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梦境
文/褚向平(河北)
午后 云朵西去
一阵接一阵断续蝉声
喊破我的夏日梦境
撇开撇不开的聒噪
总让我心绪不宁
我知道 蝉与夏与云朵
都想在细微的风中
寻找一种共鸣
其实 许久以来 这样的日子
我曾无数次表白
对天地自然万物的虔敬
和对你的深重
但 自始至终 竟无法释怀
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
无法释解蛹蝉涅槃的初衷
我的人间虚饰
愈发滑向 立此存照
四大皆空 见与不见
越来越觉得 命中注定
蝉声破梦,心事如流——褚向平《夏日的梦境》诗评
褚向平的《夏日的梦境》如一幅带着蝉鸣与怅惘的水墨小品,在午后的光影与断续的蝉声中,铺展一段关于自然、情感与生命叩问的私密心绪。全诗以“梦境被破”为起点,在现实与心绪的交织中,写尽无法释怀的怅惘与命中注定的释然。
诗人开篇便勾勒出极具夏日特质的场景:“午后 云朵西去/一阵接一阵断续蝉声/喊破我的夏日梦境”。“云朵西去”的静谧与“蝉声断续”的聒噪形成对比,而“喊破”二字更赋予蝉声以主动性,将夏日午后的安宁打破,也将诗人从梦境拉回现实。“撇开撇不开的聒噪/总让我心绪不宁”,寥寥数笔便点出外在环境与内在心绪的纠缠,为全诗奠定略带怅惘的基调。
紧接着,诗人以共情的视角解读自然的行为:“我知道 蝉与夏与云朵/都想在细微的风中/寻找一种共鸣”。这种理解让“聒噪”的蝉声有了精神指向——万物皆在寻找联结,自然的律动中藏着对“共鸣”的渴望。而这份对自然的体察,又自然过渡到对自我情感的剖白:“其实 许久以来 这样的日子/我曾无数次表白/对天地自然万物的虔敬/和对你的深重”。从对自然的“虔敬”到对人的“深重”,情感的维度在蝉声中延展,让“梦境被破”的烦躁升华为更深层的情感追寻。
然而,情感的追寻并未得偿所愿。“但 自始至终 竟无法释怀/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一句“落花流水”的经典意象,道尽情感中的错位与无奈,将前文的“表白”与“深重”拉回现实的落差中。更添怅惘的是,“无法释解蛹蝉涅槃的初衷”——连自然生命的蜕变都难以理解,何况复杂的情感与命运?这种双重的“无法释怀”与“无法释解”,让内心的迷茫愈发浓重。
诗的结尾转向对生命状态的省思:“我的人间虚饰/愈发滑向 立此存照/四大皆空 见与不见/越来越觉得 命中注定”。从具体的情感怅惘到对“人间虚饰”的感悟,诗人的视角逐渐开阔。“四大皆空”的禅意与“命中注定”的宿命感交织,并非全然的消极,更像是在无数次无法释怀后的一种和解——当无法强求共鸣,无法留住梦境,便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这份从“心绪不宁”到“命中注定”的转变,让全诗在怅惘中透出一丝释然的微光。
全诗语言朴素如日常絮语,却在平淡中藏着细腻的情绪流动。“蝉声”“云朵”“风”等自然意象既是场景的构成,更是情感的载体;“共鸣”“表白”“释怀”等词语则直白地道出内心的追寻与失落。诗人没有刻意雕琢意象,却让夏日的午后、断续的蝉声与复杂的心绪自然融合,如同一杯微凉的清茶,初尝有蝉鸣的聒噪与心事的涩,细品却有岁月沉淀后的淡然。
这曲《夏日的梦境》,最终在蝉声渐歇后,留下关于自然、情感与命运的悠长回响——有些共鸣不必强求,有些怅惘终会和解,正如夏日的蝉鸣会逝去,而生命的感悟总在梦醒后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