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抗战,砥柱东南
升职讯,近日,福建汀州历史文化研究宣讲学者林文清教授与《东方榜样会客厅》记者团队紫秋、卢兴求等深入红色基点走访、调研。 7月26日,国立厦门大学旧址,林文清教授正在给来自深圳市龙华第三外国语学校的卢鸿福同学和将进入厦门市翔安一中的卢欣阳同学认真讲解。

中华民族是世界上家国情怀和崇学精神极为深厚的民族,天地家国、血脉相通是刻入骨髓的灵魂高标。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涌现出了灿若星河的家国先驱、泰斗英杰、忠毅志士,他们总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感体大局,应时而上,倾力而为,担负起家国民族的重任。在中国现代华侨史上,在民族振兴、烽火图存、华夏新生的风云砥砺中,被毛泽东赞誉为“华侨旗帜 民族光辉”的陈嘉庚先生,就是一位值得铭记的优秀代表。

他爱国爱乡、诚毅勇担、崇学图强、信远质芳,一生都为中华民族的捍卫与进步事业奔忙,赢得了海内外炎黄子孙的无限钦佩与敬仰,因其而生的“嘉庚精神”,也成为了中华儿女的宝贵财富及海外华人的旗帜方向。因于汀州客家的四海情缘,因于国立厦门大学的迁汀奠基与发展壮大、国立第一侨民师范学校及其附属学校的汀州(长汀)建立等渊源,陈嘉庚先生不但与汀州(长汀)联结了独特的历史情缘,而且,汀州(长汀)还成为了其办学精神盛开绽放最为璀璨耀眼的高光福地。

至暗中的生存托付
福建汀州(长汀),是“嘉庚精神”专属概念的早期探索地和提炼地。陈嘉庚先生的办学精神,也主要是通过艰难之中把厦门大学托付国家、托付萨本栋、托付汀州(长汀)城而最终光芒四射闪耀夺目起来的。先生办学的耿耿初心,就是要培育英才、振我华夏。因而,早期事业通达、前景可期时,他信心满满地选择林文庆校长,一路披荆斩棘,开拓扬帆,推进艰辛奠基;之后人生受挫、无以支撑时,他又慷慨献出学校,并始终关怀牵挂,慎择谆嘱,倾心期待如初所愿。厦大从私立改为国立时,先生对校长的人选寝食挂怀、费尽心思;终于选出萨本栋校长后,在交接仪式上,他又心心念念谆谆嘱托“竭力兴学,以尽国民天职”。而萨本栋校长也不负重托,将“务求不负陈嘉庚先生毁家办学、以及政府将厦门大学收归国立之至意”“时时引为楷模”,以汀州(长汀)宝地为依托,在全国高校往往飘零涣散、艰险图存的烽火背景下,硬是逆袭前驱,把一座几陷危亡的厦大,妙手筑春、涅槃重生为惊艳四海的“南方之强”和“加尔各答以东第一大学”,也把原来星火闪烁的“嘉庚精神”彻底点燃,使其真正高光绽放,照亮东南。

陈嘉庚先生本是一位心志远大、开拓有方、家国情深的爱国主义企业家,早年前往南洋,从接管父亲的米行到水果产业的顺势拓展,从橡胶业的扩土开疆到航运业的高歌飞扬,以其非同一般的远见卓识、诚毅自警、勤勉贤良,终于业得大成,富足一方。而在早期事业辉煌、实力称雄的背景下,他富贵不忘大众,发展不忘担当,在东南亚及福建家乡不断捐助公益、出资办学、回报桑梓。之后,为达成更大更高远的家国宏愿,填补东南一隅高校零落的短板,又几乎倾其所有,远谋划、高规格出资兴办私立厦门大学,并在林文庆校长的协力经营下得以立足成长,初现曙光。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正当陈嘉庚先生迎风破浪、筹谋思略,希望长期坚持办好这所“中国第一所华侨私立大学”的时候,国际形势突变,上世纪二十年代中后期及三十年代初,受世界经济危机冲击和日本财团恶意倾轧,陈嘉庚先生的企业横遭厄运、难以为继。于是,在与林文庆老校长历经多番艰辛挣扎苦苦维持后,早已精疲力竭、独躯难支的陈嘉庚,只得请求将学校无偿奉献给国家,改为“国立”大学,并经多方精选,特别聘请著名的清华机电物理学家萨本栋为首任国立校长。然而,一波未平恶浪又起,学校刚刚转为国立,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因日寇侵华不断升级,抗日战争又全面爆发,强盗的枪炮不断吞噬着华夏大地,费尽心力办起不久刚立“国号”的学校迅速陷入战火硝烟,危在旦夕。那么,面对如此时势,到底如何应付?学校何去何从?实在是成为了几近无解的难题。正当这个时候,地处东南要津的千年州府古城汀州,点亮了陈嘉庚、萨本栋的目光,结缘化解了原本如高山欲崩的存亡危机。于是,1937年底,满怀着柳暗花明的坚毅与担当,向往着汀州古城的雍容与召唤,伴随着陈嘉庚先生的叮咛与期望,在萨本栋校长周到得力科学有序的领导下,风雨飘摇的厦门大学便欣然内迁汀州(长汀)山城,完成了一项闪亮青史光耀四海的生存托付。

厦门大学,是陈嘉庚先生所办各类学校中层级最高、期望最大、规模最显、效益最著、情缘最广、影响最深远,对其心愿志趣、精神理想倚重也最为宏博雄劲的龙头老大,因而,国立厦大对汀州(长汀)的这场托付,不是一般的嘱托付予,而是厦门大学、也是陈嘉庚先生和萨本栋校长抱负重生、生命涅槃的重大抉择,是同舟共济、存亡相依、穿云盼日的命运交融,是一种危难相见的神圣、一场双向奔赴的知遇、一座家国同担的丰碑、一段学脉共铸的传奇。在陈嘉庚先生来说,这就像一个精疲力竭的父亲,托付一个好不容易拉扯成长、凝聚着毕生期待的半大长子,这种情境,这种感触,这种谨慎,这种庄严,必然是应天鉴地、感时动人的,这种事关灵魂与生命的抉择托付,承载着忐忑的悲壮与欣慰,饱含着无尽的信任与期待。而作为承托接纳地的汀州(长汀),自然也就意味着对陈嘉庚先生及其开创的厦门大学的承应与珍重、责任与保障、信守与担当。

陈嘉庚先生勤俭一生,对公益事业、尤其民族教育事业却总是夙夜在望、耿耿用心,他在不同时期、不同场合反复强调“救国必自教育始”、“捐资一道,窃谓莫善于教育”、“我国今处列强肘腋之下,成败存亡,千钧一发,自非急起力追,难逃天演之淘汰,鄙人所以奔走海外,茹苦含辛数十年,身家性命之利害得失,举不足为我念虑,独于兴学一事,不惜牺牲金钱,竭殚心力而为之,唯日孜孜无敢逸豫者,正为此耳”。创办厦门大学是陈嘉庚先生倾资办学、教育报国的伟大实践,也是其家国情怀的宏大体现和巍巍丰碑,因而,厦门大学,也就成了他维系信念、焕发生机的最大依托。即使后来在自身企业朝不保夕、难以为继的情况下,他也仍然坚守“宁可变卖大厦,也要支持厦大”的执着,毅然苦力支撑办学。在陈嘉庚先生心目中,厦大就是他的魂魄、他的生命,如果说其他学校的万一闪失会要了他的肉,那么,厦门大学的万一闪失就简直会要了他的命,他曾对因年事已高而提出辞呈的老校长林文庆说:“你不能去,你须为厦大奋斗到死!我也愿为厦大奋斗到死!”

