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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古寺秘辛
秋风送爽，落叶纷飞。
程无咎与明心离开少林已有半月，一路南下，沿途化解了三起门派纷争。那些伪造的"无念令"被他们一一收缴，但幕后黑手的踪迹却始终若隐若现。
这日黄昏，二人来到襄阳城外三十里的一座荒废古寺。据丐帮消息，近日有西域僧人在这里秘密集会。
"寺名'净业'，倒是与'无念'相映成趣。"程无咎仰头看着斑驳的匾额，若有所思。
明心轻抚腰间长剑："小心为上。金刚门既敢大举潜入中原，必有倚仗。"
古寺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程无咎运起无念诀，感官顿时敏锐数倍。他忽然按住明心肩膀，低声道："有人，在正殿方向。"
二人屏息潜行，借着残墙掩护接近正殿。殿内隐约传来诵经声，却是西域语言，晦涩难懂。
程无咎从破窗缝隙望去，只见十余名红衣喇嘛围坐一圈，中央是个枯瘦如柴的老僧，正用金碗向地面倾倒某种暗红色液体。
"血祭！"明心瞳孔骤缩，差点惊呼出声。
老僧忽然抬头，浑浊双眼竟直直望向二人藏身之处！程无咎心头一凛，知道已被发现。果然，老僧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
话音未落，两名喇嘛已破窗而出，手中金刚杵带着呼啸风声砸来。程无咎推开明心，双掌迎上。"砰"的一声闷响，两名喇嘛倒飞回去，程无咎也连退三步，手臂发麻。
"好刚猛的外家功夫！"程无咎暗暗吃惊。
明心银针已出手，精准射向老僧咽喉。谁知老僧不闪不避，银针在距他三寸处突然坠地，仿佛撞上无形屏障。
"药王谷的小丫头也来凑热闹？"老僧声音沙哑，"正好拿你试药。"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铜铃，轻轻一摇。铃声诡异，明心顿时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程无咎连忙运功护住她心脉，同时警惕四周。
喇嘛们已结成阵势，将二人团团围住。程无咎低声道："这老怪邪门，先突围！"
明心强忍不适，从药囊取出一颗青色药丸捏碎。顿时一股辛辣气息弥漫开来，喇嘛们咳嗽不止，阵形稍乱。程无咎抓住机会，拉着明心跃上屋顶。
"追！一个不留！"老僧厉喝。
夜色渐浓，二人借着树林掩护甩开追兵，来到一处山洞暂避。明心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那铃声有毒..."她虚弱道，"是西域'摄魂铃'，专伤神志。"
程无咎扶她坐下，运起般若真气为她驱毒。柔和内力流入明心体内，她脸上渐渐恢复血色。
"那老僧认识你？"程无咎想起老僧的话。
明心点头："他应该是金刚门四大护法之一的'毒佛'摩罗，专研各种奇毒。二十年前曾潜入药王谷盗取秘方，被我师父击退。"
程无咎若有所思："金刚门如此大张旗鼓，所图非小。"
正说话间，洞外忽然传来"沙沙"声响。程无咎警觉地按住剑柄，却见一只白鸽飞入洞中，落在明心肩上。鸽腿上绑着一个小竹筒。
"是药王谷的信鸽！"明心解下竹筒，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速至谷中，事关身世。师叔玉磬。"
明心手指微颤："玉磬师叔是师父的师妹，当年就是她最先发现被弃在谷口的我..."
