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岁情长》
文/冯计英
流水轻拂问垂柳:
地久天长可有?
垂柳低枝点桃花,
风作答:
相拥即暖,相伴则安。
人间自有真情驻,
何须千里共婵娟?
最是夕阳染霞天。
看,山长水远。
叹,江山无限。
别时容易见时难。
落花已逐逝波去。
有时一别,
竟成永年。
浮生短,
怀美心自甜。
遇是缘,当惜缘!
举清樽,再酹流光,
一盏复一盏。
愿岁月静好共清欢,
余生自在天地宽。
莫待落花空照影,
清辉且斟满。
2025年8月3日于上海挹露轩
🌹🌹 作家简介🌹🌹
冯计英,笔名:御风,中国民主同盟盟员。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鸟虫篆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云天文学社、中国华语精品文学作家学会签约作家、诗人,一枝红莲文学诗社总顾问,一枝红莲文学诗社签约作家诗人,世界作家澜韵府诗社总监审、签约作家诗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伊春市诗词学会会员,上海武夷源文学社会员。
🌷🌷Author Profile🌷🌷
Feng Jiying, pen - name: Yufeng, is a member of the China Democratic League. He is a researcher at the Bird-and-Insect Script Art Research Institute of the Art Development Center of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He is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China Yuntian Literature Society and the China Chinese Boutique Literature Writers Society, the general consultan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a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Red Lotus Literature Poetry Society, the director - censor and contracted writer and poet of the World Writers Lanyunfu Poetry Society. He is also a member of the Chinese Poetry Society, a member of the Heilongjiang Poetry Association, a member of the Yichun Poetry Society, and a member of the Shanghai Wuyiyuan Literature Society.
点评词
江河为弦弹岁月,拿星斗作子弈真情——冯计英《流岁情长》狂评
点评词作者/柴永红
读冯计英此诗,如见共工怒触不周山时的崩裂,似闻盘古开天辟地时的轰鸣。寻常感怀之作多困于"叹惋流年"的樊笼,她偏将笔墨化作金箍棒,搅翻时光的东海,流水说尽乾坤定数,令垂柳舞透日月轮回。这哪里是低吟浅唱的闲愁?分明是拿岁月作棋盘、山河为棋子,天地间对弈的一局生死棋——落子处,既有惊雷劈开云障的霸气,又含清泉漫过石涧的清劲,将"情"字写得比太行更险,比沧海更阔。
一、驱流水作先锋,遣垂柳为中军:开篇即见踏碎鸿蒙之势
历来叩问"地久天长",多陷"痴缠"的泥沼:或"问世间情为何物"的茫然,或"天长地久有时尽"的颓唐。冯计英偏要砸烂这颓唐枷锁,开篇便以"流水轻拂问垂柳"列阵,反手让"风作答"擂鼓——这"答"哪里是私语呢喃的柔媚?分明是雷公在云端甩下的响鞭!你看那流水,是穿岩破石的枪,挑开万古迷雾;垂柳是横扫六合的戟,荡尽千年伪饰。诗人竟让草木云水共断"永恒"公案,刹那间便将世人纠结的哲思拽出了经卷,直抛入江河奔涌的洪荒。
