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太平·一元劫引》
【醉太平】
龙蛇起渊,星斗移躔。
谁把那生气偷传?引得个江湖血战!
玄阴火炼纯阳剑,青云观锁山河变。
到头来,葬者乘气是虚言!
【驻马听】
地脉牵连,九重天机藏素笺;
天枢闪现,七星光耀映冰蟾。
玉阳拂尘扫狼烟,挽晴剑气冲霄汉。
莫问缘,一元劫数应谁验?
【收尾】
休道是陶侃遗篇,怎及那麦芽糖甜?
只落得新晴旧虹两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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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脉惊变
山雨欲来风满楼。
程云归立在悬崖边,青衫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巽位。这是十年来第一次,祖传的"璇玑盘"出现如此剧烈的反应。
"生气异动,龙脉移位..."他喃喃自语,修长的手指拂过罗盘上斑驳的铜锈。这方传了七代的风水至宝,此刻竟微微发烫。
远处终南山主峰笼罩在铅灰色云层下,山脊走势如卧龙突遭惊雷,原本平顺的龙脉气象竟显出几分狰狞。程云归眉头紧锁,想起师父临终所言:"一元运行之气,在天则周流六虚,在地则发生万物...他日若见龙脉异动,便是劫数将至。"
山道忽然传来急促马蹄声。程云归袖中滑出三枚铜钱,指间一搓便成卦象——坎上艮下,蹇卦。有险难在前,却不得不往。
"程先生!"黑衣汉子滚鞍下马,胸前青云观标记已被血染透,"观主...观主命我来..."话未说完,一支乌黑弩箭穿透他的后心。程云归闪身接住坠马的汉子,触手却是一把冰凉匕首直刺咽喉!
电光火石间,程云归双指夹住刃尖,发现匕首上刻着玄阴派蛇纹。他震断匕首,那"伤者"却狞笑着喷出黑血:"玄阴派...问候程家最后传人..."
山道上传来整齐脚步声,十二名青云剑士呈天罡阵围来。为首老者仙风道骨,拂尘轻扬:"云归师侄,十年不见,可还认得师叔?"
程云归瞳孔微缩。玉阳子,当年师父暴毙时唯一在场之人。
"龙脉异动,天下将乱。"玉阳子叹息如春风化雨,"唯有《地脉图》可定乾坤。师侄何必固执?"
罗盘在程云归掌心发烫。他忽然明白,这场追杀与龙脉突变本就是一局。袖中铜钱再次起卦——这次是震上坤下,复卦。阴极阳生,绝处逢活。
"师叔可知,"程云归突然朗笑,"生气藏于地中,人不可见,惟循地之理以求之?"话音未落,他足尖点地,崖边巨石轰然塌陷。烟尘中青影如鹞子翻身,直坠万丈深渊。
玉阳子拂尘卷住一片衣角,脸色骤变:"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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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玄阴照影
黑暗。潮湿。以及深入骨髓的疼痛。
程云归在暗河中浮沉,右肩箭伤被冰水泡得发白。他记得坠崖时借山势布下的"水龙局",记得玉阳子那声撕心裂肺的"地脉图",更记得暗河尽头那盏飘忽的灯火。
"醒了?"清冷女声带着几分警惕。程云归睁眼,看见火光映照下的素白面纱,和面纱上绣着的银线蛇纹——玄阴派嫡传标记。
女子双指搭在他腕间,指尖冰凉如玉石:"奇经八脉俱损,居然还能活着。"她突然掀开程云归衣襟,露出胸口七星痣,"果然...天枢地脉的传人。"
程云归猛地扣住她手腕,却触到一道狰狞疤痕。女子冷笑抽手,面纱被气流掀起一角,露出下颌处火焰状胎记。
"苏..."程云归怔住。十年前玄阴派灭门夜,他随师父途经火场,救出的那个满脸血污的小女孩,下颌就有这样的胎记。
烛火噼啪炸响。女子突然拔剑抵住他咽喉:"程家人也配提那个名字?"剑身映出她含霜的眸子,"苏挽晴早死在火里了。现在你面前的是玄阴派首座,江湖人称'血罗刹'。"
洞外传来夜枭啼叫,三长两短。苏挽晴神色骤变:"青云观的搜山信号。"她剑尖轻挑,将程云归包袱划开,一卷泛黄绢帛飘落——《地脉图》。
"果然是为了这个。"她弯腰拾取,突然被程云归握住脚踝。男子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某种奇异共鸣在两人经脉间流转。
"别碰..."程云归声音嘶哑,"图上有..."
苏挽晴已展开绢帛,却见空白一片。她怒极反笑:"耍我?"剑锋划过程云归脸颊,血珠滴在图卷上,竟显出蜿蜒山脉图形,其中一道赤线正如活物游动。
"血脉禁制?"苏挽晴惊疑不定。程云归勉力撑起身子:"你我体质特殊...我是纯阳,你是玄阴...生气运行之理..."
