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剃头推子
文/尹涛
记忆中的父母都是全能的,妈妈会做衣服,鞋子,甚至可以自己纺羊毛线给孩子们织毛袜子。爸爸会什么呢?他会理发。
从记事开始,家里孩子们的头发就是爸爸来理。孩子头发长了,爸爸就会在周末闲暇时间,给孩子热水洗头,用长床单将脖子围起来,戴上老花镜,用金属的剃头推子,熟练的给孩子理发。在农村,大家都不在意头发理的美丑,只要头发剃短,整齐就行。爸爸手艺不算高,掰着手指至多也只能数出三种发型,“小圆头”、“短发头”以及“光头”。
记忆中爸爸给我理发一直到我读初二。爸爸的剃头推子也老旧了,生锈了,剃一回头,总会被推子“咬”上几口。理发的时候很容易夹住头发,疼的我老叫唤。爸爸年龄也大了,手脚也不麻利,用剪刀给耳边修理头发的时候,还把我耳朵剪破了皮。正好有这个由头,我就正大光明提出:“以后别给我理发了,我要去街上理发。”90年代的一牧场场部已经开了专门的理发店,学生理发只需要1元,理发的姐姐是爸爸的学生,我去只需要8角就可以。爸爸心疼的看着耳朵流血的我,无奈的答应了。从这以后,每个月都会给我钱,让我去街上理发店去理发了。
在街上理发的确又快又好,而且还有吹风机,每次理完感觉比爸爸理的好看多了。日子就这样像每月剃去的头发一样往复循环,爸爸也渐渐老去。我也从初中毕业走向外地求学。偶尔回一牧场看看父母,这些年牧场的确发生了很多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变迁,城乡面貌变化巨大,物不是人也非,几乎找不到承载乡愁的景物了。
后来到外地工作生活,再回一牧场的时间更少了,爸爸的理发工具,彻底退休了。过年收拾房子卫生,看到锈迹斑斑的剃头推子,就问爸爸还要不要,这个时候爸爸也去街上理发了,就说不用了。我就收拾老推子、旧剃刀、缺了牙的梳子……这些老工具丢弃到垃圾堆了。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到处是发廊、发艺和美发院。理个发,又是各种香波反复抓洗,头部放松按摩,揉肩减压。剪完了,又要洗头,擦干吹风后,又是上护发素,喷发胶定型。反正没有半个钟头下不来,却再也感受不到爸爸理发那种小心翼翼、温暖的感觉了,也明白了爸爸其实也想去街上找专业的理发。在家理发的最终目的是省钱,好让孩子有更好的物质基础。
岁月无情催人老,芳华刹那褪春晖。一晃我从小学到工作,再一晃,人到中年。父母也离我远去,仰望星空后脚踏实地的间隙,咀嚼下岁月沉淀过的味道,父亲精心给我理发年代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远……
作者简介:
尹涛 1977年11月出生,汉族,中共党员,大学本科学历,江苏东海人,现任克拉玛依市社会主义学院院长,副教授。业余爱好旅游和读书。读书之余喜欢思考,喜欢将文字呈诸笔端。多年来牵头和参与十余项教育部、成人教育协会、自治区级院士工作站教育改革科研课题;参与编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人工智能时代教师角色转变与能力重塑的路径研究》;担任教育部职业院校信息化教学指导委员会第九届全国职业院校信息化教学改革与创新发展论坛主持人,国家成人教育协会第二批“家校社协同育人项目”学院实验基地建设项目负责人、新疆电子信息职教联盟第一届理事会副理事长、自治区院士工作站团队成员、学院总协调人、院士工作站常务理事、市第十二次党代会党代表、克拉玛依市数字科技产业创新中心专家委员会专家、克拉玛依市科协常委、乌尔禾区新招录人员指导老师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