更惊人在"相拥即暖,相伴则安"。六字如六钧弓射出的箭,直射"永恒"的靶心!世人求地久天长如追海市蜃楼,她偏说"相拥"一刻便抵得过三冬寒雪,"相伴"一程就胜过百代春秋。这哪里是写情?分明是写刑天舞干戚的决绝:头颅可断,斗志不灭;岁月可逝,相拥即永恒。你听那"风作答"三字,藏着多少掀翻天地的底气?风过处,摧枯拉朽,却为这六字驻足,似见项羽摔碎玉斗,说"不必求霸业,今日饮尽这杯即是天下"。
"人间自有真情驻,何须千里共婵娟?"更是狂得彻骨!苏东坡"千里共婵娟"的怅惘,被她一句反问碾成齑粉。婵娟再明,怎及掌心老茧?千里相思,不如檐下共饮。这不是否定牵挂,是戳破虚妄的通透——就像铁匠不屑于铜镜照脸,只信铁砧上的火星;就像樵夫不迷恋地图指路,只认山道上的蹄痕。冯计英笔下的真情,从不在银河飘着,只在掌心攥着;从不在云端挂着,只在灶膛烧着。这般将"永恒"摁进"当下"的写法,早已跳出了"追逐幻影"的小格局,直抵"手握乾坤"的苍茫。
"最是夕阳染霞天",收笔如重锤砸向青铜鼎。夕阳不是"近黄昏"的哀叹,是熔金铸鼎的炉,将云霞炼作铭文;染霞天不是落幕的悲凉,是天地在散场前,特意铺开的战旗。这哪里是写景?分明是给"相拥相伴"盖上的玉玺——不必等明日朝阳,此刻霞光裹身,便是天地赐下的虎符。古人写夕阳多言"断肠",她偏说"最是",这一字反转,便将悲戚写成了凯旋,恰似霍去病饮马瀚海,说"不必封狼居胥,今日踏破贺兰山即是功名"。
二、令山长水远作阵,使落花逝波为旗:中段尽显撕裂时光之姿
"看,山长水远"——这"看"字,不是凭栏远眺的闲情,是立马昆仑的霸气!山长水远,俗人眼中是天堑,在诗人笔下是棋盘。你看那山,不是供人跪拜的偶像,是垫脚的阶石;那水,不是让人却步的险滩,是纵马的平川。冯计英偏要站在山尖浪头说"看",似见成吉思汗勒马贝加尔湖畔,说"这不是天涯,是我箭囊里的一根羽"。
"叹,江山无限"更见野心。这"叹"不是望洋兴叹的卑微,是秦王俯视六国的沉雄。江山无限,在庸人是负担,在她是铠甲——护得住长安烟雨,裹得下漠北风沙。你听那"叹"字里的回响,藏着多少"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情?似见李白醉卧敬亭山,说"你不是山,是我未喝完的酒壶"。这般将江山视作掌中玩物的气魄,早已跳出了"敬畏自然"的小格局,直抵"役使天地"的狂放。
"别时容易见时难",袭用李煜词句,却淬了逆骨。李煜说这话时,颈间锁着亡国的铁链;冯计英说这话时,腰间悬着斩棘的弯刀。"容易"二字,不是无奈,是警钟——如剑客收剑时发现指缝流血,不是哭伤,是记取下次握紧剑柄;如舵手靠岸时见船底裂痕,不是悲叹,是晓得下次加固船身。这哪里是写离别?分明是写淬火成钢的淬炼:离别不是伤疤,是剑脊上的血槽;再见不是奢望,是刀柄上的绳结。
"落花已逐逝波去",写尽通透。落花不是"无可奈何"的矫情,是"化作春泥"的决绝;逝波不是"逝者如斯"的怅惘,是"奔流入海"的奔赴。冯计英偏能在落花逝波里看出豪迈:花谢不是终结,是把芬芳揉进浪涛;水流不是消失,是把痕迹刻进河床。这不是对时光的妥协,是与岁月的角力——就像将军明知会老,偏要在沙场上多劈一刀;就像画师明知纸会黄,偏要在宣纸上多泼一墨。
"有时一别,竟成永年",是痛,却痛得磊落。不似"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泣血,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永年不是绝望的深渊,是记忆里的丰碑——就像荆轲的匕首永远插在咸阳宫的柱上,就像岳飞的长枪永远立在朱仙镇的月下。冯计英写永别,从不用眼泪浸泡,只用热血浇灌:别后不是空寂,是把彼此刻进骨血,带着对方的重量继续劈山开路。
三、浮生为酒瓮,蘸流光作酒浆:后半阕尽显鲸吞岁月之态