洞外脚步声渐近。苏挽晴突然割破自己手掌,将血按在图卷上。整张《地脉图》骤然亮起,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其中终南山处光点如血日当空。
"原来如此。"她眼中闪过异彩,"生气磅礴乎大化,贯通乎品汇...玉阳子要找的不是图,是龙穴!"
程云归正欲开口,洞口巨石轰然炸裂。玉阳子白须飘飘踏尘而来:"好一对璧人。"他目光灼灼盯着血图,"天枢地脉传人与玄阴圣女,阴阳合璧方能激活地脉...妙哉!"
苏挽晴剑花一挽护在程云归身前:"老匹夫!十年前你血洗玄阴派,今日该偿命了!"
"傻孩子。"玉阳子拂尘轻摆,"若无玄阴派八十一条人命为祭,哪来的'生气一元阵'?"他突然袖中飞出一道金符,"今日借二位精血一用!"
程云归猛地将苏挽晴推开,金符贴在他眉心炸开。剧痛中他看见师父临终景象——玉阳子将毒针刺入师父百会穴,取走的不是《地脉图》,而是一句口诀:"先天地而长存,后天地而固有..."
"师父..."程云归七窍流血却大笑出声,"我明白了!"他抓住苏挽晴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气贯阴阳!"
两道截然不同的内力突然交融,洞中《地脉图》腾空燃烧,化作火龙扑向玉阳子。老道惊骇暴退:"不可能!未经祭炼的玄阴体怎能..."
烟尘散去,洞中早已不见二人踪影。只有岩壁上用血画出的卦象——坎离既济,阴阳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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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命锁连环
破庙残月,瓦上霜。
苏挽晴将程云归拖进神龛,发现他浑身滚烫如炭火。男子胸口七星痣泛着诡异红光,与她自己丹田处的寒意形成奇妙共鸣。
"纯阳玄阴..."她想起派中古籍记载,"生气之两极,相生相克..."犹豫片刻,她解开程云归衣衫,露出精壮上身——七处红痣竟构成北斗形状,此刻天枢位痣如滴血。
苏挽晴咬破指尖,按在自己下颌胎记上,而后将血指按向程云归天枢痣。双血相融瞬间,一道气浪震碎庙中所有窗棂。
程云归猛然睁眼,瞳孔中似有星河倒转。他抓住苏挽晴手腕:"玉阳子在炼'盗天机'!需要纯阳玄阴之血为引..."
"我知道。"苏挽晴甩开他的手,从怀中取出血色褪尽的《地脉图》残片,"他用八十一名玄阴弟子性命为祭,就为找到'生气一元'的运行轨迹。"
残图上,终南山龙脉走向已变成狰狞的逆鳞状。程云归冷汗涔涔:"龙脉倒逆,天下大旱...必须阻止他重启祭坛。"
庙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咚。十八名素衣女子抬着朱红轿辇踏月而来,轿帘上绣着青云观徽记。苏挽晴剑已出鞘三寸,却被程云归按住:"等等...这不是青云观的路数。"
轿中飘出清越女声:"程公子可记得'先天地而长存'的下句?"帘幕无风自动,露出半张与玉阳子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程云归如遭雷击:"玉霄师姑?"师父的同胞妹妹,二十年前因反对"生气盗取术"被逐出师门。
女子轻笑:"难为你还记得。"她突然咳嗽不止,帕上染血,"玉阳子已集齐九十八名玄阴体,只差最后一位纯阴之女...也就是这位苏姑娘。"
苏挽晴冷笑:"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傻孩子。"玉霄叹息,"你以为下颌胎记是天生的?那是玄阴派代代相传的'锁魂印',专为束缚纯阴之体..."她突然掀开轿帘,露出布满符咒的下半身,"我便是上代容器。"
程云归脑中电光闪过。师父临终前反复念叨的"陶侃曰",分明是警告——"先天地而长存"指先天一气,"后天地而固有"则是说人为培育的容器!
玉霄突然抛来一卷竹简:"这是《葬经》残篇,记载着'枯骨乘气'之法。玉阳子明日午时将在终南山巅行祭..."她声音渐弱,"记住,真正的生气不在争夺,而在..."
轿辇轰然炸裂。玉霄胸口插着玉阳子的拂尘银丝,却将最后内力注入竹简:"...在平衡。"
程云归接住坠落的竹简,上面浮现出终南山地宫密道图。苏挽晴盯着玉霄尸体下颌渐渐消失的胎记,突然明白了什么:"我们...都是棋子?"
"不。"程云归展开竹简,露出里面双鱼玉佩,"我们是唯二的执棋人。"
玉佩一阴一阳,合则圆满。月过中天,远处终南山巅已有血色光柱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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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