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写到南门圣回家:发现道仕书籍全被其妹妹点火烧着,只抢出一本《无字天书》,怕再发生意外,就把这本天书藏在后山的磨石中。
这让我想起,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到老家曹洋了,那是一个充满我童年回忆的地方,尤其是山上那些奇特的岩石风景,如同璀璨的星辰在我的脑海中闪耀,挥之不去。
在西班牙的日子里,思乡之情如同藤蔓在心底疯狂生长。每当夜晚,对着那轮清冷的月亮,思念就如潮水般涌来。我常常在深夜对着月亮饮下一大杯葡萄酒,那浓郁的酒香在口中散开,却化不开心中那浓浓的乡愁。今夜,我在酒精的催眠下,呼噜睡去…
清晨,阳光明媚。我穿越千山万水,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时,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老家的空气依旧是那么清新,那是一种混合着泥土和草木芬芳的独特气息,仿佛是大自然对这片土地的专属馈赠。我又迫不及待地飞奔曹洋山,那座在记忆中承载着无数神奇传说的大山。
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像是两排忠诚的卫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仿佛是金色的鳞片。没有多久,就看到三块重叠而成的大磨石。时光悠悠,巨大的石磨啊,你磨出了人间多少悲欢离合,多少恩怨情仇。
至今,还藏在石磨里着南门圣的《无字天书》,无人获得,没人识破。突然一道霞光,射入磨石,我的目光竟能透视石内,看到了一部古书,书中空无一字,我正疑惑不解,突然显示出二只黑白蝌蚪,变四个、八个、…仿佛在水里,游来游去,活灵活现…又突然变成无数兵将,正围着帅台,随着令旗而操练阵法…
我看到了那熟悉的鸡角磹。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就像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栩栩如生。它的姿态像是正对着旭日引吭高歌,阳光洒在它身上,勾勒出它那雄赳赳的轮廓。我站在它面前,听到了那嘹亮的鸡鸣声在山间回荡,那声音似乎穿越了时光,把我带回了童年的某个清晨。
跳过八坑,猴石出现在眼前。这机灵的猴子隐匿在草木之中,那左顾右盼的模样,正在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粗糙的表面,那触感让我回忆起小时候在这里玩耍的情景。我和小伙伴们在这些岩石间嬉戏打闹,那时候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马蹄哒哒,一骑绝尘而去。可惜了,曾经的马石已经不见踪影。我还记得它曾经像一匹奔驰的骏马,充满着活力。那矫健的身姿仿佛随时都会飞奔起来。但现在只能成为传说中的传说,它被打石师傅打掉,卖给盖房者打地基用了。传说买马石垒地基的地基常常松动不牢固…我站在曾经马石所在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惋惜,就像失去了一位多年的老友。
我绕过仿佛正在给番薯施肥料的鸡屎石,又突然变成了海边的巨礁。柤拒不远,半山腰,一块巨石映入眼帘。它宛如一艘正在航行的大船,向着茫茫东海驶去。我站在船石旁边,闭上眼睛,能感受到那乘风破浪的气势,耳边传来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那是一种勇往直前的力量,让我的内心也跟着澎湃起来。
终于,我来到了仙人厝。这三面由天然大石构成的石屋,十分独特。夏天的时候,这里凉爽宜人,是避暑的好地方。我爬上仙人厝屋顶那块平整的大石块,那个大脚印清晰可见,比成人的脚印宽大二倍多。我想起那个传说,这是八仙过海经过时留下的脚印。再到厝前,石桌两边有对称的小孔,关于仙人杖还藏在里面的传说,更是给这里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这时候,我不禁想起了一件趣事。其实那石壁上的“仙人厝”三个字,是我十二三岁时留下的。那时的我对仙人厝慕名已久,有一天心血来潮,独自爬到山顶。看到这天然石室却没有字迹,如果陌生人经过这里,怎么知道这里就是仙人厝?我就在附近找到一块尖尖的石头,象远古石器时代的尖刀,在石壁中央,打出“仙人厝“三个字。
后来在我回国探亲拜访东隅陈祥锟时,他赠我《六里志》(新修订),里面竟然也有关于仙人厝里有“仙人厝”三字的记载,这让我觉得十分有趣。
从仙人厝出来,不远处就是屏东镜。这块大岩石立面平滑得像镜子一样,面向着东海。此时,正好是旭日东升的时候,阳光洒在屏东镜上,它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照出那波涛汹涌的大海,那画面壮观极了。那金色的阳光在海面上跳跃,仿佛是无数的精灵在嬉戏。
再往前走,就看到了篮磹巴。整个山头就是一块大石头,像锅底饭巴一样。也许正如祖先取名的寓意,在饥荒年代,望着它就像望巴止饥,如同望梅止渴一般。我站在那里,想象着先辈们在艰苦的岁月里,看着这块石头时心中怀着的希望。
最后我来到了精鸟仔,也叫乌鸦嘴的地方。整个山头像鸟一样,不过现在尖尖的鸟嘴已经被炸掉了。传说,从前它的鸟嘴正对坑田邱姓祠堂大门,大损邱氏男丁,后来经风水大师指点,邱氏族长带着礼物来曹洋拜访刘氏族长乡贤,请人炸了尖尖的鸟嘴,邱氏又开始人丁兴旺发达起来……
吱吱喳喳,吱吱喳喳…。窗外鸟鸣,把我从梦中吵醒。它们站在窗边的法国梧桐树的枝头,欢快地唱着晨曲。我睡眼惺忪地躺在席梦思上,被子随意地裹在身上。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像无数只温柔的小手,把我的脸庞抚摸得暖洋洋的。
我走出屋子,看到梧桐树上的鸟儿还在欢快地唱歌,邻居金发碧眼的孩子,正在树下嬉笑玩耍……我笑了笑,现实很可爱,梦里更迷人。
曹洋山的岩石,以其独特的形态、背后的寓意以及所承载的故事,成为了家乡历史、文化和信仰的象征。对于游子而言,它是乡愁的根源,无论走多远,那份对家乡的眷恋都因这些岩石而深深扎根在心中。它不仅仅是一道奇特的风景,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一种对家乡无尽的思念和热爱。这种情感,如同岩石般坚固,在岁月的磨砺下,永不褪色。(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