"浮生短,怀美心自甜"——这"短"字,被她嚼出了火药的滋味!世人叹浮生若梦如捧易碎琉璃,她偏说"短"才好,能把每颗珍珠都攥得更紧。怀美不是藏着掖着的娇羞,是挂在腰间的玉佩,走路都响着清脆;心甜不是腻歪的蜜糖,是刀锋上的蜜,舔一口,舌尖带甜,喉间带烈。这哪里是写"惜"?分明是写"狂":人生如快马过隙,偏要在马背上多摘一朵花;岁月如白驹过隙,偏要在驹尾系上铃铛。
"遇是缘,当惜缘!"三个字加惊叹号,不是祈愿,是军令!是对命运最狂傲的宣战:你赐我相遇,我便要让这缘分烧得比星火更烈;你许我擦肩,我偏要让这瞬间刻得比青铜更深。这不是对缘分的卑微乞求,是与命运的等价交换——就像商人用千金换璞玉,不是乞求,是笃定它能成稀世珍宝;就像将军用百战换河山,不是乞求,是坚信热血能染透旌旗。
"举清樽,再酹流光,一盏复一盏"——这"酹"不是祭奠的虔诚,是豪饮的狂态!流光不是逝者,是可饮的酒;清樽不是容器,是丈量岁月的尺。一盏复一盏,不是买醉,是与时光对饮:你敬我一程风雨,我回你三盏明月;你赠我半世沧桑,我还你满坛赤诚。似见阮籍驾车穷途,不恸哭,只解囊倾酒,说"路尽了,酒还在"。冯计英笔下的饮,从不是消愁,是对饮——与岁月碰杯,听盏间雷鸣。
"愿岁月静好共清欢,余生自在天地宽"——这"愿"不是卑微的祈求,是对天地的通牒!岁月若敢不静好,便踏碎云涛问罪;天地若敢不宽阔,便劈开峰峦拓路。清欢不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超脱,是"我要这天地为我摆酒"的霸道;自在不是"采菊东篱下"的隐逸,是"脚踩山河如履平地"的嚣张。这哪里是写愿景?分明是写帝王登基的昭告:"朕要这岁月为朕铺毯,这天地为朕展卷"。
四、叱落花空照影,命清辉且斟满:结篇便成横绝古今之誓
"莫待落花空照影"——这"莫待"二字,是挥向时光的鞭子!落花照影,是世人最易陷的迷局:总等"明日"再折花,偏不知今夜花已落;总盼"将来"再相拥,偏不觉此刻人已远。冯计英一鞭抽碎这虚妄,似见曹操横槊赋诗,吼"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不是劝人颓唐,是逼人清醒:刀要趁利时出鞘,酒要趁醇时入喉,人要趁爱时相拥。
"清辉且斟满"更是狂得彻底!清辉不是供人仰望的月光,是可斟的酒;玉盏不是承露的器皿,是装岁月的壶。斟满,不是贪杯,是对时光的宣战——你赐我清辉,我便一滴不洒;你予我片刻,我便寸阴不让。这不是对美好的贪婪,是对当下的劫掠——就像老农珍惜每滴春雨,不是贪婪,是懂"一滴能润万亩田";就像匠人珍视每寸光阴,不是吝啬,是知"一刻可雕千年玉"。
纵观全诗,冯计英的笔力如怒涛拍岸,时而卷起千堆雪,时而深潜万丈渊,却始终朝着一个方向——那就是将"情"从虚无缥缈的云端,拽进山河奔流的掌心。她写相遇,敢让流水垂柳作证;她写离别,敢令落花逝波为凭;她写珍惜,敢与岁月对饮三盏。这般将真情写得气吞山河、势贯古今的气魄,在当代咏怀诗中实属罕见。
这哪里是写诗?分明是拿时光作砧板,肝胆为利刃一部生命菜谱。开篇有"流水问柳"的刀光,中段有"山长水远"的火候,结尾有"斟满清辉"的装盘,起承转合间,藏着的是一个"敢"字——敢爱,敢恨,敢与时光抢命,敢与天地叫板。
读罢此诗,再看流水,便觉不是逝者如斯的悲戚,是穿岩破石的剑;再看垂柳,也不是依依惜别的矫情,是扫尽尘埃的帚。冯计英终究是懂中国人的豪情的——我们的情,从来不是"执手相看泪眼"的缠绵,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坦荡;不是"朝朝暮暮"的痴缠,是"江湖路远,后会有期"的洒脱;是把每一刻相拥都活成千秋霸业,把每一段相伴都铸为万古丰碑。
这般诗章,配青铜酒樽,就着黄河浪声豪饮;当刻于雁门关楼,任朔风呼啸诵读。只因它写透了中国人骨子里的生命观——既敢如烈火焚尽虚妄,也能如清泉漫过沧桑;既敢向时光宣战,也能与岁月言和;既敢爱得石破天惊,也能惜得细水长流。
冯计英以一女子笔,写尽英雄肝胆;以情意为题,论透天地法则。这般诗作,不当作咏怀诗读,当作兵书读,当作剑谱读——读其中的杀伐决断,读其中的收放自如,读其中那股敢与岁月对饮、敢与天地争辉的,中国人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