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蝶谷遗梦
蝴蝶谷中，万千彩蝶环绕着水晶祭坛飞舞，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柳寒烟站在谷口，手腕上的蝶印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她曾在这里生活了千万年。
"这里...我梦到过。"她轻声说，不自觉地向前走去。
杜云栖警惕地环顾四周："小心些，传说紫霞峰有进无出，必有其缘由。"
话音刚落，谷中的蝴蝶突然齐齐转向，如一阵彩色旋风般朝两人扑来！杜云栖迅速拔剑，却被柳寒烟按住手腕。
"它们在欢迎我。"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果然，蝶群在距离他们三尺处骤然散开，化作一条流光溢彩的通道，直通祭坛。柳寒烟沿着蝶道前行，每走一步，手腕上的蝶印就明亮一分。
祭坛近看更加震撼——整座水晶台上雕刻着无数栩栩如生的蝴蝶，中央是一个凹槽，形状恰好与柳寒烟的蝶印吻合。
"这..."柳寒烟迟疑地看向杜云栖。
他点点头："试试看。"
柳寒烟深吸一口气，将手腕贴在凹槽上。刹那间，整座祭坛爆发出耀眼的紫光！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紫衣女子怀抱婴儿跪在祭坛前，泪落如雨："以我血脉为引，以我魂魄为祭，愿吾女得蝶魄庇佑，远离灾祸..."
——一个面容阴鸷的男子带兵闯入山谷，正是年轻时的赵参军！他狞笑着举起长剑："蝶仙一族违抗皇命，今日当诛！"
——血光冲天，紫衣女子将婴儿放入木盆推入溪水，自己则转身迎向追兵，化作万千血蝶...
"娘亲！"柳寒烟痛呼一声，跪倒在祭坛前，泪水夺眶而出。那些不是梦境，而是深埋在她血脉中的记忆！
杜云栖连忙扶住她颤抖的肩膀："你看到了什么？"
"我全都想起来了..."柳寒烟哽咽道，"我娘是最后一位蝶仙，为保护我被赵参军所害。这蝶魄香不是诅咒，而是她留给我的守护..."
祭坛上的紫光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正是柳寒烟梦中见过的紫衣女子！她虚幻的手轻抚女儿的脸颊，声音如清风般温柔："烟儿，你终于回来了。"
"娘！"柳寒烟想抓住那只手，却穿过了虚影。
"这只是我留在祭坛中的一缕神识，很快就会消散。"紫衣女子微笑道，"听我说，蝶仙一族世代守护天地灵脉，赵明德为讨好皇帝，欲取蝶魄香炼制长生药。如今他已是知府，权势更大，你千万小心。"
她转向杜云栖，虚幻的目光似能看透人心："年轻人，你心性纯良，烟儿就拜托你了。"
杜云栖郑重行礼："晚辈以性命担保。"
紫衣女子欣慰地点头，身形开始消散："烟儿，祭坛下有娘留给你的东西...记住，蝶魄香的力量源于爱与慈悲，而非仇恨..."