一路走来的陈嘉庚先生,心中所系的,就是乡梓家国,行止所依的,就是忠信公义。他曾说:“我原主张办学以尽天职,诚心诚意,实事求是,抱定此宗旨,任何天翻地覆,矢志不移,成败付之天命。”厦大开办之初,因为私立新办,资浅声微,各方面没有得到其他华侨的跟进支持,各种庞大需求都只能陈嘉庚独自承担。但 “自经营商业迄兹二十余年,对于经济无时余裕,亦无时不欠债”的他坚信“厦大关系我国之前途至大,他日国家兴隆,冀居首功之位”,绝不因为“财政之困难”而忍心“缩减厦大之建设”,决不放弃厦大“必高大之规模”的标准规划,终于让厦大逐渐起色,成为一所“办理完善,成绩斐然”的多科性大学。

然而,因形势所迫,陈嘉庚先生的实业经济后来每况愈下。一九二八年底,发现公司亏空严重的他不得不卖掉一万英亩橡胶园计四百万元用来冲抵亏空,固定资产瞬间从一千二百多万元缩降为六百余万元。但不管经济局势如何严峻,陈嘉庚都丝毫没有减少对厦大、集美两校的投入。为调动一切手段维持厦大、集美两校的运转,他甚至规定公司员工“直接为本公司店员,间接为厦、集两校之董事”,将两校的命运与公司每个员工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一九二九年,陈嘉庚公司已累积亏损三百二十万元,陷入资难抵债的倒闭困境,急需注资救局。但当有人以停办集美、厦大两校为条件愿意提供支持时,他却断然回答:“企业可以收盘,学校决不能停办”。

一九三一年八月,陈嘉庚公司被迫接受债权银行的条件,改为股份有限公司,自身仅出任董事经理,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决策公司的资金流向,救国的抱负受阻,兴学的手脚受束,公义的信念遭遇到金钱的困扰,心痛极了。但他仍从四千元月薪中拿出三千九百元汇给集美学校,把家用留给家人自行照料;而且,还出售新加坡林密小山中的三幢别墅,维持厦门大学的正常运转。黄炎培先生在《陈嘉庚毁家兴学记》中对他这种“毁家兴学”的境界与人格曾给予高度称赞。一九三四年二月,陈嘉庚股份公司宣布收盘,资本实力已经丧失殆尽。一九三五年一月,受陈嘉庚精神的鼓舞,在内外资助断绝的情况下,为了绝境求存,校长林文庆带着法科主任傅文楷和毕业同学会代表曾郭棠,远渡重洋,再度前往新马募捐。陈嘉庚先生感体同担,呕心沥血,通过亲朋联络、时局演讲、情缘广拓等方式竭力协同奔走,希冀扩大收获,维持办学。一九三七年五月,厦大校务已近无法维持,陈嘉庚慨然发布《厦门大学购置胶园收息作基金募捐启事》,以期募资厦大购置柔佛树胶园七百英亩,作息维持厦大生存。然而,寄托着他最为宏伟目标与梦想的厦门大学,最终却只能直面严峻形势,在自己已经心力憔悴,深感厦大已“无进展希望”之后,便决定无条件“奉送”转制,献给了国家。
本来,学校转给国家,由国家出资接办,是一条很好的续血复活之路,陈嘉庚先生似乎也可以抽身他顾舒缓胸气了。然而,船漏偏遇翻天雨,逃出洪流,又陷入旋涡,就在厦大刚转为国立不几天,日寇炮火延烧东南,学校存亡危机又如重重浓厚黑云,倾压而来。正是在这样的紧要历史关口,在精神支柱摇撼倾斜的窒息时空,千斤践诺、风雨同舟的陈嘉庚先生和萨本栋校长,以他们高远精准的雄阔视野,看到了汀州(长汀),看到了希望,把坚毅背负的生命之重,托付给了汀州(长汀),托付给了客家,从而在中国现代历史的光柱上,放射出耀眼夺目的丰碑光芒。

陈嘉庚、萨本栋他们将重如生命的厦门大学托付给汀州(长汀),绝不是一般人肤浅臆想、轻描淡写的那种权宜随意之举,而是纵览全局、着眼长远、多方比选、反复权衡、慎重择取、精心筹划、确保稳妥的明智之托。厦门大学是“大学“,它不比一般的普通学校,大体找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安置一下就可以,它涉及到相对安全、相对通达、 区位适宜、文明支撑、地誉影响、大众向崇等等诸多要素。因而,由此着眼,举目整个华东南区域,除去沦陷战区,除去易攻难守区,除去偏僻不便文明落后区,除去小地小县见识待开区,选来选去,最具雍博底蕴而又安妥通达的地方,也就只有汀州(长汀)了,国立厦门大学与汀州名城的相生结缘,也就天造地设自然而然了。甚至,为了迁往心中认定的美好汀州(长汀),在陈嘉庚的支持下,萨本栋校长他们还坚决抵抗了当时省主席陈仪欲迁永安的要求。因为在那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若掉以轻心,短视任随,肤浅选择,就很有可能所择失当,境遇失调,进退失据,断送未来。

当时全国高校不少因“水土不服”“体力不支”“机缘不和”而搬迁发展悲凉失败的案例,就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由于选择汀州(长汀),由于托付汀州(长汀),在当年华夏大地烽火连天、全国院校颠沛流离的惨淡背景下,只有厦大,因为择适其所,校地同心,没有在辗转奔突中涣散沉沦,反而一路逆势向上,愈办愈强,成为战火离乱中迁移最速、路程最短、成本最低、代价最小、保全最完整、环境最适宜、发展最成功、距战区最近、驻留时间最长的高校典范。而为了慎重择地,延续骨血,当时的厦门大学,在陈嘉庚先生的嘱托下,在萨本栋校长的精心安排下,可是费尽心力曾庄重成立专门的调研协调与组织指挥机构的,他们从战争的情势预判到避难的方式求索,从权宜的犹豫观望到搬迁的果断定夺,从全局的支撑布局到方向的原则把握,从纷扰的地方比探到众归的汀州优沃,从路途的转接安排到辎重的车马分拨,从师生的行程保障到新址的教学生活,每一个方面,每一个环节都是经过反复探研分析,反复权衡论证,最终才定出择地条件和搬迁方案的。

