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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青冥封印
晨雾笼罩着青冥山崎岖的山路，两道身影在嶙峋怪石间敏捷穿行。
"地图显示龙眼就在前面山谷。"宁青娥拨开挡路的藤蔓，露出后面陡峭的山崖，"需要从这边下去。"
云寄桑上前查看地形。崖壁近乎垂直，但有不少突出的岩石和树根可供攀援。他回头看向宁青娥："我先下，你跟在我后面。"
宁青娥摇头，举起手腕上发光的龙形印记："现在该我保护你了。守龙人对龙眼有感应，我先下去探路更安全。"
云寄桑皱眉，目光落在她手腕上。自从生死门仪式后，那个印记就与他的龙噬咒同步变化，颜色从金红逐渐转为暗金，形状也更加清晰。每当月圆之夜，两人身上的印记都会同时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通过这联结慢慢渗透。
"小心些。"他最终让步，从行囊中取出一捆绳索系在宁青娥腰间，"有异常立刻拉绳。"
宁青娥点头，转身开始攀援而下。她的动作灵巧如猫，很快消失在雾气中。绳索一点点放长，云寄桑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另一端传来的动静。
突然，绳索剧烈抖动三下——约定的危险信号！
"青娥！"云寄桑心头一紧，不假思索地抓住绳索飞速下滑。雾气在耳边呼啸而过，岩壁上的尖石划破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下到约二十丈处，眼前豁然开朗——崖壁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洞口，宁青娥正站在洞口平台，朝他挥手。
"你没事？"云寄桑落地后急忙检查她是否受伤。
宁青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不这么说，你会这么快下来吗？"
云寄桑一愣，随即无奈摇头："胡闹。"语气却无责备之意。
"看这个。"宁青娥指向洞口石壁，上面刻着与合体罗盘相似的纹路，"龙眼就在里面，但我感觉...有什么在阻挡我进入。"
云寄桑仔细观察纹路，发现其中暗藏机关："需要守龙人之血激活。"他指向纹路中央的凹槽，"试试把你的印记按上去。"
宁青娥迟疑一瞬，将手腕贴在凹槽处。龙形印记与凹槽完美契合，顿时金光大盛。整面石壁上的纹路逐一亮起，最终汇聚成一道光门。
"走。"云寄桑握住宁青娥的手，两人并肩踏入光门。
门内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甬道，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石，照亮了刻满古老符文的石壁。空气潮湿沉闷，带着淡淡的硫磺味，越往下走，温度越高。
"这些符文..."宁青娥轻触石壁，"是封印的一部分。有人在千年前就设置了防护。"
云寄桑点头："看风格像是上古方士的手笔。《葬经》中提到过，大禹治水时曾封印九处龙眼以平定水患。"
甬道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有一座三层祭坛，坛顶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与他们在生死门和隐龙真穴见过的极为相似，只是颜色更偏向深蓝。
祭坛周围的地面上刻着七个凹槽，排列如北斗七星。每个凹槽中都有一盏青铜古灯，灯芯焦黑，似乎很久未被点燃。
"这就是龙眼..."宁青娥声音发颤，手腕上的印记突然灼热起来，"我感觉到了...龙脉之力..."
云寄桑胸前的咒印也同步发热，他强忍不适，仔细查看祭坛。坛身上刻满了细密的文字，最上方八个大字格外醒目："血脉相连，生死与共"。
"和生死门里的提示一样。"云寄桑若有所思，"看来加固封印也需要我们共同完成。"
宁青娥展开《地脉图》竹简，对照上面的记载："需要以守龙人之血点燃七盏古灯，同时承天血脉诵念封印咒语。"她看向云寄桑，"但你的龙噬咒..."
"无妨。"云寄桑摇头，"开始吧。"
宁青娥咬破手指，依次将血滴入七盏古灯。每一滴血落下，灯芯便自动燃起金色火焰。当第七盏灯亮起时，七道火光同时射向祭坛顶端的水晶球，球体顿时光芒大盛。
云寄桑站在祭坛前，双手按在坛身上，开始诵念竹简上记载的咒语："天地玄黄，龙脉归藏；七星为引，封禁四方..."
