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后潜伏记
(节录自徐佩珩回忆录《逝水留痕》)
文/徐佩珩 图/龙莆尧 编辑/谦坤
(二十一)
不久的一天早晨,初叔慌慌张张从外面跑入屋来对我们说:“老覃(即守忠)和王颜如给两个荷着枪的士兵押着走过,起先老覃想拐弯转入我们这里,但给士兵喝止,他们直向市场那方向去了”我们凑在一起,研究不出一个头绪来,不知是否他的上级因他玩弄职守、不依时推进而拘捕他,或是他在当地干了一些罪恶的勾当而给当地拘留?当午初叔和刘初都去了沙坪,和麦伯会合,商讨怎么样善后自己的生活。我和阿龙也商量,如果是中央下令拘留他们的,那他们便会送到最高机关处理,如果是当地拘留的,因他是上校官阶,当地的小官儿一定留不了他多久即会释放,这于我们很不利,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搬家,然后请示上级,该何去何从。
我立即携带电机搬到查缉所那位姓梁的同学那里暂住,并同时去找合适的房子,这时,梁同学的太太分娩期近,也刚由别处搬来,我们在他那里居住,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我们找过几个房屋都不合适,最后我还是找到了位于龙潭的一间进士第。这是一间很宽大的古老屋,正门横匾上有漆金的“进士第”三个大字,过了门官厅就是天井,中间有一个圆池,种有莲花,已结了不少莲蓬子。正间一厅两房,非常宽大,摆着酸枝台椅等家私,房内有大床、台、柜等,天井那边是一个厨房,有一个耳门通过偏间,以前大概是用做书房或会客房的,里面布置得非常雅致。过了正间有一个大花园,植着各种花卉,花园旁边另有一曲尺形的一厅一房,厅前走廊有一个后门通向街前。据说这家人都在广州居住,只剩一个老媳妇住在娘家,时不时回来打扫一下。那书房本来住着几个未出嫁的少女,后来有几个女子陆续嫁去了,剩下两个怕寂寞,也回了自己的家,只是间中回来住一下。那老媳妇渐觉经济不如前,便将屋的正间放租,我看了十分满意,虽然租金贵一点,但乐得清静,我立即将它租了下来。住下后,我托附近一位大嫂每天代我去市场买餸,买米、买柴及挑水等活也委托她干,我闭门不出,在家中等候消息。
麦伯来找我们,说颜如被扣押后曾在一个士兵的押解下回过住处一次,她说家中尚留有一支手枪,要回来拿出交给当地官府。当晚她仍喝酒,喝醉了便埋怨我们,说是我们打她的小报告,大家都没有理睬她的胡言乱语。同来的士兵十分年轻,不懂事,吃饱了便睡着了。麦伯说,当晚颜如在房间里折腾了大半夜,他听见有砍破木头的声响,有撕碎纸张的声音,也见到焚烧纸张时发出的火光,砍的东西,估计是图章一类,因为破落的声音很短。可惜看不到她到底在干什么,但可以猜测,她是回来毁灭罪证的。
第二天,士兵把她押了回去,在她的房里,留下了一堆灰烬及一些破碎的木头。麦伯说,颜如的旧相识及那一对夫妇一边哭一边大骂王颜如。麦伯要求我们代他们拍一封电报转给守忠的单位,将情况说明,并请示他们是否可以散伙。不久接总台复电,有关单位叫他们就地解散,可怜他们连遣散费也没有。(未完待续 欢迎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