尤其在众望同归认定汀州(长汀)后,带着喜得良策的激动与欣慰、崇念与期待,他们更是进行了协调有序、紧锣密鼓的实质推进工作。他们在广泛征询了解有关汀州(长汀)各方面情况的基础上,派出早期深入汀州传教、极为了解汀州情况的教会周知德之子、语言学家、教务长周辨明和细致周到的校办秘书杨永修先期前往汀州打前站,做好各项协调准备工作,得到当时汀州专员公署及汀州人民热情欢迎与协助,深感欣慰的周辨明为了鼓舞人心,还特别在公众反馈时淡化了汀州因遭受战火侵损而元气大伤、暂时条件与厦大原刚刚建起的新校舍存在落差的一面,有心对汀州做了一番引人向往的描述:静静的鄞江穿城而过,高高的万魁塔矗立于塔山之上,薄暮炊烟袅袅,古城静谧安详,教堂的钟声悠扬回荡,一切景物,绝似英伦剑桥大学,而没有汽笛的腻人喧响……让人们蓦然融入了英国伦敦泰晤士河畔剑桥大学的情境,极大地激发了师生们对诗意汀州的向往之情。
大智大爱大格局,应天应时应地欣。事实证明,无论当时还是事后,陈嘉庚、萨本栋他们的抉择是无比正确的,他们的理念精神、心志期愿,与汀州(长汀)的资质气度是相得益彰天圆地合的。汀州(长汀)没有辜负陈嘉庚、萨本栋的庄严托付,他们共同熔铸的家国情怀、办学精神在自古雍博、三省通衢的汀州(长汀)热土,落地成长,叶茂花繁,闪耀东南。福建汀州(长汀),昂然雍厚地成为了厦门大学续血成长的恩缘地、国立办学的奠基地、工科院系的摇篮地、烽火精神的铸炼地、南方之强的诞生地、四海声誉的归崇地、东南风骨的坚挺地、雄阔规模的壮大地。

烽火中的崛起奇迹
如前所述,当年烽火离乱中的中国大学,往往都是艰难迁转,长途奔波,颠沛流离,惨淡图存。其中一些学校,由于统筹不够周全、选择不够精准、时局不够稳定、校地不够协同、环境不够适宜,往往反复辗转,渐趋衰微,甚至无奈离散,破碎崩析。而厦门大学,则由于筹谋得当,选择汀州(长汀)福地,终而幸运相伴,机缘顺合,越办越强,从国立的奠基到工科的启航,从泰斗的欣聚到体制的探索,从精神的熔铸到南强的崛起,均成为现代高校弱势趋前、傲然崛起的学脉奇迹。
作为当时整个福建西部及赣南、粤东地区的中心城市和整个华东南及远东太平洋地区的战略支撑中心,汀州(长汀)对于国立厦门大学的奠基发展,起到了历史攸关的命脉哺育作用,是厦门大学在早年初创的基础上,真正依托厚载、发展壮大、成长成熟的地方。文明久远的滔滔汀江,哺育了厦大儿女,汀州父老乡亲,以真诚宽厚的胸怀接纳壮大了厦门大学,孕育了厦门大学的辉煌底蕴和风骨脊梁。汀州(长汀)之于厦门大学,就如同涸鱼之于江河、客家之于汀州、新中国之于延安。汀州城,是一座转折勃发的神奇城市,她不同于人们平时遇到的一些地方的自大排外,而正好相反,她往往都是包容敬外、珍重襄助的。因于此,许多历史风云也就往往都在这里滾涌际会,涅槃阔开,从而迎来生死攸关的转折托举,舒展勃发,新生壮大。客家民系发展是这样,中国红色革命历程是这样,同样的,厦门大学的成长发展也是这样。

在当年特定历史的关键时刻,拥有十几万城市人口、以福建几座重大规模城市之一的雄姿始终挺立于闽粤赣要津的汀州古城,不但以深厚的人文、宽厚的胸怀给予了厦大热情的拥抱接纳,而且还凭己之质、尽己所能,给予了命运攸关的成长哺育、襄援助力,使之在风雨飘摇之中,不但没有象其他一些学校一样辗转离乱、涣散沉沦,反而一路逆势向上,愈办愈强,成为支撑华东南、文理共扬帆的“加尔各答以东最好的大学”,让“南方之强”的光辉,点亮华夏,点亮世界,点亮在远东战线的最前沿;同时,又担纲引领,与汀州(长汀)当时遗存或先后集聚的陆军军官学校入伍生分校、福建蚕桑专科学校、中正医学院、国立第一侨民师范学校、福建工业职业学校等高中等院校一道,共同竖起了实质“东南联大”“东南学城”的巍然丰碑。对于风云砥砺的厦门大学,如果说陈嘉庚是开校之主、厦门岛是立校之土,萨本栋是兴校之骨,那么,汀州城就是强校之础。汀州(长汀)对于厦门大学的命脉贡献,概括起来,主要体现在“拥抱哺育,续血勃发;国立奠基,蕴蓄风华;综合开拓,厚植根脉;精神砥砺,胸怀天下;砥柱东南,撑起书台;南强铸炼,跻身名牌;群集泰斗,云涌英才;召唤八方,规模壮大”八大方面。

沃土熏培根苗壮,春风泽幸叶花繁。汀州厦门大学苗适其土,壮适其候,群英相汇,续血勃发,得益于陈嘉庚先生、萨本栋校长他们慧眼洞察的汀州(长汀)福地自古优越的禀赋气质,得益于这种禀赋气质兼容激扬、同频焕发绵延出来的强大激发力、推动力、协进力和向崇力,其基本要素,有如下几个方面:
一是汀州客家热情好客、包容开放的情谊舒展。自古以来,客家的待人,总是真挚温暖,汀州的情谊,总是包容舒放,它让人们处身其间,总是情不自禁地亲近、融入、共振、激扬。也许是曾经的漂泊艰辛溶铸了客家人特有的浓情温良和善解人意,也许是中原文化基因经汀州明秀山水的滋润点染,注定了客家人江南式的博大胸襟和淳淳真情,在汀州,在客家,一种被抚慰被包容被尊重、自然而然遍处皆然宛若游子归家的感觉便会顿然涌上人们的心头。因而,当年汀州(长汀),也就迎着烽火动荡,以最大的真诚宽厚,倾尽所有,拥抱接纳了危难之中的厦门大学;同时,又始终以客家人热情好客、与人为便的优良民风,为厦门大学师生提供着工作上、生活上的温情暖谊,使他们真正“客至如家”、迅速融入、悉心办学,短时间内走上新航正轨与坚实强大。

1937年秋,东南危急,厦大危急,于是,在汀州(长汀)的宽怀召唤下,当年12月,学校便内迁汀州(长汀),由此走上国立奠基、转折肇启、提升开拓、蓄能发展的新生历程,实现了萨本栋校长“务求不负陈嘉庚先生毁家兴学,及政府收归国立之意”,真正支撑起当时全国仅有的二十三所国立大学(不含国立学院)之一的傲然风骨。而驻汀启新后,1938年4月6日,国立厦门大学全体师生欢欣鼓舞,在汀州隆重举行了“国立”建校后的首届校庆。稍后,首届“国立厦门大学”院系学生毕业,又举办了庄严的“国立”学子毕业典礼。

