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调】天净沙
青衫血染梨花，
佛珠暗结尘枷，
玉璧谁分真假？
孽缘难罢，
且看因果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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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祸福自招
扬州城的春色总是来得早。三月的瘦西湖畔，垂柳已抽出嫩黄的新芽，在微风中轻拂水面，荡起圈圈涟漪。画舫游船穿梭其间，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端的是一派富贵风流气象。
虞家大宅的后花园里，虞梦麟正斜倚在紫檀木雕花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柄象牙骨扇。他身着月白色云纹锦袍，腰间系着羊脂玉带钩，面如冠玉，眉目如画，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翩翩佳公子。
"少爷，杜家那小子果然中计了！"小厮阿福匆匆跑来，脸上堆着谄笑，"今早按您的吩咐，把那封假信送到了漕运衙门，不到晌午，杜青山就被拿了！"
虞梦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唰"地展开折扇，轻摇两下，扇面上"风流倜傥"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杜青山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也配与我争那盐引？"他声音温润如玉，说出的话却冷如冰刀，"让他尝尝牢狱滋味，看他还敢不敢在盐运使面前搬弄是非。"
阿福搓着手道："少爷神机妙算！那杜青山不过是个破落户，仗着读过几年书，就敢在盐市上与您作对。这回伪造他勾结私盐贩子的书信，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虞梦麟眯起眼睛，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三年前，杜家还是扬州城里有名的书香门第，杜老爷子在世时，曾任过礼部主事。可惜老爷子一病归西，家道中落，只留下杜青山和妹妹杜月裳相依为命。
"听说他有个妹妹？"虞梦麟突然问道。
阿福一愣，随即会意，淫笑道："少爷好记性！那杜月裳今年二八芳龄，生得如花似玉，只是性子烈得很。上回王员外想纳她为妾，被她一盆洗脚水泼了出来..."
"有意思。"虞梦麟合上折扇，轻轻敲打掌心，"去打听打听，这杜小姐现在何处。"
正说着，忽听园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青衣少女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拦阻不及的家丁。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杏眼桃腮，虽荆钗布裙，却掩不住天生丽质。此刻她满面怒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虞梦麟！"少女厉声喝道，"我兄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设局害他？"
虞梦麟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襟，脸上浮现出温文尔雅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杜小姐了？令兄之事，虞某也深感痛心。只是朝廷法度森严，若他当真清白，自有公断。"
"你！"杜月裳气得浑身发抖，"那封所谓密信分明是你伪造的！我兄长从不与私盐贩子往来！"
虞梦麟故作惊讶："杜小姐此言差矣。虞某与令兄虽有些生意上的龃龉，却也不至于行此卑劣之事。"他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不过...若杜小姐肯赏脸到寒舍一叙，或许虞某能想办法为令兄周旋一二..."
"无耻！"杜月裳扬手就要打他耳光，却被虞梦麟一把抓住手腕。他力道不大，却让杜月裳动弹不得。
"杜小姐，"虞梦麟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今子骂我，我今不纳；子自持祸，归子身矣。慎勿为恶啊。"
杜月裳猛地挣脱开来，眼中含泪："虞梦麟，你今日所作所为，来日必遭报应！"
虞梦麟哈哈大笑："报应？我虞家三代盐商，富甲一方，连知府大人都要给我三分薄面。我倒要看看，这报应从何而来！"
杜月裳咬碎银牙，转身便走。临出园门时，她回头深深看了虞梦麟一眼，那目光如刀似剑，竟让久经风月的虞大少心头一凛。
待杜月裳走后，阿福凑上来道："少爷，要不要小的派人..."
"不必。"虞梦麟摆摆手，"猫捉老鼠，总要玩够了才好吃。"
正说着，管家匆匆来报："少爷，门外有位云游僧人求见，说是要化缘。"
虞梦麟皱眉："打发些银钱便是，何必来烦我？"
管家为难道："那和尚说...非要见少爷不可，还说...还说少爷近日将有血光之灾..."
虞梦麟闻言大怒："哪来的野和尚，也敢咒我？带他进来！"
不多时，一位灰袍僧人缓步而入。这僧人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癯，双目却炯炯有神。他手持一串乌木念珠，步履沉稳，竟有种说不出的庄严气象。
"阿弥陀佛。"僧人合十行礼，"老衲云寂，见过虞施主。"
虞梦麟冷笑道："和尚，你方才说我有什么血光之灾？"
云寂禅师不慌不忙道："施主眉间隐现黑气，近日恐有祸事。老衲特来点化。"
虞梦麟哈哈大笑："我虞梦麟行得正坐得直，何祸之有？倒是你这和尚，信口雌黄，就不怕我送你去见官？"
云寂禅师目光澄澈，直视虞梦麟："施主可曾听过'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今日施主种下恶因，来日必食恶果。"
虞梦麟心头一震，想起方才对杜月裳说的那番话，竟与这和尚所言暗合。但他很快恢复常态，讥讽道："和尚休要危言耸听！阿福，取十两银子来，打发他走！"
云寂禅师却不接银子，只是深深看了虞梦麟一眼："施主，老衲在城西净慈寺挂单三日。若施主回心转意，可来寻我。"说罢转身离去，竟对那白花花的银子看也不看。
待和尚走后，阿福啐了一口："这秃驴好不识抬举！少爷，要不要..."
虞梦麟摆摆手，若有所思。方才那和尚的眼神，竟让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他忽然想起幼时祖母常说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但很快，他就将这念头抛诸脑后。
"去衙门打点一下，"虞梦麟吩咐道，"我要杜青山在牢里多吃些苦头。至于他妹妹...派人盯着，别让她闹出什么乱子。"
阿福领命而去。虞梦麟独自站在花园里，春风拂面，却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他抬头望天，晴空万里，哪有半分阴霾？
"报应？"虞梦麟冷笑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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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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