，金色竖瞳在暗处发光。
"二十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刻。"男人抬手掀开杜青山的衣襟，露出心口闪烁的内丹，"用狐仙内丹为引，龙子心血为祭，我的天龙大法就成了！"
采薇认出这就是镜中之人。她拼命挣扎，却被无形力量扼住喉咙。男人轻笑着摘下面具——右脸与杜青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左脸却布满龙鳞！
"乖侄儿，还不叫声叔父？"他抚摸着杜青山痛苦扭曲的脸，"当年你爹为条白狐叛出宗门，今日我用他骨血重塑真龙..."
4. 龙魂觉醒
男人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滴在祭坛凹槽里。鲜血顺着龙形纹路流淌，整座宫殿开始震动。杜青山发出非人的惨叫，皮肤下浮现龙鳞纹路。
采薇体内的白璃突然道："我明白了！当年姐姐救的受伤黑龙，就是青山父亲！"她操控采薇咬破舌尖，朝红伞喷出口血雾。
伞面顿时浮现星河图案，一道银光直射男人左眼。他吃痛松手，采薇趁机扑向祭坛，用身体挡住杜青山。
"找死！"男人袖中飞出金箭。采薇闭目等死，却听"铛"的一声——杜青山不知何时挣脱一只手，用青铜剑挡下致命一击！
剑身青丝突然活过来，顺着男人手臂缠绕而上。他惊怒交加："缚龙索？！杜临渊这个叛徒，竟把本门至宝留给你！"
杜青山眼中金光大盛，胸口的青铜钉被一点点逼出。男人见状掐诀念咒，锁着九尾狐的透骨钉同时发光，白璃本体发出凄厉哀鸣。
采薇脑海中的白璃残魂突然脱离，化作白光没入本体。九尾狐猛然抬头，九条尾巴齐齐断裂，化作流光注入杜青山体内！
"不——！"男人想要阻拦已来不及。杜青山长啸一声，声如龙吟，震得整座宫殿分崩离析。他抱起昏迷的采薇跃出水面，身后湖水冲天而起，形成巨大的水龙卷。
5. 双生之契
采薇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山洞里，身下垫着杜青山的外衣。洞外暴雨如注，隐约可见湖面盘旋着龙形水雾。
她试着呼唤白璃，脑海中却再无回应。摸向怀中，血玉狐坠已碎成两半。采薇心头一紧，突然听见微弱的狐鸣。
循声找去，在洞口发现只雪白的小狐狸，正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更神奇的是，采薇竟能听懂它的叫声："恩公...我修为尽失...退回幼态..."
"白璃姐姐？！"采薇小心抱起小狐狸，发现它右耳缺了一角——正是当年她救的那只白狐的特征！
身后传来脚步声。杜青山浑身湿透地走进来，额间银纹已变成金色龙鳞纹。他看见采薇怀中的白狐，眼神复杂："它用千年道行换我觉醒..."
采薇突然发现两人距离不足三尺，却再无电光火花。杜青山苦笑："白璃斩断了我们之间的诅咒，代价是她..."
小狐狸突然跳上采薇肩头，用尾巴扫过她脸颊。采薇脑海中响起白璃虚弱的声音："我与明月本就是双生狐，如今共用一体...倒是你们..."
她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号角声。杜青山脸色骤变："天眼宗的追兵！"他刚拉起采薇，突然闷哼跪地——心口龙鳞纹渗出金色血珠！
"龙气反噬！"白璃急道，"他需要真龙遗物稳定血脉！"
采薇想起什么，从碎成两半的狐坠中取出个微型卷轴——这是方才抱白狐时自动落入她手中的。展开一看，竟是幅地图，标注着"龙泉"二字。
杜青山瞥见地图，瞳孔骤缩："这是...我爹的笔迹！"
6. 风烟再起
暴雨初歇，三人沿着地图指引向深山行进。小狐狸蹲在采薇肩上突然竖耳，林中传来"沙沙"响声。
十几个戴斗笠的黑衣人呈扇形包围过来，为首者掀开斗篷，露出张布满符纹的脸："奉宗主令，取回龙子心血！"
杜青山将采薇护在身后，额间龙纹金光流转。黑衣人同时甩出符箓，空中顿时结成金色大网。小狐狸尖叫着喷出狐火，却只烧出个小洞。
危急时刻，地面突然钻出无数藤蔓缠住黑衣人。一个穿绿裙的少女从树后转出，腕上银镯叮当作响："青丘旧部，恭迎少主归位！"
采薇惊讶地发现，少女身后站着数十个形貌各异的人，共同点是都戴着狐形饰品。最年长的老婆婆颤巍巍捧出块龙形玉佩："老族长预言今日龙狐相会，果然应验..."
杜青山刚接过玉佩，林间突然射来支黑箭，正中老婆婆心口！远处树梢上，戴半边面具的男人缓缓收弓："叛徒都该死。"
他左脸的龙鳞已蔓延到脖颈，金瞳杀意凛然："好侄儿，龙泉里的龙髓我要定了！"说罢化作黑雾消散，余音在林间回荡："我在葬龙岭等你们..."
采薇扶起奄奄一息的老婆婆。老人攥住她的手，塞来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小心...香囊..."话未说完便断了气。香囊自动打开，飞出两只荧光闪闪的蝴蝶，向着深山翩翩飞去。
杜青山握紧龙佩，眼中金光大盛："我知道葬龙岭在哪儿了..."他心口的血迹突然组成个古老符文，采薇肩上的小狐狸顿时炸毛："这是...龙族婚契？！"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