二是汀州古城深厚底蕴、雍博人文的沃土熏培。汀州客家,蔚起东南,中原文脉,薪火相传。汀州(长汀)有着悠久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是千年州府重地、世界客家首府,又是曾经波澜壮阔的红色革命摇篮,以及当时的华东南抗战支撑城市,自古以来文脉雍博,气度不凡,这种优越条件,是一般地方难以企及的,却正是托举一方宏大学府所需求的。这里“龙山菁脉远,汀水毓泽长”;这里汉代置县,盛唐开州(开元二十一年(公元733年)建汀州),成为福建五大州之一;自盛唐到清末民国,这里均为州、郡、路、府及专署的治所,史称“阛阓繁阜,不减江、浙、中州”。正如《八闽揽胜记》写到的:“长汀为旧汀州府首邑,府治在焉,城垣修广,甲于闽西,自闽侯省垣外殆无其匹。”1937年7月刚刚由私立改为国立不久的厦门大学,危难之中,正是这座悠久厚重的城市,不愧“国立”大学之需求,作为各方面衔接发展的不二选择,召唤承载了它,哺育壮大了它。
陈嘉庚、萨本栋、国立厦大,是汀州(长汀)城的心脉知音;汀州(长汀)城,是陈嘉庚、萨本栋、国立厦大的雍容福地。正是因于这番相知、这番情缘,才让踏着父辈足迹、带着美好听闻,结伴杨永修一道先期前往考察联络的周辨明对即将迁入的汀州(长汀)“新家”感到那么亲切满意,在反馈动员中特地对汀州古城进行一番引人向往的美好描述。

汀州宝境,文脉含菁,地气丰厚,自带雄蕴。萨本栋校长及国内外众多泰斗鸿儒风云际会、群集而来,工作、生活、思寻、求索、互鉴、交流于这方雍容博大的文脉福地,必然相互激扬,相互呼引,激荡出许多情怀的勃发、格局的舒展、智慧的探寻、志趣的碰撞、得失的反省、甘苦的流淌、心路的起伏、理念的酝酿、机智的交融、思想的点燃,从而生生不息,碰撞沉淀,不断汇聚凝结成正在早期探索完善路上的中国现代高校办学弥足珍贵的观念风范、科学体系、课程导向、结构布局、管理方法、实践途径,与中国其他重要高校一道,共同担负着孕育地、探索地、奠基地的历史使命,为中国高校的后续建设发展进行开拓性的关键铺垫、定向导航。甚至,当时许多高校学科的关键教材专著,往往都是教授们自己在这里编写印行与继承延用的,因而自古雍容博大的汀州大地,还成为了众多学术专著、课程教材的奠基地、诞生地、始用地。而中国地质之父李四光伟大的“地质力学”,也正是1941年在汀州(长汀)厦大演讲中首次提出的。
三是汀州政民崇文敬学、襄力支持的根本保障。“月光光,照四方,明事理,秀才郎,郎有名,过州城,城有花,装白马,马有背,接老妹,妹有心,抵万金,金有赤,连三甲……”这是著名的汀州客家严婆家风家教中的严婆童谣,其实也正是华夏汀州客家整体文化的闪耀寄托,其于字里行间、童真童趣中,都透露着对真纯的期盼、对光明的呼唤、对学识的敬仰、对文才的向往。

汀州客家,耕读传家,无论离乱还是太平,无论贫穷还是富足,他们都坚守着华夏圣哲的教谕,保持着敬贤崇学的风气。当年汀州(长汀),虽历经国共内战及红军长征,城市乡村受到极大损伤,缺乏现成直用的校舍,但仍以客家人特有的热情宽怀拥抱接纳了厦大,哺育托举了厦大,襄助发展了厦大,使之延续学脉,满血勃发,迎来了涅槃新生与盛名声誉。当时的汀州行署表示:汀州一域为西闽赣粤重地,人稠文兴,百业存基,虽历战伤,亦不啻比择佳选,且又据山关阻遏之隔,贵校迁来,正当其宜,诸事临缺,自当尽责襄力。为了全力对接支持危难之中的文脉黉门厦门大学,当时的汀州专署与百姓群众,充分激活时势变幻、城市更迭的历史遗存,竭尽所能,协调扶助,把汀州城的好地段、好公房、好庙堂、好民宅、好办法提供出来,与烽火厦大风雨同舟,共同谱写出一曲曲崇文重教责无旁贷的动人赞歌。于是,在“嘉庚精神”的激励鼓舞下,在萨本栋校长的筹谋经营下,在汀州政民的支持帮助下,在全体师生的齐心协力下,经过不断的拓展延建,汀州厦大沿着卧龙山南麓持续拓开,校舍不断完善,条件不断配套,功能不断齐备,整个校园阔开舒展、美丽壮观,教学楼群、办公楼群、宿舍楼群、庙堂斋院、各类实验室、实习工厂、图书馆、阅览室、制图室、篮球场、足球场、升旗小广场、发电厂、医院、膳堂、小卖部、理发店、蓄水池、澡堂等等煌煌然占据了半个汀州老城;还在城区府背街、南大街、水东街、东大街等外围区域租用民房,补充师生住宿之需;而且,又往城外延伸,在汀城南郊“七路金钱下山(七虎下山)”的龙脉宝地获批大片土地,准备拓展南部校区。另一方面,各类仪器设备、药品物品、图书馆藏、生活配套等等日益丰厚,图书馆拥有15万册馆藏图书,其中相当部分为珍贵典籍,在当时各大学中令人称羡;工科三系拥有一座具备模、铸、锻、机、钳和动力等各个工段的工厂和水利实验室;且由于盟国空军驻扎长汀,航空工程系甚至有P-38“闪电”、P-51“野马”战机各一架,可开展飞机设计、航空仪器、发动机和风洞实习课程。
四是汀州周边群山延隔、相对安全的环境保障。汀州(长汀)地处武夷山脉南段东侧山地丘陵褶皱盆川区域,四周群山绵延,层峦叠嶂,关隘重重,中间总体为层降缓坡、低丘平野,系福建内陆地区最为平缓开阔的山中腹地,如同一座屏风围隔的巨型金瓯铺展于闽粤赣边区,形成相别于闽省整体“八山一水一分田”地貌的“三山三丘三水田,还有一分住人烟”以及“一川远汇三溪水,千嶂深围四面城”的独立围合的地理单元,从而,自古以来即为一方“十万人家溪两岸,绿杨烟锁济川桥”的相对安全欣暖的生息福地。抗战时期,这里是整个华东南风云际会的支撑保障中心,国际“工合”组织、中国空军航空站、美国“飞虎队”等也先后驻扎于此。因而,在战火动荡,当时中国大学都一路向西,迁往西北、西南,整个华东南地区没有一所国立大学留存,造成东南数省学子求学艰难,深造无门的局面下,厦门大学感时体责,挺起脊梁,毅然依托汀州,留守东南,砥柱一方,在距离烽火战区最近的地方,为学子、为国家撑起一方荫盖书台,成为粤汉铁路以东、浙赣线以南广大地区唯一屹立的大学,而且,在这边安然度过了整整九年壮怀激越高歌猛进的浩荡光阴。
相对安全的地域保障,兼合雍容深厚的文蕴濡染,自然为厦大办学创造了较为稳定适宜的环境条件,也催化培植了交辉优良的气韵氛围,共同呵护着一方学脉天地,呵护着师生的情志锋芒。正如厦大光芒闪耀后,当时连续两届作为厦大学生代表参加学业竞赛的林绍贤所说:“其实母校所以有如此辉煌表现并非侥幸得来,因为:第一,母校图书仪器之疏迁,由于当时总务长策划得宜,保持得相当完整,尤其图书馆藏书的丰富,更非疏迁西南各大学所能望其项背。第二,因为母校环境良好,生活安定,苦读精研,蔚为一时风气。第三,母校校长萨本栋博士鞠躬尽瘁的办学精神及他言传身教的影响。”

