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扒上火车的女人（1）

            （刘玉伟)

          那是1988年的夏天，天气很热，在离宝鸡不远的长青火车站对面的土坡坡上的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位农村妇女。她叫王秀丽，家离这儿还有十多公里远，她虽说是一个快六十岁的女人，但依然风韵犹存。她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王秀丽中等个头，身材匀称，黑黑的细眉，眼睛不大不小，亮晶晶的很有神。高高的鼻梁下，小嘴红唇也很有型。她虽说年过半百，头发依然又黑又亮，据她说，她的爸妈直到七十多岁去世时，头发都是黑的多白的少。

        王秀丽是抗战胜利那年结的婚，她的丈夫在他们新婚不久，就当兵去了。她丈夫因左胳膊受了伤，在渡江战役前就退伍了。他回到村里后，刚一解放就当上了村里的大队党支部书记。他比她大十岁，他们结婚那年，他是一个快三十岁的，英俊结实的小伙子。她那年还不到二十岁，经人介绍后，他俩是一见钟情，年初认识后春节就举办了婚礼，按现在时髦的说法，他俩也算是闪婚。

        1949年春节以后，王秀丽生下一个大胖小子，那年是牛年，他们家里又买回一头牛来，他们就给大儿子取名叫大牛。五年后生了二儿子二牛后，她就再也没有怀孕过。

        大牛十八岁当兵，在部队的十年里，也是从班长到排长再到连长。大牛从部队转业后，分配到了西安电磁厂，在保卫科当副科长。1981年已经三十一岁的大牛，和厂里的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工结婚，1982年有了一个女儿后，在那个计划生育很严格的年代里，大牛和媳妇就领了独生子女证。他们一家三口一直在电磁厂的家属院里，和岳父岳母们住在一起，他岳父岳母退休前也是电磁厂的工人。

        二牛从小就不爱学习，小学毕业后就回村里劳动了。他论长相也是个俊小伙子，论身体在村里也是最棒的的一个，他夏天喜欢光着上身在地里干活，那胸肌和腹肌也是有模有样。

         村里的一个姑娘小花喜欢上他后，两个人都才十七八岁时就睡在一起了，而且小花没结婚就怀孕了。小花比二牛小几个月，也是村里数得上的漂亮姑娘，尤其是她那两个早早发育起来的乳房，更是让村里的男人们看了都直流口水。

        王秀丽清楚地记得，那是1971年的夏天，大队在一小队的打麦场上放映电影《红灯记》，二牛和小花跑到河边的树林里谈恋爱，二牛一把搂着小花就亲了起来，小花想推开他，他劲大如牛，一个大手搂着她的腰，另外一个大手就摸在了她的胸乳上。小花瞬间整个人都软了，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二牛很快就扯掉了小花的衣服，他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有一天晚上，小花对爸妈说要去女同学家玩，晚上就住在女同学家不回来了。但是，她又来到了二牛那里，两个人又睡在了一起。第二天早上，小花的妈妈在路上，碰见了小花那个女同学的妈妈，一问才知道小花根本就没有在他们家住过。小花女同学的妈妈又对小花的妈妈说:“我听我们家女子说，你们家小花和二牛好上了，她早就和二牛睡到一起了。”

         小花妈一听此话就火冒三丈，气轰轰地跑到二牛家，一脚踢开了二牛住的屋门。小花和二牛还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二牛坐起来瞪了小花妈几眼，说:“你也不要发火，我们两个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小花不跟我，别的男人也不会要她了。你要是成全我们，我还会认你和孝顺你这个丈母娘，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不认你，小花也不会回去，她一天都离不开我！”

        二牛又故意在小花脸上亲了几下，小花妈气得脸都白了。她想过去拉小花，又见二牛赤身裸体，就站在原地说:“呸呸呸！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去找你爸妈说说这个理！”二牛嘿嘿一笑说:“我爸妈昨天就去我姥姥家了，他们要是在家，我也不敢让小花来我家过夜。”

        小花想穿衣服，被二牛紧紧抱着动弹不得。她使劲推开二牛说:“妈，你就别逼我了，我这辈子非二牛不嫁！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小花的妈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摇一摇头，就哭着从二牛家里出来了。二牛没有花一分钱彩礼，就把小花娶回家了。他们俩人那年还不到十八岁，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无法领到结婚证，他们的大儿子小虎都两岁多了，他们才办了结婚证，才给小虎上了户口。

         二牛和小花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小羊，因为计划生育，他们也不敢再要了。他们虽然也采取了一些措施，小花还是怀孕了两三次。前两次是他们主动到县医院做了流产手术。第三次让村里管计划生育的人知道后，就把小花拉到县医院，给小花做了绝育手术。

刘玉伟，2025年8月4日于西安市大明宫铁路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