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之死

亭山【江西】

他不知道，早起出门赶的道

是通向黄泉的路

他不知道，喧嚣的人世间

街道尽头为他架起了奈何桥

他不知道，平日东躲西藏的菜摊子

今儿“城管”也懒得管

他不知道，这炎炎夏日

会烤干他最后一粒生存的光

九十多年的烈焰炙烤着

他的勤劳、勤奋和勤俭

却捂不热人世间的

冷漠，冷淡和冷酷

四十度的高温零下的人心啊！

他满身的汗水滴着儿孙的罪孽

他最后一口气

咽下了社会霉烂的良心……

2025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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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山的诗是有温度的诗，零下的零上的都有。这首是零下的。

老人死了，在高温下死了，在菜摊上死了，在孤独中死了，在儿女不管城管不管谁也不管的情况下死了。

天下热气腾腾，老人头晕脑胀。这个世界如蒸笼，老人如包子，这次被彻底蒸熟了。

九十多岁的年纪都见证了什么？他最后见证的是什么？他无力的身躯是不是还有最后的愿望没有表达？假设那天他没被热死，第二天他还会出去摆菜摊，以拖延苟活的生命。

没办法啊，挣一口吃一口，不挣就会饿死，挣钱就不能怕热死。记得很多农村人说：咱有干的命也是福气啊。看，农村人就是这么简单实在，他们除了干不再奢望别的什么。

老人死了，菜摊还摆在那里。老人也许会在阴间继续卖菜吧。阴间很凉快，再也不会热死了。