五是东南要津优势区位、往来联通的路途便利。滔滔汀江向南流,通达路海百千州;铜延平,铁邵武,扼守咽喉的汀州府。长汀原为汀州,位于福建西部,武夷山脉南麓,南与广东近邻、通达海外,西与江西接壤、辐射内陆,为东南重地、闽粤赣三省的古道枢纽、边陲要冲及中心节点城市,福建西大门,自古以来转承东西、联通南北,区位极为优越便利。依托此一独特条件,厦大迁汀,八方学子既可安放书桌、安心求学,又便于跨越往来、放眼天下。于是,在“烽火图强”鲜红旗帜的激扬招引下,社会各界及各地有志青年皆崇仰厦大,心向汀州,纷纷以关联汀州厦大、进入汀州厦大为荣耀,汀州厦大办学规模由此得以不断壮大,体量声势与日俱增,迅速从一座原本“势单力薄”的普通高校一跃而发展成为群英汇聚实力强劲的大型高校,以自信自豪的身姿,昂然走进人们的视野、走进时代的行列。
六是规模城市心愿抚慰、气息舒展的自然调适。在人们的自然普遍认知中,一座高等学府,应该是根植于与其相匹配的有影响有资质的规模城市,这样才能支撑保障,名实相符,令人信服与自豪,平衡慰藉内外各方的感体认知,尤其在当年高等学府资源极为稀缺的背景下,情况更是如此。如果一座原本被视若圣殿的“高大上”的学府被随便安置在了一个落后无名极不匹配的地方,就往往将会引起外界的争议怀疑和内部师生的失落涣散,从而拉低学校的气质形象,影响后续的振奋发展。当年一些高校因迁非其所、校地失衡而衰败沦落的例子,也很好说明了这一点。其实,直到现在,情况也是如此,同样有着耀眼光环的高校,处于不同量级的地方,其气势释放和前景命运往往是不同的。而当时的汀州(长汀),正是以声誉卓著相互匹配的规模影响,对接认知,协同心气,焕发情志,振奋行动,宽怀接纳了厦大,激励壮大了厦大。据资料显示,上世纪三十年代,全中国十万人口以上的“大城市”不超过六十座,有几万城市人口的就是中等以上城市了,当时福州的城市人口是十四五万,厦门的城市人口是九万多十万,漳州的城市人口是五万左右,汀州的城市人口是四万左右,赣州的城市人口是六万左右,其他普通县城人口,包括现在的遵义、延安等,基本都只有三五千、五七千到八九千人。而抗战全面爆发后,全国城市人口又有了极大变化,就汀州与厦门来说,汀州城市人口达到十几万,成为了因革命战火大伤元气后再次重振崛起的华东南一座枢纽中心大城市,而厦门的城市人口则降到了只有一万多人。因而,当年的汀州,是以整体时局相对质优气壮的昂然风姿,无所逊色令人舒心地承接了厦大,慰贴了厦大,托举了厦大。

七是现代理念协和融通、激引焕发的精神匹配。汀州自古坐镇华东南,联通太平洋,辐射闽粤赣,一直是海上丝绸之路重大的内陆转承港口之一,通江达海,万业繁兴,风气领先,伴随着西学东渐而来的新兴精神理念、现代科技教育,早已在这里天开云涌,泽培雨润。继明清资本主义萌芽,手工业、商贸业迅猛发展,世界各地遍布汀州会馆和汀州热土遍布八方会馆,汀州客家影响力遍及四海五洲之后,十七世纪中叶开始,以西方传教士为代表的近现代学识文明就逐渐播撒汀州,人们的现代文化素养就不断得到提升。在科技教育方面,这里也成为福建西部及闽粤赣周边的奠基引领中心,最早的新学体系、时代观念均由这里诞生启航。因而,无论当时条件,厦门大学迁驻汀州(长汀),彼此自然也就品质相近、心气相通,减少了其他地方可能出现的众多隔膜纷扰,颠沛波折,从而协同推进着精神的兼容振奋、学脉的蓬勃激涌。
八是城乡风貌秀美宜人、契合情思的馨怡温暖。福建汀州,闽赣金瓯,山水锦秀,物华风流。地处“北回归线绿色翡翠带”的福建汀州(长汀),一直山清水秀、风光旖旎,千百年来的许多文人墨客都曾在这里留下动人的故事和美好的诗章。坐落于武夷山脉南段东沿丘陵盆地的汀州古城,不但以自身悠久的文化、深厚的底蕴、壮美的城池及四海的美誉引人神往,其穿城而过、三溪远汇的秀美汀江北来南流,还在两岸塑造串联起了众多河湾阔野、平坝树林及山水名胜,成为人们舒心感怀、寄情追思、琴书随闲、陶冶志趣的绝好佳境。当年汀州厦大师生在繁忙的工作学习之余,为亲近自然、调谐节奏、拓开视野而心追情崇、趋往最多的,就是汀城中心的卧龙山(北山)、飞机场、拜相山(塔山)、南寨梅林、朝斗岩及周边河湾平野的柿树林、板栗林、松风林。至于平时抗日宣传、社会调查、城乡实践所走过的耕读乡村、烟霭田园,就更是机缘广联、宽阔无边了。这些秀美自然、淳朴宜人的汀州人事景物、山川村野,与厦大师生的品趣追寻契合一致,相融相通,极大地抚慰了厦大师生的乡愁情思、课业得失、成长迷茫,也沉淀了他们的生息气韵,调塑了他们的情怀精神,激扬了他们的征程能量,成为了永恒的精神回响。从汀州厦大深沉离舍中走过来的著名文学家施蛰存等贤达,一生都倾情汀州,怀念汀州,用“北山楼”“梅林斋”命名着自己的书房雅舍、人事物用,成为大美汀州与鲜活厦大心气相通精神亲和的典范写照。
汀州(长汀)时期的厦门大学校史,是最为关键最为辉煌壮丽的一段历史,也是陈嘉庚办学精神最耀眼最舒放的承启篇章。