程无咎想起玄苦临死前的话，心念电转："我们兵分两路。你去药王谷查证身世，我继续追查金刚门。"
"不行！"明心坚决摇头，"摩罗既已现身，说明金刚门主力就在附近。你一个人太危险。"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地图："对了，这是我从摩罗身上顺来的。"
地图上标注着中原各大门派位置，其中几处画着血红叉号，包括少林、武当、药王谷...而最醒目的是襄阳城外一处叫"断魂崖"的地方，标注着"七日后"三个字。
"七日后...他们要干什么？"程无咎眉头紧锁。
明心仔细检查地图，在角落发现一行小字："月圆之夜，血祭开启，佛魔逆转。"
"月圆之夜..."程无咎计算日期，"正是七日后！他们要在断魂崖进行某种仪式！"
二人决定先探查断魂崖。次日凌晨，他们伪装成采药人接近崖边，发现那里已搭建起一座祭坛，四周插着诡异经幡。
"那是...少林的金刚经？"程无咎注意到经幡上的文字，虽被扭曲，但仍可辨认。
明心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在亵渎佛法！"
突然，程无咎体内寒毒毫无征兆地发作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他跪倒在地，浑身痉挛，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
"怎么会突然..."明心急忙施针，却发现金针刚刺入就被弹开。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因为他体内的寒毒，本就是老夫所种。"
摩罗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丈外，枯瘦的脸上带着狞笑："玄苦那蠢货，只知用寒毒控制人，却不知此毒真正妙用。"
明心挡在程无咎身前："解药拿来！"
"解药？这就是解药。"摩罗晃了晃手中的铜铃，"只要他乖乖听话，老夫自会缓解他的痛苦。"
程无咎强忍剧痛，咬牙道："休...想..."
摩罗冷笑："有骨气。不过等'血手佛'大人驾到，你会求着要服解药。"他转向明心，"至于你，药王谷的小丫头，正好用来试新研制的'千蛛毒'。"
他袖中飞出一道红绫，如灵蛇般缠向明心脖颈。明心挥剑斩去，红绫却突然分散成数十股，从不同角度袭来。
危急时刻，一道金光闪过，红绫尽数断裂。一个灰衣老尼手持拂尘，飘然而至。
"玉磬师叔！"明心惊喜道。
老尼面容清癯，拂尘轻挥间，道道罡风逼得摩罗连连后退。"西域妖僧，敢伤我药王谷弟子！"
摩罗脸色大变："'妙手观音'玉磬？你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玉磬冷笑，"老尼命硬得很。"她拂尘一卷，地上落叶如利箭般射向摩罗。
摩罗知道不敌，咬牙撒出一把毒砂，借机遁走。玉磬也不追赶，转身查看程无咎状况。
"好厉害的寒毒，已侵入奇经八脉。"她皱眉道，"必须立刻回药王谷治疗。"
明心担忧地问："师叔，您怎么找到我们的？"
玉磬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正是明心自幼佩戴的那块："这玉佩中有我药王谷特制的'千里香'，老尼一路循香而来。"
她看向程无咎，目光复杂："而且，老尼也想见见慕容霄的儿子。"
药王谷隐于神农架深处，四周毒瘴环绕，若无向导，外人根本无法进入。玉磬带着二人穿过重重机关，来到一座竹楼前。
"进来吧。"玉磬推开门，"这里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竹楼内陈设简朴，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画中女子眉目如画，与明心有七分相似，怀中抱着两个婴儿。
"这是..."程无咎呼吸急促。
"你们的母亲，慕容夫人。"玉磬轻叹，"当年她预感到灭门之祸，提前将你们兄妹送出。你被交给程天雄，明心则送到药王谷，因为她天生'九阴脉象'，只有药王谷的医术能保她活过十岁。"
明心颤抖着抚摸画像："那我师父..."
