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介绍 龚飞,男,60后,退休职工,中共党员,四川泸州人,大学本科,笔名公明、于荷。高级政工师、记者。四川省首届“书香之家”入选家庭。中国散文学会和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市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江阳区政协文史研究员。泸州市龚氏文化研究会执行会长兼秘书长,泸州本土文苑联谊会秘书长。散文《话说牙齿》《说“春”》荣获中国散文学会举办的全国散文作家论坛征文大赛一、三等奖,散文《我家住在长江边》荣获第十届“相约北京”全国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散文《书为伴》《我的称呼》《做客农家》入选《新诗文选》《四川精短散文选》《盛世长讴》等书。
——谨以此篇,献给所有把黑夜撕成黎明的人
一、序章:在时间的伤口上开花
历史从不说话,却总在某些日子的骨缝里渗出光。
1927年8月1日,南昌城的钟声在子夜爆裂,像一颗子弹穿过旧中国的胸膛。那不是普通的黎明,而是被火药、被热血、被信仰提前催生的黎明;那不是单纯的起义,而是四万万沉默的灵魂,第一次在同一秒钟里喊出:“不!”
于是,这一日,被锻造成一枚滚烫的姓氏,自此,中国的八月有了钢铁的重量。
二、南昌:秋夜淬火
欲问南昌秋几重?
一层秋,是赣水苍茫,落叶拍岸,像无数亡灵的低语;
二层秋,是城头残月,瘦成一把镰,割开黑夜的喉管;
三层秋,是二十岁的贺龙把驳壳枪别进腰带,转身对母亲说:“儿去也,勿念。”
四层秋,是朱德甩掉旧军阀的绶带,以火把为笔,在城墙写下:“中国,从此站立!”
那一夜,硝烟是墨,枪声是韵,星子是被震落的标点。
起义军从章江门涌入,脚步踏碎两千年的镣铐;起义者向章江门奔去,背影点燃一千里的烽火。
子弹呼啸,是汉语最短的呐喊;鲜血泼洒,是丹青最浓的落款。
当第一面红旗插上敌楼,整座南昌城忽然高了一寸——那是烈士们用脊梁垫高的中国。
三、衣血为甲:誓言的温度
有人看见,一位小战士被弹片削去半只耳朵,却仍把剩下的半只紧紧贴向红旗,仿佛要替它聆听未来的风声;
有人听见,一位女卫生员在炮火间隙哼着《国际歌》,声音轻得像摇篮曲,却震得敌人心胆俱裂;
有人记得,叶挺将军在巷战最酣时,把最后一颗手榴弹留给自己,高喊:“同志们,向前!我替你们断后!”——
那不是断后,是把死亡截流成生的源头。
于是,“盟誓从容衣血甲”,不是诗句,是历史最精确的素描:
血是热的,所以衣甲不再冰冷;
誓言是烫的,所以刀锋不敢逼近。
他们用肉身给“信仰”二字加上注脚:信仰就是明知深渊在前,仍把深渊走成坦途。
四、星火长征:从南昌到井冈
起义的枪声并未结束,它只是火种,被一双双磨破草鞋的手接力传递。
罗霄山脉的云雾里,毛泽东把“农村包围城市”写进泥土;
三湾改编的夜色中,一条“支部建在连上”的细线,缝合了旧军队的裂缝;
井冈山的杜鹃开得正红,像无数小小的火把,替烈士们继续燃烧。
朱德挑粮的小道上,扁担吱呀,吱呀,吱呀——那不是声音,是时间与重量在谈判:
烈士问大地:“我倒下后,山河可无恙?”
大地答烈士:“你倒下的地方,会长出新的脊梁。”
五、回声:今天的我们,如何回答?
今天,南昌城的秋,风很轻,云很软,摩天轮在赣江岸边缓缓旋转;
今天,八一广场上的纪念碑高耸,像一柄未出鞘的剑,护佑着每一个买早点的老人、放风筝的孩子;
今天,我们不必在硝烟里匍匐,却仍需在生活的战壕里冲锋——
冲锋在实验室的灯火通明里,冲锋在乡村振兴的泥泞小路上,冲锋在台风、洪水、疫情每一次突袭的前线。
如果你问:八一故事与我们何干?
请把耳朵贴在城市的脉搏上听——
那平稳的跳动里,有1927年8月1日凌晨两点的一颗子弹,正穿过世纪的风声,为我们校准心跳的频率。
六、尾声:以血为墨,山河为纸
让我们做这样的后人:
当和平的鸽群掠过纪念碑,我们愿意在心里为它们留一块空地,也为当年的子弹留一条弹道;
当霓虹淹没了星光,我们愿意在课本里、在歌声里、在孩子清澈的眼睛里,重新点亮那些黯淡的星子;
当有人问起“八一”是什么,我们可以回答:
八一是时间的伤口,也是伤口上开出的花;
八一是滚烫的过去,也是正在发生的未来;
八一是他们把黑夜撕成黎明,
是我们把黎明守成永远。
此刻,请允许我用最轻的汉语,向最重的牺牲致敬——
你们用血写的“中国”,
我们正用一生,把它读成——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
编辑飞雪(白丽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