振奋中的砥砺新航
陈嘉庚先生“毁家办学”的心愿期望,通过萨本栋校长的“舍命兴学”、通过汀州(长汀)客家的“加持托举”,由星光惨淡走向了壮丽辉煌。厦门大学在汀州(长汀)逆袭开拓、奠基壮大、传奇般取得的巨大成功及其展现的辉煌业绩,在历史风云激荡翻卷的重要关口,一方面云散天开地舒放了陈嘉庚先生艰难守望、念兹在兹、负重渴求、忧患迷茫的沉重负担,另一方面也无以伦比地振奋了陈嘉庚先生柳暗花明、扬眉吐气、凌云纵横、再向新高的信念底气,它是陈嘉庚先生放下心结、鼓舞勃发、以更加雄阔的视野和恢弘的情怀转身华侨向心、民族解放和国家新生事业的信念源泉和动力支撑,它给予了陈嘉庚先生后续勃发、征程锐进的轻松舒展、惊喜抚慰、莫大鼓舞和雄风赓续,成为了“嘉庚精神”提升续航的心灯丰碑与强大能量。由此砥砺激扬,陈嘉庚先生的人生得以慰藉转向,“嘉庚精神”也得以在更加高远广阔的风云时空中不断升华拓展。
汀州(长汀),是一方兼容血脉、砥砺精神、汇聚能量、强健体魄、焕发新生、铸炼丰碑的厚实宝地,历史上的许多风云板荡,往往都在这里奔流涵养、蓄积能量、砥砺精神、激奋锐气、转承勃发、走向新生,从汉民来迁到客家壮大,从文明哺育到光耀四海,从托举红旗到政权启新,从支撑东南到民族解放,汀州的接纳,汀州的召唤,汀州的转折,汀州的点燃,都在其中发挥着极为关键的历史作用。而就厦门大学来说,陈嘉庚先生、萨本栋校长他们将其托付给了汀州(长汀),汀州(长汀)就像接过了苍天父母重情重义庄严托付的家族长子,不但敞开怀抱,热情接过,百般珍爱,而且让他舒心安顿,立身融入,快乐成长,尤其还让他崇正奋发,修炼成才,造福天下……所有这些,都源于机缘的幸择投合、汀州的雍容博大。
汀州(长汀)之于厦大、之于陈嘉庚、之于萨本栋,是一泓抚心慰怀的春波蓝、一方涅槃新生的加油站。在汀江的波光里,在汀州的土地上,崛起的厦大,释怀的忧患,绽放的气蕴,闪耀的锋芒,为陈嘉庚先生注入了傲然的气魄,升华了高远的灵魂,拓开了雄阔的格局,照亮了未来的方向。从此,他便以更加充盈的底气、更加鲜明的理想、更加坚定的信念,一方面扬眉舒气、辗转周旋,通过各种方式继续从事海内外华侨群团的组织领导与维护保障工作,一方面爱憎分明、意气风发,热情支持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政策,积极投身拥护革命、争取和平、唤起大众、民主建政以及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的伟大事业,为自己的生命坐标描画了全新的方程向量,由此开启了后半生更加壮美光辉的榜样征程,赢得了人民新中国的莫大信任和崇高赞誉。
陈嘉庚先生后续人生航向的启新选择,一是源于自身的本质追求,二是源于中国共产党的坦荡担当和人民主张,三是汀州厦门大学的巨大成功,为他解除了重负,释放了能量,振奋了信念,开拓了航向。这其中,作为机缘匹配因素最易变幻的第三个方面至为关键。前面说过,厦门大学是陈嘉庚先生至暗中的生命依托,如果不是选择汀州(长汀),而是像其他有些学校那样因为选择失误而沦落涣散,甚至崩溃湮灭,那给陈嘉庚的打击将是致命的,对其后续人生的接续,也将是针梗穿心、拖累深远的。
陈嘉庚先生、萨本栋校长他们危急关头想到汀州(长汀)、选择汀州(长汀)、把自己的精神情志与未竟期许托付给汀州(长汀),是极为明智的,也是悬丝万幸的。客家人是华夏汉民族一个优秀支系,自古铸炼了爱国爱乡、慎终追远,友善包容、坚韧自强、崇文重教、开拓求新的精神气质,这与陈嘉庚先生及其同盟者萨本栋校长他们的精神追求是完全吻合相通的,与整体大学精神及其发展取向也是相互兼容表里呼应的。作为千年州府重地、世界客家首府、华夏历史文化名城以及自古以来整个福建西部乃至闽粤赣三省边区的文脉中心,这里在千百年黉门林立、文风兴盛、人才辈出的基础上,直至近现代,甚至在东南地区极早形成了高等教育、专科教育、中等教育、师范教育、女子教育、中学教育、初等教育、幼儿教育等功能齐全、配套有序的完整教育体系,这是福建教育、乃至整个华东南教育的珍贵资源财富和根脉源泉,这对于泽沃文脉、激发自豪、振奋信念、砥砺行动,推进教育科技建设及整体社会事业的发展,是有着强大持续氛围袭染和基因续繁力量的。因而,厦大结缘汀州(长汀),也就如鱼得水、如帆得风了;陈嘉庚先生的精神、萨本栋校长的理念,也就根植沃土、迎春绽放了。
因于汀州厦大的巨大成功和信念振奋,为呼应配合海外华侨对教师的热切急需,1941年3月,陈嘉庚先生又惠引风气之先,多方奔走协进,首先在心缘福地汀州城创办起第一座服务华侨教育教学师资培养的师范学校——国立第一侨民师范及其附属小学,为华人教育拓土开疆,为民族教育强基播种,为“嘉庚精神”再注赤诚、再添气蕴。
历史选择了汀州,汀州成就了嘉庚,汀州厦大给予陈嘉庚先生的抚慰与振奋,是全方位的,强有力的,也是极为珍贵的。