"你师父是我师姐，她为治你的九阴脉象，耗尽心力，英年早逝。"玉磬眼中含泪，"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并留下这个。"
她从暗格中取出一本手札，递给明心："这是慕容夫人留下的，详细记载了般若无念诀的来历和你们的身世。"
明心翻开手札，程无咎凑近同看。原来慕容家祖上本是西域高僧，因不忍见武林中人被心魔所困，创出"般若无念诀"，旨在以武载道。此功分上下两卷，上卷传男，下卷传女，唯有血脉相通者同练，方能达至大成。
"怪不得我们合练时会有异象..."程无咎恍然大悟。
玉磬点头："慕容夫人料定你们终会重逢，特意将下卷藏在少林附近，就是希望你们能共同继承家学。"
她忽然严肃起来："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摩罗口中的'血手佛'，就是当年被逐出少林的玄寂。他偷学禁术，走火入魔，投靠了金刚门。这次他们要在断魂崖举行'佛魔逆转'大典，意图借血祭之力打通任督二脉，成就魔佛之身。"
程无咎想起地图上的标注："七日后，月圆之夜..."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明心坚定道，"但程大哥的寒毒..."
玉磬从药柜取出一套金针："老尼有一法，可暂时压制寒毒，但风险极大。"
"什么方法？"程无咎毫不犹豫地问。
"'金针渡劫'。"玉磬沉声道，"以金针刺入你周身一百零八处要穴，激发潜能，强行逼出寒毒。但过程中痛苦万分，且一旦失败，轻则武功尽废，重则当场毙命。"
明心脸色煞白："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玉磬摇头："除非找到'血手佛'手中的'烈焰草'，那是寒毒唯一克星。"
程无咎淡然一笑："那就赌一把。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线生机。"
当夜，玉磬在静室为程无咎施术。明心在门外来回踱步，听着里面传来的闷哼声，心如刀绞。三个时辰后，玉磬疲惫地走出，脸色苍白如纸。
"暂时压制住了，但只能维持七日。"她虚弱道，"七日内若得不到'烈焰草'，寒毒反噬，神仙难救。"
明心冲进静室，见程无咎盘坐榻上，上身赤裸，皮肤上布满细密针孔。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没事...比瀑布练功轻松多了..."
明心泪如雨下，一把抱住他："傻瓜！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程无咎轻拍她后背："因为...我还有未完成的事。"他看向随后进来的玉磬，"前辈，请告诉我们关于玄寂的一切。"
玉磬坐下，缓缓道来。原来玄寂本是少林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但因痴迷武学，偷学藏经阁禁书，走火入魔。二十年前被逐出少林后，他远走西域，投靠金刚门，凭借高深武功很快成为门主。
"玄寂与玄苦是师兄弟，二人一直暗中勾结。"玉磬叹息，"灭无念山庄，就是为夺取般若无念诀，补全他残缺的魔功。"
程无咎握紧拳头："所以这次他大举进犯中原..."
"一是为复仇，二是为完成'佛魔逆转'。"玉磬点头，"他需要九十九名武林高手的鲜血，在月圆之夜举行仪式。若成功，他将成为半佛半魔之体，无人能敌。"
明心忽然想起什么："师叔，您说我的'九阴脉象'..."
玉磬面色凝重："正是玄寂最想要的药引。你体内至阴之气，是他逆转佛魔的关键。"
三人商议至天明，决定联合各派，在月圆之夜围攻断魂崖。玉磬负责联络武当、峨眉等派，程无咎和明心则前往丐帮总舵求援。
临行前，玉磬将明心叫到一旁，递给她一个小玉盒："这是你师父留下的'九转还魂丹'，万一...可以保命。"
明心含泪收下："师叔，您多保重。"
玉磬慈爱地抚摸她的头发："孩子，记住，慕容家的武学精髓不在招式，而在心境。无念非无情，般若非懦弱。"
第九章 佛魔逆转
秋风肃杀，黄叶纷飞。
程无咎和明心快马加鞭，三日内赶到襄阳城。丐帮帮主"铁掌水上飘"鲁大脚亲自出迎，看过二人带来的密信后，立即召集各分舵主议事。
"他奶奶的，西域番僧敢来中原撒野！"鲁大脚声如洪钟，"程兄弟放心，丐帮十万弟子任你差遣！"
明心展开断魂崖地形图："据我们探查，玄寂已在崖顶布下'血煞大阵'，需先破阵眼，才能阻止仪式。"
鲁大脚指派两名熟悉地形的弟子随行引路，同时传令各处分舵，秘密向断魂崖集结。
出发前夜，程无咎在客栈院中练功。寒毒虽被暂时压制，但他能感觉到那股阴冷气息仍在经脉中潜伏，随时可能反扑。
"程大哥。"明心走来，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这是我刚熬的'护心汤'，能暂时缓解寒毒疼痛。"
程无咎接过药碗，指尖相触的瞬间，二人同时一震。一股奇妙共鸣在经脉间流转，明心腕上的玉镯竟微微发光。
"这是..."
