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水季丨独舞风铃
七月,雨是任性的
水涨起来时,没有商量的余地
泥浆翻涌,像老家的债主
咬着鞋跟不肯松口
那个跑长途的男人,在驾驶座上
把自己拧成最后一枚螺丝
后来,水退了
只剩下账本上的签名,还在涨潮
我们这些中年人
像汛期里走钢丝的蚂蚁
驮着巢,驮着家谱里的姓氏
和几块不肯松口的承诺
搬运着,比命还沉的口粮
夜里,常摸着肋骨间的凹槽
那里蓄着整个雨季,像被压弯的桥洞
既渡不了亡魂,也晒不干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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