"娘！别走！"柳寒烟伸手想挽留，紫影却已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她的蝶印。刹那间，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流遍全身，手腕上的印记变成了瑰丽的紫金色。
杜云栖轻轻按住祭坛边缘一块不起眼的晶石："令堂说的东西应该在这里。"
晶石按下，祭坛侧面滑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绢册和一枚紫玉簪。柳寒烟取出绢册，只见扉页上写着《蝶魄真经》四字，里面记载着各种蝶仙秘术。
而那枚玉簪通体晶莹，簪头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紫蝶，与她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这是我娘的遗物..."柳寒烟小心地将玉簪别在发间，突然感到簪中传来一阵脉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杜云栖正想说什么，谷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两人回头望去，只见赵参军带着官兵不知用什么方法炸开了洞口，正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妖女！果然在此！"赵参军狞笑着举起一张金丝网，"这次看你往哪逃！"
杜云栖迅速将《蝶魄真经》塞入怀中，拉起柳寒烟："走！"
"往哪走？"柳寒烟焦急地环顾四周，谷地四面环山，根本无路可逃。
赵参军一挥手，数十名官兵拉开弓箭对准他们："交出蝶魄香秘法，饶你们全尸！"
危急关头，柳寒烟发间的玉簪突然发出嗡鸣，祭坛上的所有蝴蝶雕刻同时亮起紫光！整个山谷开始震动，山壁上浮现出无数蝴蝶形状的洞口。
"跟我来！"柳寒烟福至心灵，拉着杜云栖冲向最近的一个洞口。
赵参军气急败坏："放箭！"
箭如雨下，却在接近两人时被一层紫色光罩弹开。柳寒烟和杜云栖顺利冲入洞口，身后的蝴蝶石门随即关闭，将追兵隔绝在外。
洞内幽深曲折，但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发光的蝴蝶图案指引方向。柳寒烟手腕上的蝶印也微微发亮，似乎在呼应着这些标记。
"这条密道应该通往山外。"杜云栖一边走一边翻看《蝶魄真经》，"书上说，蝶仙一族在山中建有四通八达的密道网络。"
柳寒烟轻抚玉簪："是娘亲在指引我们。"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亮光。两人加快脚步，终于走出洞口，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山林，远处可见官道。
"这是紫霞峰南麓，离青萝山有两天路程。"杜云栖辨认了一下方向，"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研读真经，想办法救柳先生。"
他们在林中找到一间猎人小屋，暂时安顿下来。杜云栖生起火堆，柳寒烟则开始认真阅读《蝶魄真经》。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蝶魄香并非单纯的血脉能力，而是一种可修炼的仙术。我娘将它封印在我体内，直到月圆之夜才觉醒。"
她指向其中一页："这里记载着'化蝶术'，练成后可化身千万彩蝶，瞬息千里。"
杜云栖凑近细看，不经意间，他的脸颊擦过柳寒烟的发丝。两人同时一怔，四目相对，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我..."杜云栖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被柳寒烟指尖按住了唇。
"别说话。"她轻声道，眼中含着泪光，"我怕这又是一场梦..."
杜云栖握住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心口："感受到了吗？这颗心为你而跳。"
柳寒烟掌心下的心跳急促而有力，如同她自己的心跳一般。她鼓起勇气，缓缓靠近...
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刹那，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两人如梦初醒，杜云栖尴尬地轻咳一声："我...我去外面看看。"
他匆匆出门，柳寒烟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低头继续研读真经，发现最后一页记载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蝶魄香最高境界'涅槃重生'，可活死人肉白骨，但施术者需付出生命代价。十六年前，吾曾以此术救一重伤书生，后知其姓柳..."
"柳？"柳寒烟猛地站起，"难道父亲就是娘亲救的那个书生？"
她急忙翻到扉页，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若吾女阅至此，切记——涅槃之术逆天而行，万不可轻用！"
柳寒烟若有所思。父亲从未提及他认识娘亲，这其中必有隐情。正思索间，杜云栖神色凝重地回来了。