"母亲留下的镯子。"明心轻抚玉镯，"以前从未有过这般反应。"
程无咎想起手札中的记载："血脉相通，真气共鸣...也许这就是双生子的特殊联系。"
他忽然有个大胆想法："明心，我们试试合练上下卷如何？"
二人相对盘坐，双掌相抵。程无咎运转无念诀，明心则催动般若心法。起初两股真气各行其是，但随着呼吸渐趋同步，真气开始交融。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二人周身泛起淡淡金光，在体外形成一朵莲花虚影。莲花缓缓旋转，洒落点点金辉。程无咎体内寒毒如雪遇朝阳，渐渐消融；而明心苍白的脸色也恢复红润，气息越发绵长。
一个时辰后，二人同时睁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喜。
"寒毒减轻了！"程无咎活动筋骨，只觉浑身舒畅。
明心也惊喜道："我体内一直郁结的九阴之气，似乎也顺畅了许多！"
正当二人欣喜之际，屋顶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好一对璧人，真是羡煞旁人。"
一道红影飘然而下，是个二十出头的红衣女子，容貌艳丽，眉间一点朱砂，手中把玩着一支血色莲花。
"血莲妖女！"明心立刻拔剑在手，"金刚门四护法之首！"
妖女掩口轻笑："小妹妹好眼力。姐姐今日来，是奉门主之命，给二位送请帖的。"她手腕一抖，一张血色请帖飞向程无咎。
程无咎接住请帖，上面用金粉写着："月圆之夜，断魂崖上，恭候慕容家后人，共参佛魔大道。"
"告诉玄寂，我们必到。"程无咎冷冷道。
妖女娇笑："爽快！门主还让我带句话——若二位肯归顺，不但解药双手奉上，更可共享武林。"
"做梦！"明心怒斥。
妖女不以为忤，转身欲走。程无咎突然一掌拍出，掌风凌厉。妖女仓促回身，血色莲花与掌风相撞，竟被震退三步。
"好功夫！"妖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难怪门主如此看重。"她纵身跃上屋顶，"月圆之夜，不见不散！"
待妖女离去，明心担忧道："她是来试探虚实的。"
程无咎点头："玄寂生性多疑，必是听说我们去了药王谷，担心寒毒被解。"他握紧明心的手，"不过刚才合练确实有效，我们再多试几次。"
接下来两日，二人日夜合练。莲花虚影越发凝实，程无咎体内寒毒已去七八，功力更胜从前；明心则发现自己的九阴之气转化为一种独特内力，与般若心法完美融合。
月圆前夜，鲁大脚带来消息：武当、峨眉等派已秘密集结在断魂崖四周，只等信号便可攻山。玉磬师叔也传信说，她已联系上少林玄难大师，达摩院十八罗汉随时待命。
"明日一战，凶险万分。"鲁大脚沉声道，"据探子报，玄寂不知从哪弄来一口古钟，号称'摄魂钟'，能乱人心智。"
程无咎与明心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当夜，二人再次合练，将状态调整至巅峰。
月圆之夜，断魂崖上阴风怒号。
程无咎与明心随丐帮先锋队从后山小路潜上，远远望见崖顶火光冲天。一座三丈高的祭坛矗立中央，上面悬着一口漆黑古钟。九十九盏血灯环绕祭坛，阴森可怖。
玄寂一身血红袈裟，立于祭坛之上。他面容枯瘦，双眼却炯炯有神，左手持金刚杵，右手握着一株赤红药草——正是"烈焰草"！
"来了？"玄寂声音沙哑，却传遍山崖，"慕容家的小崽子，老衲等你们多时了。"