首先,是异地胜亲的命运托举。汀州客家,雍容博大,热情好客,名扬天下。客家人,是礼义的守望者,是真情的代名词。“来者即客,客至胜亲”,自古以来,客家人都传承着以客为重、尊客为荣的优良传统,从而总是成全他人,留馨自我。所有这些,早已成为世人难以磨灭的“客家印象”。尤其在危难之中,客家人的这种品质就更是彰显无遗。当年身陷危难的陈嘉庚先生及其厦门大学,目光独具选择汀州(长汀)后,汀州(长汀)客家人便毫不含糊地热情接纳,拥抱扶持,奋力托举,各方面给予如迎归亲的崇高礼义。他们如春自发,如风自然,以这种生息与共、命运同担的宽厚大爱,迎接托举着打前站的周辨明、杨永修,让他们心有所定,托有所依;迎接托举着凌寒踏霜、千里来归的厦大师生,让他们如亲踏实,心无旁骛,振羽奋飞;迎接托举着避乱随迁、疲惫危难的亲友工匠,让他们安身立命,养家糊口;也迎接托举着国任担肩、悲壮欣喜的陈嘉庚先生,让他难抑感念,如归胜亲。陈嘉庚先生风尘连莅的1940年11月9日和15日,注定是汀州厦大和陈嘉庚先生、萨本栋校长他们入心难忘的日子,富有文化气韵的汀城南熏亭的趋前迎接,表达着汀州待客最好的风范礼敬;校园内外夹道相迎万人空巷的人山人海,激扬着全体师生与汀州人民心底的崇怀景仰;神圣文庙庄严礼堂掌声阵阵聆听演讲的宏大盛况,传递着烽火岁月心气相通家国相珍的同胞心曲;细致周到暖融温馨的接待安顿,流露着尊贤慕良沐泽浴光的赤子精诚;群情激奋簇拥送别执手相望的不舍感伤,牵绊着历史的风尘前路的祝福大爱的无疆……如此深情,如此厚谊,在汀州(长汀),是宛若寻常的,而在陈嘉庚先生,则是触心动容、永铭不灭的。同样的,当1944年6月送别萨本栋校长赴美讲学、1946年6月送别厦大回迁,汀州人民,也是万人空巷,也是群情激扬,也是难舍难分倾城相望。而为了留存校地温暖,绵续“心丝物香”,备延故地重光,其实,厦门大学大量珍贵图书、遗痕物旧,直到几十年以后的1979年夏秋,才依依不舍地告别长汀。由此,也就留续了一脉极为宝贵的历史珍藏。
其次,是神奇业绩的硬核坚挺。教育的生命在于文明进步,学校的生命在于质量声誉,一所后起的高等院校要立身成长、让人认可、赢得声誉,就必须实实在在着眼教育目标、突破千难万险、赢得质量底气。当陈嘉庚先生、萨本栋校长他们把厦门大学的生命之重托付给汀州古城的时候,他们必定是这样选择的,也是这样认定的。而后来的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愿。厦大迁汀后,脚踏汀州实地,心怀教育目标,在萨本栋校长呕心沥血的严格管理、务实开创下,在汀州政民群体的尽力扶持、期望鼓舞下,在全体师生的自励自勉、坚忍不拔、勤教苦学下,一路跨越,力超群雄,办学质量实现飞跃提升,1940年、1941年连续在全国高校学生学业成绩竞赛中蝉联第一,1943年参加联合国大学论文评比及全国大专以上辩论赛,又荣获两项第一,不断开创出壮丽惊艳的历史新篇章,成为穿越硝烟逆风崛起的“南方之强”和葛德石《1943-1944中国高等教育考察报告》中情不自禁称赞道的“厦门大学是抗战时期中国非沦陷区最好的四所大学(西南联大、金陵大学、厦门大学、武汉大学)之一”。当年,“消息传出后,士林为之震惊。盖全国著名学府,比比皆是,想不到僻处福建边陲的厦门大学,实力竟如此雄厚”。如此业绩,为厦门大学日后的发展壮大铸炼了灵魂,蓄积了气势,筑牢了根基,也必然给陈嘉庚先生以莫大的精神振奋与后续激励。
第三,是民族担当的国魂同体。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崇仰高举的金科玉律,就是家国天下、体任担当,因而,“君子不可不弘毅”“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些精神教义,也就深深植入了华夏儿女的血脉灵魂。崇怀着陈嘉庚先生的家国宏愿,泽沃着汀州府福地的文脉风情,在萨本栋校长的引领推动下,国立厦门大学师生继承学人传统,胸怀报国鸿志,牢记大学使命,坚持科学信念,感时体责,坚毅自奋,在抗战烽烟中,在与汀州客家的交融激荡中,在探索交融、凝结推涌先进办学理念、管理思想、科学风习的同时,还砥砺铸炼了以“爱国担当”为归依的汀州厦大精神,还念念不忘“读书报国”“抗日救亡”。而作为南迁汉人汉唐风骨传承守望者的客家人,正是“安家重国、勤耕崇学”精神要义的坚守者、捍卫者,其核心追求,正是一脉相承、互为依存的。所有这些,对于阅尽风雨家国如命的陈嘉庚先生来说,既倍加欣慰,也感怀连心。
第四,是坚毅自强的荣辱相依。厦门大学迁入汀州(长汀),虽择适其地,存适其依,学校有了安身存续之地。但要达成陈嘉庚先生的高远心愿,要在烽火艰难中发展壮大,赢得新生,仍然还有重重困难需要跨越。在重重困难面前,汀州厦大人又总是坚毅自励,迎难而上,千方百计共克时艰。师资空缺,萨本栋校长他们就利用自身情谊,千方百计招引诚聘,同时,依托深厚学识,带头超量兼课,顶岗补岗;校舍不足,他们充分利用自身院系优势,往往自我设计,自我建造;资金缺乏,他们按收入高低比例自觉减薪,尽量开源节流;缺乏教材,他们常常自我开发,自编自印;器材设备不足,他们各尽巧思,因地制宜,自我研制;甚至因学校电力不足,萨本栋校长还把政府配给的轿车拆卸改装成发电机。他们坚守着勇担己任、兼济天下、风雨同舟的品格风骨,不计条件、不畏艰难、不忘传统、不走投机、不认命运、不甘人后,在漫天的烽烟中,在祖国的东南,谱写出了一曲曲奋发图强的壮伟凯歌,挺立起了“南方之强”的熠熠丰碑。
第五,是奋发有序的风骨慰藉。烽火岁月,满目疮痍,耳听着家国的痛苦呻吟,眼见着华夏的遭践沦丧,面对着无数的求学艰难,汀州(长汀)厦大的师生们没有沉沦,没有彷徨,他们脚踏汀州热土,胸怀天下民族,把痛楚与艰辛深埋心底,把责任与希望挑在肩上,一面抢攀书山,一面抗日救亡,痛而不悲,危而不乱,心有千千虑,化作学海帆,总是激情地投入,有序地教学,应时地拓展,从不怨天尤人,从不虚度时光,黄豆青菜,让他们精神焕发,衣鞋粗布,让他们心无旁骛,避难敌机,让他们生死相惜……他们摸索出日寇轰炸的规律,应对调整作息,避开危险时段灵活开展教学;他们白天时间不足,就晚间挑灯夜战;他们课堂载满知识,课后又沉浸于图书馆、阅览室;他们一边奋发攻读,一边抗日宣传;一边开展专业延伸、探求实践,一边组织各类学科协会、社会群团;他们甚至有人暗中谈论红色革命,甚至心底景仰瞿秋白的从容赴难;他们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相互促进,校园内外,都是他们昂扬的身姿;明昼灯下,都是他们学进的风采;教室基地,都是他们施展的舞台;宿舍食堂,都是他们整洁的优雅;公园郊野,都是他们光热的源泉;成绩声誉,都是他们高举的奖牌……这样的情境,这样的风骨,丝丝缕缕,绵绵密密,都飞扬在古汀州的大地上,辉映着师生们的精气神,照射进陈嘉庚的心海里。
第六,是擎天东南的雄姿傲立。东南大地,苍天一柱,在炎黄华夏的版图上,这一角决不能缺失。陈嘉庚、萨本栋他们希望的,不但要在烽火之中坚挺脊梁,而且尤其要在敌人眼前坚挺脊梁。陈嘉庚说“以四万万之民族,决无甘居人下之理”,萨本栋说“我们必须要有一所中国的大学,屹立在敌人面前”。于是,汀州厦大人感体时责,以女娲补天的精诚,在当时中国高等院校纷纷迁往西部、西南,华东南不存一座其他高等学府的背景下,毅然留守东南,挺立汀州,砥柱一方,在当时与厦门同属汀漳道的客家大地,在民族抗敌烽火的最前沿,为国家撑起一片书海蓝天、学脉黉门,成为粤汉铁路以东、浙赣线以南广大地区唯一屹立的大学。而且还逆行而上,越艰越强,立华夏威仪,助学子成才,壮学界气概,留下一段浩气长存、傲骨永馨的烽火传奇、战争佳话。如此担当,如此业绩,怎能不激扬陈嘉庚的超迈豪情,怎能不为“嘉庚精神”注入强大的力量。
第七,是精神熔铸的同频呼吸。学术精神、科学本质,是高校立足发展的生命线。当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高校建设发展正值成长探索的时期,依托着汀州深厚雍容的文化气韵及泰斗鸿儒风云聚会的能量光芒,许多精神理念、体制措施、人文规范、张弛尺度、理论实践,甚至培才职责、典籍教材,都在这里融汇生发,碰撞消长,最终形成协同一致、鲜活有序、众望所归的程式理范,而这种民主开放而又严谨有度的程式理范所蕴涵的志趣本质,恰恰又是陈嘉庚先生所追求的所期望的。无论家国风骨、知识体系、崇正规范,还是具体的品格常规、方法措施、成绩考评,都是互映初心,心息与共的。当年铸炼的“高企远望,兼容开创,严律自强,爱国担当”的汀州厦大精神,为学校的永续发展注入了雍远弘毅的血脉精魂。这与陈嘉庚先生爱国爱乡、诚毅勇担、崇学图强、信远质芳,一生都为中华民族的捍卫与进步事业奔忙的精神内核也是融通一体的。
第八,是红蓝神合的暗契同惜。机缘这东西是极为奇妙的,寻常看似天方异隔的一些人和事,因特定的生发延展、特定的运行接续、特定的时空交错,往往会神奇对接,撞击共燃。一个人,一种际遇,一段人生,一方天地,其锻造选择,需要机缘的时空交错,更需要品趣的相互共振。陈嘉庚与汀州客家,原本看似相隔天方、各不相干,然冥冥之中,彼此又是机缘融通,神奇投合的。陈嘉庚与汀州的结缘,一是源于对客家人的日常认知。客家人遍布四海五洲,东南亚尤其集中,成长开拓于此的陈嘉庚先生,对客家,对汀州,自然是耳濡目染,有知有感的。二是源于《西行漫记》的红色探寻。当当年美国记者史沫特莱介绍红色中国的《西行漫记》在世界传播,陈嘉庚因为《西行漫记》这类载体介绍而了解到祖国的红色革命、红色政权,甚至从而激起回国参访、一探究竟的愿望,其也就自然会不断关注探寻新生的红色革命政权及其早期锻造渊源地、红军长征“从福建最远的地方出发”的神奇首发之地——福建汀州(长汀)。而第三,就是源于厦门大学的慕汀内迁及发展壮大。这些情缘因素,这些思绪纠缠,对于民族情深、故乡情浓、家国情重的陈嘉庚先生来说,必然是入心入梦,意牵神萦的。尤其当他率领海外华侨回国访问团回国访问、在普通寻常却雄健激昂的延安窑洞反观国民党政权的衰朽涣散、从而明确中华民族的希望在于延安后,其对哺育红色延安的前期苏区、对转折托举这股力量的福建汀州(长汀),也就更是感怀于心崇仰于胸了。而其作为社会大众的“蓝色”身份,也就自然与作为先进革命的“红色”志趣融汇一体了。陈嘉庚先生在延安的参访谈话内容,已无法得知,但当其深怀好感地与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少奇他们谈论家国民族、谈论红色征程、谈论主张方向,以及惜别之际想着后续将要回到福建时,必定会追寻从前,提及福建,联想到红色革命的恩源福地汀州(长汀)。而当1940年11月陈嘉庚先生回到福建、莅临汀州(长汀),受到万人空巷的隆重欢迎,看到自己庄严托付的厦门大学得到飞速发展、已是声誉如虹时,他也自然会对这块土地生发无限的欣慰与感佩,自然会联想到寄托着中华民族希望的红色政权从这里转折走来是必然的,自己当年把厦门大学托付在这里,也是万幸的;甚至,他的脑海中,还会浮想出此前不久的当年,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刘少奇他们同样站在这方土地上,深入群众、宣扬革命、召唤光明,同样受到人潮簇拥、同样场面壮阔的高昂情景;同时,也就将更加强烈地感觉到,汀州(长汀)这块热土托举的红色政权的追求,与自己办学救国托付厦门大学的追求,是完全契合的;汀州(长汀)已经给予了红色中国力量、给予了厦门大学成长壮大的力量,也必然给予自己此后放开心思、投身更加宏大的民族复兴事业以力量。况且,触目时势悲凉,为了民族图存,着眼中华复兴,陈嘉庚先生从一开始就支持革命、投身革命的,萨本栋校长在陈嘉庚先生莅汀视察的欢迎词中就说道:“以言革命,先生早岁于民国纪元前一年即加入总理所领导之同盟会,同年秋筹款资助闽省光复。数十年来国内革命事业先生无一不力助其成,其为国家民族始终奋斗,可谓辛勤备至蔑以复加。”
福建汀州(长汀),是陈嘉庚办学精神的高光绽放福地,也是“嘉庚精神”专属概念升华形成的重要奠基地。1931年,私立厦门大学校长林文庆先生在《厦大十周年纪念的意义》一文中,作为一种钦敬赞美,赞誉了“嘉庚先生的精神”系“我国圣贤所传的‘天下为公’的精神,即一种为利他而愿意牺牲的精神”。而进入汀州(长汀)时期后,1940年,国立厦门大学校办秘书何励生先生则特别为此进行了专门的提升提炼,把“陈嘉庚先生的精神”从常规赞美上升到了专属概念。其在《嘉庚精神》专文中,正式明确了“嘉庚精神”的内涵,包括牺牲精神、信义精神、勤俭精神、求实精神、奋斗精神和报国精神。同年,时任厦门大学校长萨本栋在欢迎陈嘉庚视察内迁汀州(长汀)的厦门大学时,又专列提出了“先生的人格精神”,其内涵被连缀概述为“深厚的爱国热情,公而忘私、国而忘家的奉献精神;负责、谦让与不懈奋斗的精神;以及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坚定立场”。由此,“嘉庚精神”便成为一个文化符号,越来越引起人们的推崇关注,众多学者纷纷投身于“嘉庚精神”内涵的研究与提炼。1983年,厦门大学校刊刊登的《大力发扬“嘉庚精神”》一文,将“嘉庚精神”的核心概括为“坚定的政治立场、鲜明的正义感、深厚的家乡情感以及倾注资财办学的决心”。1994年,杨立冰学者进一步指出,“爱国爱乡、无私奉献、远大的目光和坚持真理的决心,共同构成了陈嘉庚精神的核心要素”。到1999年,雷克啸学者则将“嘉庚精神”凝练为“热爱祖国、憎恶邪恶、勇于开拓、无私奉献以及严于律己、奉公守法”。