"有官兵在附近搜查，我们得换个地方。"他收拾好行装，"我刚打听到，柳先生被押往州府大牢了，三日后将在集市广场当众审判。"
"审判什么罪名？"
"勾结妖女，祸乱乡里。"杜云栖沉声道，"这是赵参军的阴谋，他想引你现身。"
柳寒烟握紧玉簪："那就如他所愿！"
"不可鲁莽！"杜云栖按住她的肩膀，"州府戒备森严，我们需从长计议。"
柳寒烟翻开《蝶魄真经》："若我能练成化蝶术，或有一线希望。"
接下来的两天，她废寝忘食地修炼。杜云栖则一边护法，一边研究真经中的阵法篇，准备应对之策。
第二天傍晚，柳寒烟终于成功将一片树叶化为彩蝶。她欣喜若狂："我做到了！"
杜云栖却忧心忡忡："化蝶术消耗极大，你的脸色很差。"
"没关系，为了救父亲，值得。"柳寒烟坚定地说。
当夜，两人悄悄来到州府城外。城墙高耸，守卫森严，但柳寒烟已胸有成竹。她按照真经所载，咬破指尖在杜云栖掌心画了一个蝶形符印。
"这是同命符，可让你暂时拥有蝶魄香的感应能力。"她解释道，"明日我会化作蝶群潜入法场，你在外接应。"
杜云栖紧紧握住她的手："答应我，若有危险，立刻撤退。"
柳寒烟点头，却暗自下定决心——这次，她绝不会再让亲人受到伤害！
黎明时分，州府集市广场上已搭起高台，四周站满了持刀官兵。柳文渊被铁链锁在台中央的木桩上，面容憔悴却神色坚毅。
赵参军高坐监斩台，阴鸷的目光扫视着人群："午时三刻，若妖女不现身，立斩此人！"
人群中，杜云栖压低斗笠，悄悄捏紧了袖中的符纸。忽然，他感到掌心符印一阵发热——柳寒烟开始行动了！
一阵异香随风飘来，广场上凭空出现无数彩蝶，引得众人啧啧称奇。赵参军却脸色大变："来了！布阵！"
官兵们迅速拉开一张金丝大网，网上缀满铜铃。蝶群撞在网上，顿时被弹回，几只蝴蝶甚至化为青烟消散！
"哈哈哈！"赵参军得意大笑，"早料到你会用化蝶术！这'锁仙网'专克你们这些妖孽！"
藏在蝶群中的柳寒烟感到一阵剧痛，被迫现出人形跌落台上。赵参军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终于抓到你了，小蝶仙！"
"烟儿！"柳文渊挣扎着怒吼，"放开她！"
柳寒烟嘴角渗血，却冷笑一声："赵明德，十六年前你杀我娘亲，今日该偿命了！"
她猛地拔下玉簪刺向赵参军咽喉！赵参军仓促闪避，仍被划破脸颊，顿时血流如注。
"贱人！"他暴怒地掐住柳寒烟脖子，"我先杀了你，再取蝶魄香！"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闪过——杜云栖冲破官兵阻拦跃上高台，青锋剑直取赵参军咽喉！赵参军不得不松开柳寒烟，拔剑相迎。
"杜公子，救我父亲！"柳寒烟喊道，同时手腕蝶印大亮，一道紫光射向柳文渊的镣铐，铁链应声而断！
杜云栖边战边退，与柳家父女会合。眼看三人就要被官兵包围，柳寒烟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玉簪上！
"以我精血，唤蝶魄现世！"
玉簪爆发出耀眼的紫金色光芒，整个广场上的蝴蝶图案同时亮起！狂风骤起，无数彩蝶从四面八方涌来，遮天蔽日。
赵参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可能！这明明是蝶仙族长才能施展的'万蝶朝宗'！"
混乱中，杜云栖背起虚弱的柳文渊，拉住柳寒烟："走！"
蝶群为他们开出一条通路，三人迅速逃离广场。身后传来赵参军歇斯底里的吼叫："给我追！格杀勿论！"
柳寒烟因失血过多而脚步踉跄，却仍坚持奔跑。拐过一条小巷后，杜云栖突然拉住她："这边！"
他们钻进一间药铺后院，老板是个白发老者，见状二话不说打开地窖："快下去！"
地窖中别有洞天，竟是一条隐秘通道。老者解释道："老朽曾是蝶仙族药师，这条密道直通城外。"
柳寒烟感激地点头，三人沿着密道前行，终于来到城外山林中。安全后，柳文渊老泪纵横地抱住女儿："烟儿，爹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娘..."
"爹，您认识我娘？"柳寒烟虚弱地问。
柳文渊长叹一声："十六年前，我进京赶考途中遭山贼袭击，重伤垂死。是一位紫衣女子用秘术救了我。后来我听说紫霞峰出事，赶去时只在溪边发现了你..."
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块褪色的绣帕，上面绣着一只蓝蝶："这是她留给我的唯一信物。我带着你隐居青萝山，就是怕赵明德发现你的身份。"
柳寒烟泪如雨下，原来养父十六年来一直在用生命守护她这个非亲非故的孩子！
杜云栖突然警觉地抬头："有人追来了！我们得继续走。"
柳文渊却推开他们："我老了，跑不动了。你们年轻人走，我来断后！"
"不行！"柳寒烟坚决地摇头，突然想起真经上的记载，"我们...我们去蝴蝶谷！那里有娘亲留下的阵法保护，赵明德进不去！"
杜云栖背起柳文渊："走！"
柳寒烟正要跟上，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过度使用蝶魄香的反噬，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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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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