程无咎昂首上前："玄寂，你背叛少林，勾结西域，今日该做个了断了！"
玄寂大笑："了断？就凭你们？"他一挥手，摩罗、血莲妖女等四大护法从四方现身，每人身后跟着数十名红衣喇嘛。
鲁大脚一声呼哨，埋伏的各派人马同时杀出。霎时间，断魂崖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程无咎与明心直奔祭坛，却被四大护法拦住。血莲妖女娇笑道："小哥哥，陪姐姐玩玩嘛~"她手中血莲突然绽放，无数细如牛毛的红针激射而出。
明心剑光如幕，将红针尽数挡下："你的对手是我！"
程无咎则对上摩罗。老喇嘛狞笑着摇动铜铃："小子，寒毒发作的滋味如何？"铃声刺耳，程无咎体内残余寒毒果然蠢蠢欲动。
"老匹夫！"程无咎强忍痛苦，无念诀全力运转，一掌拍出。掌风如龙，摩罗仓促迎击，被震得口吐鲜血。
另一边，明心与血莲妖女战得难解难分。妖女身法诡异，血莲中不断射出暗器；明心则以静制动，般若剑法守得滴水不漏。
"小妹妹剑法不错，可惜..."妖女突然变招，红绫如毒蛇缠向明心脖颈。
明心不慌不忙，剑尖轻挑，一道剑气划过，红绫寸断。妖女大惊失色："剑气外放？你竟已练成..."
"般若剑法最高境界——明心见性！"明心清喝一声，剑光如虹，直取妖女咽喉。
战况激烈，但最令人担忧的是祭坛上的玄寂。他对山下厮杀视若无睹，正专心布置仪式。随着他念诵咒语，那口漆黑古钟开始微微震动，发出低沉嗡鸣。
钟声所过之处，正派弟子纷纷抱头惨叫，有的甚至开始自相残杀。只有功力深厚者能勉强抵抗。
"必须阻止他！"程无咎击退摩罗，纵身跃向祭坛。
玄寂冷笑："晚了！"他猛地敲响古钟，钟声如雷，震得程无咎从半空跌落。
"程大哥！"明心想要救援，却被妖女死死缠住。
玄寂高举烈焰草，开始最后仪式："佛魔逆转，万法归一！"烈焰草突然燃烧起来，诡异的是火焰竟是黑色的！
黑火中浮现无数扭曲面孔，发出凄厉哀嚎。玄寂狂笑："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死在我手上的亡魂！今日之后，我将超越生死，成就魔佛金身！"
程无咎挣扎着爬起，发现体内寒毒在钟声刺激下全面爆发。他七窍流血，视线模糊，耳边仿佛有千万冤魂在嘶吼。
"无念...非无情..."他咬牙默念心诀，却无法集中精神。
就在此时，明心突然摆脱妖女，飞身而来。她将一枚金针刺入程无咎头顶百会穴："程大哥，忍住！这是'金针渡劫'最后一针！"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程无咎仰天长啸。奇异的是，随着这声长啸，玄寂的钟声竟被短暂打断。
明心趁机将玉磬给的"九转还魂丹"塞进程无咎口中："咽下去！"
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程无咎体内寒毒与药力激烈冲突，痛苦更甚。他在地上翻滚，皮肤下青筋暴起，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玄寂见状大笑："垂死挣扎！"他再次敲响古钟，钟声比之前更加猛烈。
明心也被钟声震得口鼻溢血，但她死死守在程无咎身旁，不断以金针疏导他体内乱窜的真气。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明心泪如雨下，"哥哥，别丢下我..."