随着咒语声，水晶球旋转起来，投射出无数光点在石室顶部，形成一幅浩瀚星图。宁青娥手腕上的印记突然脱离皮肤，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星图。云寄桑胸前的咒印也同时离体，与金光在星图中交织盘旋。
"啊！"宁青娥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滔天洪水、崩裂的大地、从天而降的火雨...最后是一双冰冷的金色龙瞳，直视她的灵魂深处！
"青娥！"云寄桑中断咒语，一把扶住她。
宁青娥浑身颤抖，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我看到了...烛阴的真面目...它不是龙，是...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
云寄桑面色凝重："先完成封印。"
他重新开始诵咒，这次宁青娥强忍痛苦加入，两人声音合二为一。星图中的两道金光逐渐融合，最终化作一条光龙，呼啸着钻入水晶球中。
球体由蓝转金，又由金转蓝，最终定格为纯净的碧绿色。一道光柱从球体射出，直透石室顶部，消失在天际。
"成功了..."宁青娥虚弱地微笑，随即昏倒在云寄桑怀中。
云寄桑轻抚她苍白的面颊，突然感到胸前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原本已经稳定的龙噬咒正在疯狂蔓延，金色纹路如藤蔓般爬满全身！更奇怪的是，宁青娥手腕上的印记也在同步变化，颜色逐渐加深。
"这是..."云寄桑惊疑不定，却感到体内龙脉之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充盈。咒印带来的不再是痛苦，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
宁青娥悠悠转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云寄桑布满金纹的脸庞。她惊呼一声，随即发现自己手腕上的印记也变成了同样的金色。
"不疼..."她惊讶地活动着手腕，"反而感觉...很温暖。"
云寄桑帮她坐起来："龙噬咒变异了。似乎...我们之间的联系更深了。"
宁青娥查看竹简，发现最后多出了一行之前没有的文字："双印相合，命脉相连；同生共死，方见真龙。"
"母亲说的没错..."她轻声道，"守龙人与承天血脉本就是一体两面。"
云寄桑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宁青娥脸色一白："末日景象...还有烛阴的眼睛。"她抓住云寄桑的手，"它不是想控制龙脉，是想...吞噬龙脉！一旦七星连珠，七个龙眼的封印会同时减弱，那就是它最好的机会。"
云寄桑目光一凛："所以我们必须在七星连珠前加固至少三处封印。青冥山是第一个，接下来..."
"最近的是赤焰谷和玄冰渊。"宁青娥指向竹简上的标记，"但都在百里之外，我们时间不多了。"
云寄桑站起身，顺手将她拉起："先离开这里。封印刚加固，龙脉波动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两人循原路返回，走出洞口时已是黄昏。夕阳将云海染成血色，远处群山如黛，景色壮美却莫名透着几分凄凉。
"今晚在山脚找个地方休息，明早赶往赤焰谷。"云寄桑说着，突然身体一晃，扶住岩壁才没跌倒。
"你怎么了？"宁青娥急忙扶住他。
云寄桑摇头："没事，只是..."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溅在岩石上触目惊心。
宁青娥脸色大变，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只见金色咒纹已经蔓延至心口，形成一个狰狞的龙首图案，龙眼处两点猩红，仿佛随时会睁开。
"龙噬咒反噬！"她声音发颤，"是因为动用龙脉之力加固封印..."
云寄桑强忍痛苦擦去嘴角血迹："不碍事...先下山..."
宁青娥不由分说架起他，小心沿山路下行。云寄桑想推开她自己走，却发现四肢越来越无力，最终只能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夜幕降临时，他们找到一处猎户遗弃的木屋。宁青娥生起火，又从行囊中找出药草熬煮。药香很快充满小屋，却掩不住云寄桑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喝下去。"宁青娥扶起他，将药碗送到唇边。
药汁苦涩难当，云寄桑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一饮而尽。药效很快发作，他胸前的咒印稍稍暗淡，但龙首图案依然狰狞。
"你早知道会这样，是不是？"宁青娥突然质问，"知道动用龙脉之力会加速咒力发作，还坚持要加固封印！"
云寄桑避开她的目光："总得有人做。"
"你！"宁青娥气得眼眶发红，"你总是这样！跳崖也是，挡箭也是，现在又是！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云寄桑怔住，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嘴唇，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他缓缓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滴。
"抱歉..."他声音轻柔，"下次一定先告诉你。"
宁青娥拍开他的手："还有下次？"话虽如此，语气已经软化。
云寄桑微微一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血中竟带着细小的金色光点，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怎么会这样..."宁青娥惊慌失措，"药应该起效了..."