陈嘉庚先生及其倾力办学风范与汀州(长汀)的神奇交辉情缘,有早期生活的日常听闻,有精神本质的融通向往,有托付厦大的慎重感怀,有是否相适的疑虑期待,有柳暗花明的观望乐见,有南强崛起的感戴欣喜,有如释重负的慰藉振奋,有重振山河的激昂慷慨,有再启新航的人生砥砺,它们如同一腔肌体的动静血脉,相互呼应,相互交织,相互贯通,相互张驰,共同挺起一个身躯,一种精神,一段传奇,闪耀汀州古城,闪耀黉学文宗,闪耀华夏新图,闪耀四海侨心。
烽火厦大,永铭新生,民族精神,铁骨铮铮。在中国现代高校办学发展风雨前行的厚重历史上,在炎黄华夏民族危亡匹夫勇担的恢弘画卷里,在四海五洲拳拳鸿儒赤诚学子的挚酽心目中,在基因探寻源泉润心历久弥新的雄波恩泽下,汀州厦大及其嘉庚精神、本栋光辉,是永远照亮炎黄子孙御掳图强破浪远航的高高灯塔和绵绵寄托。而今,在当年厦大留存的主校区,承载着千百年文圣学宗的大成殿依然矗立,那是中国现代大学传承先贤星斗汇聚鸿识碰撞光芒四射的镌铭圣殿;穿越八百多年星辉浩荡历史沧桑的双柏树也依然高高耸立,那是历史风云厦大心痕抗战烽烟舒卷聚散的丰碑见证,同样必将召唤着古往今来天地贤良万古长青生生不息的执着和坚韧。
汀州福地,情缘广聚,浩气精诚,迎纳哺育。
文:林文清 图:卢兴求
编辑:余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