这一声"哥哥"，如清泉流入程无咎混沌的意识。他恍惚看到二十年前的画面：父亲慕容霄抱着双胞胎婴儿，对母亲说："一个学无念，一个修般若，他日重逢，自会相认..."
"无念...非无情..."程无咎喃喃自语，体内两股相冲的真气突然开始融合。寒毒被转化为一种奇特能量，与般若真气水乳交融。
他猛然睁眼，双眸金光湛然，周身浮现出莲花虚影。更神奇的是，明心身上也出现同样异象，二人气机相连，竟在祭坛下形成一座金光莲台！
玄寂脸色大变："不可能！没有人能抵抗摄魂钟！"
程无咎缓缓站起，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玄寂，你错了。无念诀的真谛，从来不是绝情绝性。"
明心与他并肩而立："而是见一切法心不染着，慈悲而不执着。"
二人同时出手，无念掌与般若剑合二为一，化作一道金色光柱直冲祭坛。玄寂仓促迎击，黑火与金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
祭坛崩塌，古钟碎裂。玄寂被震飞数丈，口吐鲜血。他挣扎着爬起，满脸不可置信："不...我才是最强的...佛魔逆转..."
程无咎步步逼近："结束了，玄寂。"
玄寂突然狞笑："还没完！"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血色珠子吞下，身体顿时膨胀起来，皮肤下血管凸起，如同蛛网。
"血魔大法！"赶来的玉磬惊呼，"快退！他要自爆！"
程无咎却站在原地不动，双手合十："无念无相，无生无灭。"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玄寂膨胀的身体突然停滞，然后如泄气皮球般迅速干瘪。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苦修数十年的功力正在飞速流失！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玄寂嘶吼。
程无咎平静道："无念诀最高境界——返本归元。我只是将你体内混乱的真气，导回它们本该在的位置。"
玄寂跪倒在地，形如枯槁："不...我的魔佛金身..."
鲁大脚带人上前，将玄寂和四大护法尽数擒获。残余的红衣喇嘛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战后，程无咎和明心站在断魂崖边，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经历生死一战，二人气质都有了微妙变化，更加沉稳内敛。
"寒毒完全清除了。"程无咎感受着体内流转的真气，"而且功力更胜从前。"
明心微笑："九阴脉象也转化为了'九阴真气'，再也不必担心活不过三十岁的诅咒了。"
玉磬走来，欣慰地看着他们："慕容夫妇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程无咎忽然跪下："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
"说吧。"
"晚辈想与明心正式祭拜父母，重修无念山庄。"
玉磬扶起他："这是好事。不过在那之前..."她看向明心，"药王谷不可一日无主。"
明心会意，郑重跪下："弟子明心，愿继承药王谷衣钵，济世救人。"
鲁大脚哈哈大笑："好！今日双喜临门！老叫花子做媒，待无念山庄重修完毕，二位就在那里成亲如何？"
程无咎与明心相视一笑，十指紧扣。朝阳升起，为二人镀上一层金边，宛如画中走出的神仙眷侣。
【作者简介】胡成智，甘肃会宁县人。八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任都市头条编辑及认证作家。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大专预科班学习，后于作家进修班深造。其中篇小说《金兰走西》荣获全国二十四家文艺单位联办的“春笋杯”文学奖。诗词作品多见于“歆竹苑文学网” 代表作有《故园赋》《群居赋》《觉醒之光》《诚实之罪》《盲途疾行》《文明孤途赋》等。近年出版有《胡成智文集【诗词篇】【小说篇】》三部曲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三部曲。
八十年代后期，便长期从事于周易八卦的预测应用，并深入钻研地理风水理论与实践。近三十年，著述了《山地风水辨疏》《平洋要旨》《六十透地龙分金秘旨》等六部地理专集，均收录于《胡成智文集【地理篇】》中。该文集属内部资料，不宜全部公开，部分地理著述正逐渐在网络平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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