云寄桑却盯着那些光点，若有所思："不是恶化...是转化。"他指向胸前的咒印，"你看，龙首图案在吸收这些金光。"
宁青娥仔细观察，果然看到那些金色光点正被咒印缓缓吸收，而龙首图案随之变得更加清晰。
"这到底是好是坏？"
云寄桑摇头："不确定。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先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宁青娥勉强点头，扶他躺下，自己则坐在火边守夜。夜深人静，只有柴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她看着云寄桑沉睡的面容，思绪万千。
从初遇时的互相猜疑，到如今的生死与共，不过短短数月，却仿佛走过了一生那么长。她轻轻抚摸手腕上的金色印记，感受着其中流淌的奇异力量——那是与云寄桑生命的联结，比任何誓言都更加牢不可破。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巴，如同泪痕。
次日黎明，云寄桑的状况出乎意料地好转。虽然金色咒纹未退，但气色明显恢复了许多。两人简单收拾后即刻启程，向东南方的赤焰谷进发。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溪流边休憩。宁青娥清洗着野果，突然听到林间传来异响。
"有人！"她低声警告，迅速躲到树后。
云寄桑早已警觉，闪身藏在一块巨石后。片刻后，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摸到溪边，正是北境王府的侍卫！
"搜仔细点！"领头的低声道，"王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头儿，那小子真这么重要？"一个年轻侍卫问，"不就是个前朝余孽吗？"
"闭嘴！"领头厉喝，"那是'承天血脉'，关乎王爷大计！赶紧找，他们肯定往赤焰谷去了！"
宁青娥与云寄桑交换了一个眼神。北境王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又是如何确定他们会去赤焰谷？
黑衣人很快离开，两人从藏身处出来。
"有内奸？"宁青娥猜测。
云寄桑摇头："更像是...追踪法术。"他掀起衣袖，露出手臂内侧一个不起眼的红点，"昨晚睡梦中我感到刺痛，以为是蚊虫。现在想来，应该是被人下了'血引符'。"
宁青娥倒吸一口凉气："能解除吗？"
"需要特定的法诀。"云寄桑思索道，"不过...或许可以将计就计。"
他在宁青娥耳边低语几句，后者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半个时辰后，北境王府的侍卫发现了溪边遗落的一块布条，上面沾着血迹。
"找到了！"领头兴奋道，"他们往西去了！快通知王爷！"
等追兵远去，溪边的大树树冠中，云寄桑和宁青娥悄然落地。
"能误导他们一段时间。"云寄桑拍拍身上的树叶，"我们抓紧赶路。"
两人改走山路，避开官道，行进速度却丝毫不减。云寄桑的金色咒纹似乎赋予了他更强的体力和感知能力，而宁青娥手腕上的印记也时常微微发热，指引着正确方向。
日落前，他们登上一座小山丘。远处，一片赤红的山谷在夕阳下如同燃烧的火焰，蒸腾的热气扭曲了上方的空气。
"赤焰谷..."宁青娥展开竹简，"据记载，这里的地下火脉是龙脉分支，常年喷发地火，温度极高。"
云寄桑点头："需要准备隔热之物。"他指向山坡上的某种多肉植物，"那是'寒烟草'，汁液可以暂时隔绝高温。"
两人采集了大量寒烟草，将汁液涂抹在衣物和皮肤上。一股清凉感立刻传遍全身，连呼吸都变得清爽起来。
"有效！"宁青娥惊喜道，"能维持多久？"
"大约两个时辰。"云寄桑估算道，"足够我们进入谷心完成封印。"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笛声，如泣如诉，令人毛骨悚然。云寄桑脸色骤变："玄阴阁的追魂笛！鸠无涯的人也来了！"
宁青娥握紧腰间长剑："三方追捕，我们..."
"改变计划。"云寄桑当机立断，"我引开他们，你独自去加固封印。"
"不行！"宁青娥斩钉截铁，"要去一起去！"
云寄桑按住她的肩膀："听我说，赤焰谷的封印需要守龙人之血，只有你能完成。我会尽量拖住他们，然后去找你汇合。"
宁青娥还要反对，笛声却越来越近。云寄桑突然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了一下："相信我。"
不等回应，他已纵身跃出，向着笛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宁青娥咬咬牙，转身朝赤焰谷奔去，心中默念：一定要活着回来...
赤红如血的山谷中，一场关乎天下命运的追逐就此展开。而在他们看不到的九天之上，七颗星辰正以肉眼难察的速度缓缓靠近，命运的倒计时已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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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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