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 树
铁裕
在大山中,有一棵老树已经快要干枯了。但老树似乎并不甘心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它还要在最后的时光里,显示一下自己生命之力还很顽强。
枯树哪里知道,缘来缘去,那不过是魂梦一场。
梦醒后,一切了无痕迹;梦醒后,沉醉便是悲凉;梦醒后,一曲清歌,唱断寸肠。
勃勃生机的苍翠,那是一种大美;
寥寥残缺的枯树,那是一种苍凉。
苍翠可以使大地充满一种诗情;
枯树能够让山野裸露一种沧桑。
苍翠源于自然,枯树归于虚无;
造化从不偏谁,寂寞冷出万方。
枯树并不想着以自己的枯黄,鄙视青松的苍翠。因为它知道,这样会落得一纸的荒唐;
枯树并没有想着以自己的垂暮,讥笑花朵的美丽。因为它知道,这样只会更加悲怆;
枯树并没有因自己的丑陋,嫉妒杏李的漂亮。因为它知道,任何的虚荣,不过像过眼云烟,虚空一场;
枯树并没有以自己的弯曲,仇视白杨的伟岸。因为它知道,既然韵华已逝,何须再论他人短长。
枯树身枯而心不枯,在它心野里,依然弥漫着缕缕芬芳。
枯树冥思着,寒冰不能断流水,自己也会重逢春天,再次猎猎生长;
枯树仰望着,四野空旷无知己,风是它生命的赞歌,云是它的衣裳;
枯树默想着,生来这尘世之间,兴旺一阵衰落一时,最终落得苍凉。
枯树仿佛在回忆,昔日如梦梦已醒,但闻号角一声声。那缠绵的情,缠了千年;那思念的绪,拂了谁的脸庞?
枯树也许知道,当衰老之际,自己已无力面对这个世界。但在夕阳入暮时,暮色笼罩着江湖,蝉鸣聒噪着寂寥。而在寂寥中,却隐含了它成熟的思想。
枯树也许只有在垂暮之时,才会深深地回味那一声声的知了,竟是如此的悦耳、悠扬;
枯树也许只有在这时,才会知道:哪有什么痴情不止,时光不老?它深深地感叹:烟雨红尘即将逝,那些动人的故事啊,也许在苦涩与欢乐殆尽后,将回归乌有之乡
枯树也许只有在这时,才会想到:那青春时的情缠绵,意涌动。而现如今,早已弦断山中,那红尘陌上的春风旖旎,已空空荡荡。
生在红尘是一种美丽,死在自然是一种循环。
谁不想修炼成仙,谁不想万寿无疆?
可花开自有花落时,有生命的诞生,自然也就有无常。
山野上的枯树,由于梦想,迷离了万象。
佛云:忏悔之愿能使枯树开花。可在枯树灰暗的外表下,谁给它素裹?谁为它戎装?谁能使它英俊潇洒?谁又能使它无畏顽强?
命是凡俗的命,树是寻常的树。时光还是那无情的时光,它流逝的那样凄美,它走得那样匆忙。
人呵,莫侍沉醉时,才洒红尘滚滚泪;莫待苦闷时,才寻烦恼悠悠伤;莫待苍老时,才去问花花不语;莫待回归时,才知人生如梦梦一场。
枯树啊,你是否知道:虚幻大千两茫茫?你是否相信:在凡尘之间,一邂逅,终难忘?
枯树呵,你是否听到:高山流水潺潺响?你是否看到:天空浮云飘,缘来去,又何妨?
且看那月影朦胧光易逝,自己已来世间走一番,何妨归去?纵然岁月悠悠千万里,红尘陌上,也有你走过的时光。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当代美文》等十余家平台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诗歌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诗歌报》《诗选刊》《边疆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昭通文学》《昭通创作》《乌蒙山》《作家驿站》《湖南写作》《昭通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中国人民诗刊》《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滇云文苑》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六千多首、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